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掛斷電話後忍不住感嘆,蘇白多好一男人啊,圍着慕辭心轉了這麼多年,現在還這麼死心塌地的,等有機會得好好跟那小妮子談談。
想法還沒落到實處一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暮晚沒細看,前面要上高速了,她伸手劃拉了一下把耳機接通了。
“還有事?”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半秒後才試探的問了一句:“暮晚?”
“是我,”暮晚偏了偏頭往手機上掃了一眼,陌生號碼,聲音聽不太出來,“請問哪位?”
“地址等會兒發你手機上,按你說的八點,別遲到。”
暮晚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裴……欽?”
“這麼驚訝?”裴欽笑了笑,“不會是把咱倆的事兒忘了吧。”
暮晚皺了皺眉,裴欽這人以前沒怎麼過多接觸,最近這幾次接觸下來暮晚還是沒怎麼把這個人看透,而他故意把話說得這麼曖昧,暮晚聽着很不舒服。
口頭上佔她便宜?
暮晚實在是想不通這人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但他的話倒提醒了暮晚,今天是聖誕節了。
“知道了,”暮晚拐了個彎兒說,“我會去。”
“快到的時候給我來個電話,就這個號碼,”裴欽聲音突然變小了,似乎在跟旁邊的人小聲說着話,兩秒後才又道,“我在門口接你。”
“不用……”
裴欽笑着打斷她,“要的,那種場合怎麼也得穿漂亮點兒不是嗎,能早到最好早到吧,雖然是還人情怎麼也得有還人情的樣子。”
暮晚沒出聲,感覺他沒有別的話後直接掛了電話。
裴欽對着顯示通話結束的電話嘖嘖出聲,扭頭衝一旁的女秘書道:“衣服準備好了?”
“是,”秘書點了點頭,“您之前訂的那套,要不要拿進來看看。”
裴欽擺了擺手,“尺寸對了就行,下去吧。”
秘書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暮晚的猜測一點兒沒錯,車子往前駛了大概五六米後堵在了一條長龍後面,她看了眼時間,快六點半了。
想了想她直接給孫姐去了個電話,她倆差不多是固定班,提前個把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果然,孫姐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晚上是不是有約會呀?”
暮晚把耳機往裡按了按笑道,“是啊,孫姐幫大忙了。”
“哎,空了請我吃飯就成。”
“一定。”
比起從開堵就一直‘逼逼逼’的車輛,暮晚覺得自己已經相當耐煩了,到地點交了班後就直接讓孫姐開車載她到了裴欽發的地址那裡。
“這裡是別墅區哦,”孫姐一邊往裡開一邊說,“你約會怎麼還約到這裡來了?”
暮晚也挺驚訝,她跑車時間不常,這裡她倒還沒來過,從大馬路上轉進來後就覺得兩邊的街景跟外面不太一樣,孫姐這麼一說她倒才發覺。
暮晚怕孫姐多想,忙道:“我有個當演員的朋友住這裡,今晚就是上她家玩兒呢,說是要開什麼party。”
“哎,你還有當明星的朋友呢,”孫姐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笑,“帥哥兒呀?”
“美女呢,”暮晚笑,“我哪去認識什麼帥哥呀。”
“那也不錯,還是你個年輕人好,交友廣啊。”
“孫姐比我也沒大幾歲,老把自己說得跟七老八十了似的,”暮晚開了窗往外望了一眼,前面的路比較窄了,“就這兒停了吧,我往裡走走,不然前面不好倒車。”
“那行,”孫姐把車停了衝她揮手,“玩兒得開心點兒啊。”
暮晚下了車後盯着手機上的地址順着往前走着,時不時的有一輛車開過,走了差不多一兩百米的路程纔看到前方一座白色的別墅房,兩邊停了不少車,中間一條過路的通道上鋪着厚厚的紅地毯,暮晚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不是說party嗎?怎麼倒像是個酒會。
暮晚在離房子還有十來米距離的時候撥了裴欽的電話,“我到了。”
“等我一下,馬上出來。”
裴欽的這個等一下可不止一下,暮晚等了能有五分鐘纔看到裴欽一身西裝領帶的從大門處走了出來,掃了一圈兒後朝不遠處的暮晚招了招手。
暮晚只背了個裝錢放手機鑰匙的小包,上身一件淡灰色的棉衣套了條牛仔褲,看起來跟旁邊的一景一物顯得很不搭調,好在她也不是很在意。
“比我想象的來得早,”裴欽打量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明顯對她的穿着打扮不滿意,“趁時間還早,把衣服換了吧。”
“你到底搞什麼名堂,”暮晚站着沒動,盯着裴欽轉過去準備往前走的背影,“不說清楚我不會進去的。”
“怎麼,”裴欽轉過身看她,“還怕我賣了你呀?”
