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承均認真地思考了很久,最後卻還是悲催地發現,自己真的就像陸婉晴說的那樣,什麼家務活兒都不會做,好像一點兒爭取留下來的優勢都沒有。
“我可以學。”不知道過了多久,關大總裁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優勢”。
“還是算了吧,我怕你把我們家砸了。”陸婉晴一點兒面子也沒給他,“我媽就留給我這麼一點兒念想,要是都被你破壞了,那我就真該哭了!”
雖然她已經對母親的突然離世釋懷了,但是每次提起來的時候,她的語氣裡還是免不了帶着一絲惆悵。
關承均自然聽出來了,於是收起跟她說笑的心思,轉而說起了一件正經事,“對了,伯母葬禮的日子你選好了嗎?”
“還沒有,有兩個日期我拿不定選哪個纔好,正好你幫我看一下。”陸婉晴說着站起身回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張紙,上面寫着兩個日子,正是之前找人幫忙看的適合下葬的日子。
日期的旁邊還有批註,關承均認真看了一下之後說道:“這兩個日子都不錯,你看你喜歡哪一個就選哪一個好了。”
“說了等於沒說。”陸婉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拿過那張紙開始比較上面的兩個日期,“你那邊已經定好了?”
“嗯。”關承均沒有什麼好糾結的,日期拿過來的當天他就選定了,這會兒聽到她主動問起,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你要是實在選不定的話,乾脆一起辦得了!”
“一起辦?”陸婉晴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虧你想得出來,他們倆就跟仇人似的,要真放在一起辦的話,別人會怎麼想?”
“別人哪裡會知道這麼多事?”關承均卻並不以爲意,“這一陣子在醫院裡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讓人把消息鎖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流傳到外面去,所以在外人眼裡,這也就是個巧合而已。”
陸婉晴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妥,“算了吧,我要真敢這麼做,我媽泉下有知肯定會罵死我的!”
“我就是這麼隨口一提,你自己決定就好了。”見她有所顧慮,關承均也就沒有硬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
“嗯。”陸婉晴點點頭,拿起筆在其中一個日期上打了勾。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關承均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雖然現在再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比較好。”
陸婉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什麼事?”
“就是之前我們分析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是提出了兩個疑點嗎?現在這兩個疑點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關承均沉聲說道。
“哦?說來聽聽!”陸婉晴眨眨眼睛,表示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護工突然陷入沉睡,以及他們兩個體內的有害物質,應該全部都是出自於伯母之手。”這句話關承均說得很慢,目的就是爲了給她足夠的時間接收消化。
儘管這樣,陸婉晴還是收到了不小的衝擊,“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
“就知道你要跟我急!”她的反應完全在關承均的意料之內,“你還記不記得在出事之前,你跟我說過伯母每天都要出門好幾趟?”
“記得啊!”陸婉晴點點頭,“可是這跟那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伯母出去幹什麼了嗎?”關承均沒有立刻爲她解答,而是這樣問道。
“她跟我說是認識了幾個志趣相投的朋友,所以每天見面喝茶聊天……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她又騙我?”陸婉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不全是在騙你。”關承均搖搖頭,“她那段時間的確是認識了幾個人,只不過每天出去可不是跟他們喝茶聊天,而是讓他們幫自己弄被臨牀禁止的藥物,以及學習如何熟練地扎針。”
聽完他的話,陸婉晴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她媽認識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啊?連被禁止的藥物都能弄來,肯定不會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可是她媽從哪裡認識了那麼一羣人呢?
她這麼想着,就不自覺地問出了口,關承均早就將那些人的背景查清楚了,這會兒也沒有瞞着她,“其實那些人也算不上什麼厲害的橘色,就是一羣藥販子而已,只不過他們販賣的不是普通藥物,而是那些被命令禁止的藥物,有些甚至會直接對人體造成危害。”
“所以當時在場的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我媽跟你爸體內那種直接致命的有害物質,其實就是我媽注射進去的對吧?”陸婉晴總算聽懂了他的意思。
關承均點點頭,“嗯。”
“那她既然有這種東西,爲什麼不一開始就那來對付你爸呢?”陸婉晴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她媽手裡有那種可以直接要人命的違禁藥物,那麼第一次爲什麼還要費勁巴拉地用匕首呢?
