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媛媛已經不想聽了,感覺整個身體都像是在冰洞裡了,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她感覺好冷額,原以爲世界上還會有自己的至親骨肉,哥哥還留下一個親人給自己,沒想到卻不是……
百般滋味,紀媛媛一時憤怒,一時難堪,一時懊悔,一時又心疼,她被打到了,她的哥哥,從小就看作父親一樣的額兄長,他愛那個女人額,他曾經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跟他心愛的女人不合額。
紀媛媛難以置信的看着顏月溪,“你是說哥哥知道孩子是陸銘川的……”
是嗎?
顏月溪點點頭。
自己的傻哥哥明明知道……還是視如己出嗎?
這真的是自己的那個善良到無可救藥的哥哥,是自己那個愛慘了顏月溪的哥哥……
“你會恨我嗎?”顏月溪小聲問。
要不要恨她,要原諒她嗎?紀媛媛想起自己的哥哥,又想起那個粉嫩的小可愛,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不,自己不能恨,那是哥哥拿命去維護的人額,怎麼可以去傷害……
“不,他就是我哥的孩子,他是紀家的孩子……”紀媛媛看着顏月溪突然說,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們就一起幫他起個名字。
顏月溪看着紀媛媛刷白的臉,瞬間笑了,越笑越大,停不下來,“謝謝你,謝謝你……”
紀媛媛也一邊喘息一邊笑,整個人都像是想開了,最後笑出眼淚來,原來接受一個人是這麼高興的事情……
紀媛媛想起以前對顏月溪做的事情,打她,罵她,誣陷她,誹謗她,好像是在昨天,也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那麼善良,那麼大度,自己以前怎麼會那麼厭惡她,反倒還聽信那個惡魔一樣的白雨柔的話去傷害她呢?
顏月溪被紀媛媛死死的抱着,兩個人因爲有共同的愛着的人,原本遙遠的心漸漸靠攏。“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嫂子……”
想起紀廷,顏月溪又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紀媛媛,怕也正感受着這種疼痛吧?
顏月溪滿身是傷,一條腿還有輕微骨折,此刻的站立已經是她的極限,現在終於是要倒了,袁何趕緊上來攙扶住,紀媛媛差點也被帶倒,三個人相依偎在一起。
陸銘川最終還是累了,滿頭大汗的站起來,他的臉色又白又青,嘴脣也沒有血色,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白雨柔,你給我好好的在這呆着,把孩子生下來,別想着再有什麼動作,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保了你,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白雨柔卻並不害怕,冷笑,“陸銘川,你以爲你現在還能把我怎麼樣?”
陸銘川彷彿胸口被刺了一刀,好疼,努力強忍着站起來,“你以爲我拿你沒辦法嗎?”
白雨柔挺直身子看着陸銘川瞬間無力的樣子,用手掌在陸銘川臉上和脖子上摸索,劃出一道道血痕“你以爲你能戒掉?”
“是不是受不了,是不是有很多螞蟻在那爬額,陸銘川,你以爲你跟那個女人一起出去,你就能戒掉,哈哈……”
陸銘川的甚至顫抖起來,他拼命剋制自己內心的渴望,可是好難受額,爲什麼這麼難受呢,陸銘川拍自己的臉抓自己的頭,喉嚨裡還是發出了他不想發出的聲音“給我,快……”
爲什麼戒不掉,陸銘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就被染上了毒癮,知道後他就暴打了白雨柔,可是沒辦法,他試了各種辦法都戒不掉了,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只能依靠白雨柔,所以儘管他愛着顏月溪,知道白雨柔的作爲,他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多麼可悲額!
他以爲自己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有顏月溪的愛在旁邊支持,他能戒掉的,可是並沒有,反而傷害倒了顏月溪,陸銘川無比的痛恨自己的軟弱,可是……
陸銘川朝着白雨柔揮去一拳,卻打在了旁邊的玻璃上,鮮血瞬間佈滿了玻璃的碎片,陸銘川冷笑着,用那雙全是血的手抹着白雨柔的臉,“柔兒,我的好柔兒,給我一杯牛奶吧……”
陸銘川滿眼都是血絲,他厭惡自己的軟弱,可是他受不了額……
“陸銘川,你真是哥孬種額,這就受不了了,你的本領呢,剛纔不是還要打死我嗎?”
陸銘川感覺自己嘴裡都是血,鼻腔咽喉裡都是,他真的受不了這種渴望了,他一頭紮了下去,要是能這樣死掉該多好額……
白雨柔本來想借機羞辱一下陸銘川,卻沒想到陸銘川反應這麼大,看者口吐鮮血的陸銘川,最終還是把他送到了醫院。
畢竟這個男人出什麼意外,自己想要的都永遠也得不到了。
急救室外,白雨柔急得團團轉,白母上來摟着她的肩膀,“柔兒,沒事的,你門吵架怎麼這麼兇,人都氣醫院裡來了……”
“不是,不是,媽,你不知道的,我說不能送醫院裡來,被知道就完了……”
白雨柔不敢想象要是被知道陸銘川吸毒會是怎麼樣,就是陸家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因爲害怕整個人都抖個不停,“陸銘川……你要好起來,千萬不能被發現,”突然想到什麼,白雨柔給顧澤打了個電話,“澤,對,在醫院,你趕緊過來,我擔心……對,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顧澤聽到白雨柔擔心的語氣,猜出了幾分,看來是陸銘川毒癮發作纔出的意外,這個白雨柔,做事情也太不小心了吧?
他猜想陸銘川是爆發了吧,白雨柔那麼害顏月溪,他怎麼能受得了,可是最後還是沒禁受住毒品的吞噬,最後又想強忍住,最後就真的七竅流血了吧?
陸銘川,沒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陸銘川竟然也有今天?
顧澤掛了電話就往醫院趕去。
白雨柔思考了一下,擔心的問:“你說陸銘川的狀況會不會被發現?”
白雨柔看問題總是很透徹,顧澤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就是被發現也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的,只要陸銘川自己不說,誰有不知道是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