“賣!”暮晚一臉無所謂,“能賣個好價錢最好,我倒省了奔波勞作了。”
裴欽盯着她說話的脣,似是想從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裡聽出真假成份來,半晌後勾脣笑了笑,“我之前的提議仍然有效,如果暮小姐哪天真想出售了,何必找別人。”
“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暮晚收起了臉上的無所謂說。
“我這並不是開玩笑,不過今天叫你來並不是談這個,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詳談,前提是你有興趣的話。”裴欽說着伸手在暮晚手腕上拽了一下,拉着他往前走,“今晚的確有個酒會,不過不是慶祝什麼狗屁聖誕節,算商業酒會吧。”
“所以我今晚是你的女伴了?”
暮我掙了兩下裴欽很識相的鬆了手,扭頭笑着看了她一眼,“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累。”
“是個人都能想通的事在你眼裡卻成了聰明人了,”暮晚撇撇嘴跟在他身後進了側門,“你對聰明人的定義還挺淺薄的。”
裴欽失笑,“那什麼樣的人在你眼裡才稱得上聰明人呢?阿南那樣的麼?應該算吧,你這麼冰雪聰明都能在他身上栽一回。”
“這是你家?”暮晚別開頭掃了眼走廊上的雕花窗框,有些生硬的把這個話題扯開了。
好在裴欽也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人,是那種哪怕三年前他拿着顧淮的離婚協議給她時她暴跳如雷的質問和咒罵都能冷靜處理的人。
“朋友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要用就借出來了。”
“酒會你辦的?”暮晚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突然發現對我感興趣了?”裴欽突然回身看她,暮晚沒留神,想往後退的時候腦袋已經撞了上去,額頭穩穩的落到他胸口。
暮晚捂着額頭往後退了退,後背正好抵在在她和身後關上的門板上,後腦勺跟門板的親密接觸發出‘呯’的一聲響,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有些突兀。
“嘶……”暮晚摸着後腦勺抽了抽氣,這一撞比剛撞裴欽身上那下來得痛,雖然都挺硬的。
她皺着眉使勁兒揉了兩下,擡起頭正準備說話,冷不防與她有着半米之隔的裴欽突然往前跨了過來,腦袋在她猝不及防下壓了下來。
“你……”暮晚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但這種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極度不自在,她伸了伸手按住裴欽還欲往下的動作,瞪着眼看他。
“嘖,”裴欽偏過頭看着胳膊上箍着的五指輕嘆出聲,在暮晚全神貫注的凝視下擡手在她頭頂上敲了敲,“問題這麼多,你十萬個爲什麼吧。”
在暮晚以爲他還有什麼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裴欽卻只輕輕敲了兩下丟下這句就轉身往裡走了,暮晚鬆了口氣的同時擰了擰眉。
這個裴欽跟顧淮南的演技相比是一點兒都不遜色,暮晚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話少張弛有度爲人誠懇這上面,而今再見面,卻總不望在言語間挑逗幾分,如今還加上肢體語言了。
也難怪能跟顧淮南成爲朋友,暮晚恨恨的瞪着裴欽瀟灑英挺的背影,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時間不剩多少了,”裴欽走了兩步許是見她沒跟來,側了側頭看她,“雖然是還人情但也希望你能敬業點兒,我可不想一會兒出去人都說我女伴一次不如一次。”
“既然一次不如一次你又何必找我,”暮晚吸了吸鼻子跟了上去,“比我年輕的漂亮的比比皆是,你又何必冒着這個讓人看輕的險。”
“說的也是,”裴欽似乎心情不錯,“我估計是抽風了,不如今晚你就陪我抽到底唄。”
抽了風的裴欽除了腦子不好使以外其它地方也算不得正常,比如審美。
暮晚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身上這條銀白色露肩禮服,禮服是v領的,好在算不得多露,正好能襯出她漂亮的鎖骨。
裙襬挺長,卻只限後面,暮晚試着在鏡子前走了兩步,左腿邊開得極高的叉讓她很不自在,還有背後總有一種被人吹冷風的感覺。
暮晚皺着眉側了側身往鏡子裡看,後背像被人剪成了一條條交錯成網狀的絲帶捆在腰上,露出大半個背,暮晚有種當場脫下走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