“你以爲她沒有?”關承均給了她一個“你還是太天真”的眼神兒,“我把之前住的那間病房,後來調查的人在牀頭櫃上找到了一瓶液體,經過檢測就是那種會致命的東西,可見你媽從一開始確實是打算用他來對付我爸的。”
沒有想到還有這一茬兒,陸婉晴不由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可是她後來爲什麼又放棄了?”
“那間病房裡有明顯的打鬥痕跡,說明他們兩個人當時起了肢體衝突,我想可能是因爲我爸奮力反抗纔沒能讓她得手的吧。”關承均猜測道。
雖然是猜測卻合情合理,陸婉晴即使想替自己的母親辯解,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纔好,最後只能訥訥道:“沒有想到我媽爲了報仇,下這麼大的血本!”
關承均贊成地點點頭,“她應該是謀劃很久了,而且方法絕對不只這一個。”
聽到他這麼說,陸婉晴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韓衛寧跟自己說過的話,他說她媽在出席寶寶滿月宴的時候,包裡裝着一個類似匕首形狀的物品。
現在想來韓衛寧看到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一把匕首,顧雲把它裝在包裡隨身帶着絕對不是爲了防身,更不是爲了隨時隨地削水果,而是爲了方便她找機會對關封出手。
想到這裡,陸婉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怎麼了?”關承均被她突然瞟過來的這一眼看得有點兒莫名其妙,“幹嘛這麼看着我?”
“沒什麼。”陸婉晴搖搖頭,到底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他,同時也開始慶幸那天關封爽約沒有出席寶寶的滿月宴,要不然的話,滿月宴能不
能順利舉辦還是一個未知數!
見她似乎不想說,關承均也就識趣地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又跟她聊了一會兒別的之後,便離開陸家去了公司。
顧雲的葬禮最終定在了本月的二十號,也就是三天後舉行;而關封的葬禮則比她提前了一天,在本月的十九號。
“既然就差了一天,爲什麼不乾脆放在一起舉行啊?”夏心手裡拿着兩份幾乎一模一樣的訃告小聲嘀咕道,這明顯就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分了兩天舉行。
“你一個人在那裡嘀咕什麼呢?”夏媽媽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就是她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腿上放着兩張一模一樣的訃告,嘴巴里還唸唸有詞。
“沒有啊,就是隨便發個感慨而已。”夏心一邊說一邊把腿上的東西收起來,然後朝着她招了招手,“媽,來!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您一下。”
“什麼事?”夏媽媽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哎呀,您先過來嘛!”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夏心乾脆從沙發上跳下來,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帶了過來,“站在那裡多累,趕快坐下來!”
夏媽媽對她突然獻殷勤的舉動表示受寵若驚,不過表面上還是一派風淡雲輕地問道:“你到底想問我什麼事?”
“就是我們這裡舉行葬禮的時候有什麼忌諱的嗎?比如說,不能兩個死者放在一起舉行?”夏心也是閒得沒事兒幹,拉着她媽請教起了本地的喪葬習俗。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夏媽媽搖搖頭,然後一臉疑惑地看着她,“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啦,就是我剛剛收到兩張訃告,日期只相差了一天而已,所以就覺得有點兒好奇。”夏心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中的東西拿給她看。
夏媽媽接過來,先是看了一眼幾乎一模一樣的外,然後才翻開看裡面的日期,果然就像她女兒說的那樣前後只相差了一天。
看完之後,她又把東西還給了自家女兒,同時回答她剛纔的疑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兩個又不是一家人,幹嘛要放在一起舉行葬禮?”
“可是他們的子女很快就要變成一家人了!”夏心跟她解釋道。
“你也說了很快,意思就是現在還不是一家人咯?”夏媽媽聳聳肩膀,“如果不是一家人的話,放在一起舉行葬禮會被人家笑話太小氣的,難道你願意被人說成是連葬禮錢都捨不得出的鐵公雞啊?”
“哎?這是什麼道理?”夏心不理解地眨眨眼睛,“難道省錢還不好嗎?”
“有的錢能省,有的錢是不能省的!”見她居然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夏媽媽在心裡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教育,然後站起身朝着廚房裡走去,不打算再繼續跟她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了。
“媽,您別急着走啊,我還有問題沒有問完呢!”見她就這樣無情地“拋下”了自己,夏心不甘心地從沙發上跳下來跟了過去。
夏媽媽走進廚房之後就開始熟練地擇菜、洗菜,連眼神兒都沒有多給她一個,“你還想問什麼?”
