鄒雲朵和陸耀斯連夜趕最早的飛機飛回國,兩人走出機場,已經有車在等他們了,上車之後司機直接將他們送到了醫院裡。
但還是來晚了一步,爺爺已經於清晨七點停止了呼吸。千趕萬趕,還是沒能趕上見爺爺最後一面。
在病房的門口,陸歷表情肅穆,沉默的抽着煙,陸媽見到陸耀斯和鄒雲朵趕過來,難過的拍了拍陸耀斯的手臂,“去吧,去看看你爺爺。”
陸耀斯走進去,鄒雲朵緊隨其後。
病房裡,奶奶倒是沒有太過傷心,她坐在病牀邊,一邊擦着爺爺乾枯的手,一邊唸叨着:“老頭子,吵了一輩子,你終於還是撇下我了。”
“你到了那頭,可不許看別的漂亮姑娘……”
陸耀斯緩緩地走過去,看着爺爺慈祥的面容,安靜的躺在病牀上,眼中滿是沉痛。
“老頭子,你看孫子來看你了,你不是念叨着孫子嗎。”
偌大的病房裡,就只有奶奶的碎碎念。
鄒雲朵握着陸耀斯的手,緊緊地不鬆開,好像這樣就可以化解他心理的悲痛似得,但陸耀斯一直都沒說話,鄒雲朵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安慰他。
其實全家人最擔心的還是奶奶,因爲奶奶一直看上去都好好地,不哭不鬧,好像奶奶還只是當爺爺睡着了。
走出病房,陸媽臉色有些憔悴,陸爸也忽然間老了幾歲,鄒雲朵扶着陸媽先回家休息一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車上的時候,鄒雲朵就很內疚自責,要不是突然要出去玩兒,也不至於連爺爺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陸媽拍了拍鄒雲朵的手背,用略帶疲勞的聲音,說道:“這也不能怪你,爺爺是突發腦梗,不用自責。”
雖然陸媽這樣說,但是鄒雲朵還是感覺內疚,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自私的要求陸耀斯出去玩兒,要是沒有出遠門,那麼隨時都可以陪着爺爺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陸媽見鄒雲朵依舊自責,只是拍拍她的手,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是真的太累了。
爺爺下葬的那天,陸耀斯身着黑色西裝,表情肅穆,坐在長椅上,雙手支着額頭沉默着不說話。
“陸少,你沒事吧!從昨晚開始你就沒休息過。”鄒雲朵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關切的問道。
陸耀斯搖了搖頭,隨即站起身,對鄒雲朵勉強的笑了笑,“沒事。”
“阿耀,斯人已去,你要振作起來。”林允兒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紮了個簡單的馬尾,素靜的她也挺好看的。
陸耀斯朝她點了點頭,“謝謝。”
隨即牧師開始主持爺爺的葬禮,一大段的悼詞唸完,有人已經在抽泣,只有奶奶還如恍然一般,也不知道是那句話不對,奶奶忽然衝到鄒雲朵的面前,大罵:“你這個自私的女人,嫁到我們陸家沒能開枝散葉,在爺爺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卻在外面玩兒的開心的很。”
“都怪你,爺爺連他最心愛的孫子都沒看到最後一眼,都是你這個自私的女人。”奶奶忽然間老淚縱橫的大罵。
前來弔唁的親朋見到這一幕,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陸媽見狀立即拉住奶奶,說道:“媽,誰也不想這樣,這事不能怪她們。”
鄒雲朵的眼淚也簌簌往下落,她想上前安慰,或者道歉,可是剛碰到奶奶的衣袖,奶奶就一把揮開她的手。
“你別碰我,你這個女人不配做我們陸家的媳婦。”
“奶奶,鬧夠了嗎?”陸耀斯走過來,一把挽住奶奶的手臂,將奶奶強行架走。
奶奶止不住的嗚咽哭泣,“你就知道護着她,總有一天她會害死你的。”
林允兒走過來,擦着眼淚從陸耀斯手裡接過奶奶,“阿耀,奶奶她是傷心過度纔會這樣,你把奶奶交給我吧。”
陸奶奶緊握着林允兒的手,林允兒長開雙手,給奶奶一個深深地擁抱,然後柔聲安慰。
鄒雲朵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許多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別樣的味道,心理很不是滋味,而在場沒有人幫她說話,陸媽和陸爸一直對每一個來弔唁的親朋鞠躬致謝。
陸耀斯走過來站在她旁邊,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
葬禮結束之後,陸耀斯跟
雲朵送陸媽和奶奶回家,但奶奶一直抓着林允兒的手不放,林允兒只要跟他們一起回到了陸家。
剛到家,鄒雲朵前腳才跨進陸家大門,陸奶奶里門將她推了出去。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鄒雲朵眼淚婆娑的開口,“奶奶,雖然您不承認,但是我還是陸家的媳婦啊。”
“我們陸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陸奶奶就是不讓鄒雲朵進門。
林允兒站在一旁勸說道:“奶奶,雲朵畢竟是阿耀的妻子,您這樣豈不是讓阿耀爲難?”
“我不管,我們家沒有這樣的孫媳婦。”陸奶奶站在門口,不讓鄒雲朵進去。
“奶奶,您怎麼可以這樣?”鄒雲朵聲線顫抖。
陸耀斯將陸媽扶到沙發上坐下,見奶奶他們還沒進來,於是走出來看看,“奶奶,您又在鬧什麼?”
“我沒鬧什麼?除非你想把我也氣死,否則就讓她滾。”奶奶指着鄒雲朵,狠狠地說道。
陸耀斯轉頭看向鄒雲朵,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奶奶。
林允兒這時,走到雲朵面前,“雲朵,你看奶奶正在氣頭上,要不你先回避一下,老人家氣壞了身體可不好。”
“我……”鄒雲朵看了看陸耀斯,心想那就回避一下吧,免得陸耀斯被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林允兒見鄒雲朵不說話,繼續勸說:“你看奶奶,你還真想氣死她嗎?”
陸耀斯抓着鄒雲朵的手,就打算往裡走,但是鄒雲朵邁不開腿,她站在原地,抹了一把眼淚,對陸耀斯說:“那你先送我回去吧。”
陸耀斯皺眉,略有些不悅,但是看了一眼氣頭上的奶奶,還是妥協了,親自送鄒雲朵回市區的公寓。
“乖,等我處理好,馬上回來。”陸耀斯俯身吻了鄒雲朵的額頭一下,說道。
鄒雲朵勉強的笑了笑,“不用,奶奶需要人陪,爺爺不在了,你就多陪陪她吧。”見到陸耀斯皺眉,鄒雲朵補充道:“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啊!”
陸耀斯點頭,聲音的嗯了一聲,然後轉身上了車。
鄒雲朵深吸了一口氣,走進電梯,然後自己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