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雲初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
謝美英偏着頭看了她兩眼,有些不滿意的說:“回孃家怎麼不穿得正式一點?”
雲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利落休閒裝,笑得十分自然:“這樣就挺好的!我是從小地方來的,穿得太好反而不習慣!”
謝美英的目光落在她的領口處,點頭說:“嗯,有這顆鑽石項鍊襯着,倒也不失我們唐家兒媳婦的身份!”
這條鑽石項鍊,是雲初結婚的時候,所有首飾當衆最貴重的一件。
中間這顆碩大的鑽石光滑透明,呈藍白色,光澤極佳,切割得極爲精細,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散發着耀眼的冷芒。
雲初伸手,摸了摸這顆微涼的石頭,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媽,今天我從孃家回來,就把這項鍊還給你……”
“嗨!說什麼還呀?只要你給唐家生下大孫子,不要說是一條項鍊了,就連整個唐家的家業,我都給你!”
謝美英手一揮,十分痛快的說道。
雲初一聽,說來說去,怎麼又說到生孩子上面來了,臉色微微有些不虞,拎着包往外面走:“媽,那我出門了!”
“好!路上小心點!”謝美英爽快的給她揮手再見。
謝美英看着她走出客廳大玻璃門,臉上的笑容很快不見,用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陰冷的聲音森然吩咐:“跟上沈小姐,一定要完好無損的給我帶回來!如果出了差錯,有你們好看!”
……
雲初踏出玻璃門,忍不住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幸好謝美英沒有過多的盤問,不然的話,非露餡兒不可。
剛纔出門的時候,她不僅戴上了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鍊,還特意帶上了自己的證件,本來想要把那把隨身的大提琴也帶上的,可是爲了不引起謝美英的懷疑,只得忍痛放棄。
唐家的門,她今天踏出去,就不準備再回來了。
昨天晚上,被謝美英夢遊嚇醒之後,她已經在心裡謀算好了,先去療養院看看母親,然後再回沈
家,找沈遠霆要點現金,不用太多,三五千,夠路費,夠租房子就夠了。
沈遠霆當初將她賣進唐家,得到過謝美英的兩百萬聘金,後來又得了她的一些首飾,找他要這麼點錢,應該不是難事。
等到安頓好母親,她就賣掉脖子上的這條項鍊,得來的錢,應該夠生活一段時間。
趁着這段時間,她一定會找到工作養活母親的……
她半低着頭走路,經過前院的時候,差點和唐文裴撞在一起。
其實,準確的說來,是唐文裴一直都在這裡等着她。
他今天情緒不怎麼好,早餐的時候,雲初也注意到了,他吃得極少。
他伸手,擋住她的去路,語氣帶了些討好:“我今天休息,陪你去?”
“不用,我不缺司機!”雲初表情淡淡的,既然他不能帶她從這個家裡面離開,她也就懶得和他多費脣舌。
從他的手肘下面輕盈的鑽過,她回頭看着他,不帶表情的說:“唐文裴,別來招惹我,當心我影響了你在唐家的地位!”
說完,脣角漾起一些淡淡的嘲諷,轉身離開。
唐文裴眉梢一挑,想要叫住她,終於卻還是沒有叫出口。
車上,雲初對開車的老陳說:“陳叔,我還有點別的事情,你把車停在二環路的加油站等我好不好?我辦完事就過來找你……”
“那怎麼行?夫人交代過,一定要守在你的身邊,不論你去哪裡都要我跟着!你如果出點兒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老陳是唐家的老司機,憨厚得有些呆板。
雲初見說不通,只得另外想辦法,一定要甩開他才行。
母親住在靜怡療養院的事情,她不想要唐家的人知道。
母親現在已經都是沈遠霆父女兩個握在手中的軟肋,如果再被唐家的人知道,估計他們爲了栓住她,更是會對母親不利。
所以,一定要找個合理的理由,甩開老陳。
車子一路平穩前行,去的,是沈遠霆住家的方向。
雲初心裡暗暗有些着急,如果直接去了沈家,就更沒有時間去看母親,老陳肯定會直接帶着她回唐家的!
雲初的手放在雙膝之間,緊張的搓着……
“陳叔,你在前面的蛋糕店停一下,我去買個蛋糕!”雲初指着街邊的蛋糕店說。
“好!我把車開過去!”老陳也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買個蛋糕回孃家,一點兒也不奇怪!
蛋糕店並沒有後門,半個小時後,雲初老老實實的拎着蛋糕盒子從裡面出來,上車,關門:“走吧陳叔!”
老陳有些納悶:“沈小姐,你喜歡喝紅牛呀?”
“嗯,有些渴,在蛋糕店裡面隨便拿的!”雲初訕訕的說着,拉開拉環,開始仰頭猛喝飲料。
又半個小時後,車子上了二環。
雲初晃了晃喝得一滴不剩的飲料罐,假裝隨意的問:“陳叔,前面有個加油站,你要加油嗎?”
“不加!昨天才加滿,還沒怎麼跑呢!”老陳如實的回答,全然沒有看出身邊的沈小姐已經嚴重的心神不寧起來。
夏日的空氣有些悶熱,雲初叫老陳將車窗打開,享受着撲面而來的自然風。
微微探頭,從後視鏡裡面,可以看見一輛白色的商務車,從一上路,就緊緊的咬在他們身後。
雲初緊緊的捏了一下拳頭,感覺自己就是一隻驚惶的小白兔,正被一羣餓狼死死追趕……
車子快速前行,位於二環外面的一個加油站,很快就出現在了雲初的視線之中。
她緊張的咬了咬脣:“陳叔,我飲料喝多了,想在加油站上一下洗手間!”
老陳側臉看了她一眼,見她手摁在小腹上,表情也有些痛苦,好像也確實是憋得難受。
反正那加油站空曠得很,她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根本也逃不出他的視線。
再說了,這車後,不還跟着一輛白色的商務車嗎?
老陳認得,那車是唐家的,看來唐家的人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兒媳婦兒嘛,盯她跟盯犯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