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夏心認真想了想才又問道:“去參加長輩的葬禮要穿什麼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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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的葬禮舉行這天正好是週末,ZK集團大大小小的員工差不多都到齊了,這讓陸婉晴覺得很是驚訝,因爲她根本就沒有送出那麼多份兒訃告,只給林念送去了一份兒而已。
“他們都是自發要來的。”見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林念連忙跟她解釋道,“聽說是業務部一個女同事的妹妹,正好在伯母生前住過的那家醫院裡工作,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就告訴給了她,然後全公司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
這種帶着八卦性質的消息,在公司裡的傳播速度是最快的,通常早上纔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到中午就傳遍了公司的每一個角落,真不知道是應該爲員工們的八卦精神點贊,還是應該爲他們工作不專心而發脾氣?
陸婉晴卻不在意地笑道:“不管他們怎麼知道的,能來參加就是有心了,回頭以我個人的名義幫大家申請一份福利吧,就當表達我對他們的感謝之情了。”
“好,回去之後我就向人事部申請。”雖然已經不是她的助理了,但是林念早就已經習慣了幫她做事,因此也不覺得她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有什麼不妥。
解決這件事情以後,陸婉晴又詢問起了公司的情況。
“挺好的,公司裡的一切運作也都很正常,你不用擔心!”林念言簡意賅地回道,“倒是你,伯母這次突然離開,你肯定很傷心吧?”
“說不傷心是假的。”陸婉晴苦笑了一下,直到現在她晚上偶爾還會做噩夢,夢見她媽渾身血淋淋地站在面前。
“我明白。”林念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不過伯母應該也不願意看到你一直這麼傷心下去,所以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忘記了你還有寶寶要照顧呢!”
她的話雖然不多,但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陸婉晴感激地衝她笑了笑,“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會盡快讓自己恢復正常生活的,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
“這樣就最好了!”聽到她親口承諾,林念才總算放心了,“公司裡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跟何其會幫你好好看着的。”
如果不是她主動提起的話,陸婉晴都快要忘記自己當初幫她請助理的初衷了,眼下正是個好機會,於是她就趁機問道:“對了,你跟何助理最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指的是哪個方面?”林念瞬間開啓裝傻模式。
陸婉晴卻沒有打算讓她這麼輕易糊弄過去,笑着回道:“哪個方面都可以啊,工作、生活,或者是其他我不知道的方面。”
這話林唸完全沒有辦法接,所以她就試圖轉移話題,只可惜不管她怎麼轉移,最後陸婉晴都能給她繞回來,直接弄得她沒脾氣了,“陸總……”
“我的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陸婉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不是難回答,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回答好不好?”林念語帶無奈,“人家公司都是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你怎麼好像巴不得我跟何其有點兒什麼似的?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們兩個只顧着談戀愛,把公司給你弄垮了嗎?”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陸婉晴輕飄飄地把她這個假
設化解掉,然後鍥而不捨地又問了一遍,“所以到底怎麼樣?”
“陸總!”林念這次是真的急了,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高度。
還沒等陸婉晴有所反應,門外就響起了夏心的聲音,“林念你幹嘛吼婉晴?我在外面老遠都聽見了!”
聲音先到一步,隨後纔看見她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怎麼還把林念給聊急了?”
“在聊一個你會很感興趣的話題。”陸婉晴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夏心幾乎是瞬間就心領神會,拉着林唸的手興奮地問道:“是不是你跟何助理終於在一起了?”
“什麼跟什麼啊?你不要胡亂猜測好不好?”林念被她奇葩的腦回路打敗了,她到底是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
“哎?還沒有嗎?”聽到她這麼說,夏心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轉過頭正準備找陸婉晴算賬,卻被她先一步用話堵住了嘴巴,“我可沒有這麼告訴你他們在一起了,我敢剛纔也還在問呢!”
夏心被堵得啞口無言,扁扁嘴巴控訴道:“你們欺負我!”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林念簡直要冤枉死了,真正被欺負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她嗎?
三個人開了一會兒玩笑,房門又再次被人推開了,這一次從外面進來的人是關承均,看到其他兩個人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把臉轉向了陸婉晴,“差不多快該開始了,你們準備一下。”
陸婉晴點點頭,“好,我們馬上就過去!”
因爲葬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屋子裡原本輕鬆熱絡的氣氛也不再,陸婉晴臉上的笑意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夏心跟林唸對視一眼,前者走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婉晴……”
“我沒事。”還沒等她說點兒什麼,陸婉晴就開口打斷了她,“走吧,去送我媽最後一程。”
三個人離開房間,前面就是一個可容納百人的大廳,廳中間擺放着一具冰棺,顧雲的遺體就暫時安置在裡面,等遺體告別儀式結束之後,就會被送到另外一邊的火化爐進行火化。
前來參加遺體道別儀式的人裡,有很大一部分昨天也參加了關封的告別儀式,所以大家熟門熟路地從大廳一側的門裡進來,排着隊瞻仰完遺體之後,把手中拿着的黃白菊花放在冰棺前面,然後再從另外一側的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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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告別儀式都是寂靜無聲的,陸婉晴在夏心和林唸的陪伴下,站在冰棺後方的位置對前來弔唁的人回禮,感謝他們來送自己母親最後一程。
眼前的隊伍緩慢移動着,陸婉晴對着每一個來到自己面前的人鞠躬致謝,重複彎腰起身的動作讓她的腰都快要斷了,但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認真地對着每一個前來的人表達謝意。
遺體告別儀式進行了大概二十分鐘,然後就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前來護送顧雲的遺體進火化爐,直到冰棺將要被人推出去的那一刻,陸婉晴臉上的平靜神情才終於被打破,她下意識地就想要上前去阻止工作人員的動作。
可是她纔有動作,胳膊就被人拉住了,夏心一臉緊張地看着她,“婉晴,你要幹什麼?”
“我……”陸婉晴原本想說她想阻止工作人員帶走她媽的遺體,但是話到嘴邊卻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連忙改口道:“我想去看我媽最後一眼。”
聽到她這麼說,夏心才鬆了一口氣,看她剛纔的神情和做東,自己還以爲她是要去想她媽的遺體呢!
“我陪你過去吧。”知道她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夏心這才放心地就陪着她一起走上前,請求工作人員讓她們看最後一眼。
工作人員爽快地答應了她們的要求。
正要被推出去的冰棺停了下來,陸婉晴撥開夏心的手走上前,隨着距離被一步一步拉近,她媽的臉也一點兒一點兒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雲臉上的神情很安詳,嘴角甚至微微往上翹着,如果不是躺在那裡不會說話不會動,就跟她活着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陸婉晴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怎麼就離開自己了呢?
眼淚毫無預警地順着臉頰滑落,陸婉晴卻顧不上去擦,她擔心自己一分神,她媽就會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所以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看得差不多了吧?”過了一會兒,旁邊有工作人員出聲催促道,“差不多我們就要把死者送過去了,不能耽誤太長時間。”
陸婉晴根本就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眼睛裡只有她媽一個人。
看到她這個樣子,夏心也不怎麼敢上前勸說,正發愁要怎麼辦的時候,就看見關承均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立刻像見到救星似的衝過去說道:“你快去勸勸婉晴吧,我覺得她有點兒不太對勁。”
關承均也是猜到了會這樣,才專門從外面進來的,所以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片刻也沒有遲疑,直接朝着陸婉晴走了過去。
“婉晴,該送伯母上路了!”他把人抱進懷裡輕聲說道。
他這話剛一出口,就察覺到懷裡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陸婉晴就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不要,不要讓他們把我媽帶走!”
關承均的迴應是直接把她的臉按進自己懷裡,不讓她再看向冰棺的方向,同時朝着旁邊已經等着急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
收到示意的工作人員立刻行動起來,把冰棺推出了大廳,然後朝着不遠處的火化爐走去。
陸婉晴雖然被擋住視線什麼都看不見,可她的聽力卻因此變得異常敏銳起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告訴了她發生的一切,她被關承均禁錮在懷裡無力阻止,只能拼命地流眼淚。
從今天開始,她就再也見不到她媽了!
這個事實讓她幾乎心碎欲絕,如果不是關承均一直抱着她的話,說不定她就真的追出去了,可是追出去又能怎麼樣呢?她媽還是離開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婉晴的崩潰的情緒終於慢慢平復下來,她擡起手扯了扯關承均的衣服,示意他把自己放開。
察覺到她的動作,關承均緩緩鬆開了抱住她的手,“感覺好一點兒了嗎?”
“嗯。”陸婉晴應了一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關承均用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低沉而溫柔:“不要傷心了,你也不想伯母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他原本是想安慰她,結果陸婉晴在聽見他的話之後,眼淚掉得更兇了,“她看不到了,她再也看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