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把胡曼送到公寓樓下,胡曼抱着玫瑰花上樓,向南這纔給黎成澤打了一個電話,彙報情況:“黎少,我已經把胡小姐送回去了。”
“嗯。”黎成澤只是應了一聲,聽不出他的情緒。
向南想了一下,接着說道:“胡小姐好像有點兒難過,哭了一路。”
其實向南也不知道黎成澤會不會想聽這樣的話,但是他覺得,事關胡曼,還是事無鉅細地全部交代比較好。
黎成澤沒有再說什麼,但是他也沒有掛電話,向南不敢掛斷,只得默默地等着,過了好一會兒,向南試探性了喊了一聲:“黎少?”
黎成澤好像這纔回神,他又“嗯”了一聲,說道:“在胡曼小區添幾個保安,禁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隨意出入。”
向南應了一聲,心中疑惑,誰算是亂七八糟的人?
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向南跟黎成澤彙報了另一件事。
“黎少,今晚林小姐去酒吧之後,好像沒有要見誰,只是在喝酒,後來有人跟林小姐搭訕,兩個人就一起喝酒,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黎成澤挑了挑眉毛,有些詫異。
林疏影只是去喝酒,沒有別的目的?
黎成澤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向南的人盯緊林疏影,便掛了電話。
黎成澤沒有回家,而是開着車到了胡曼公寓的樓下。
他覺得自己是病了,病得不輕。
今天晚上的事情他絕對是腦子一抽筋決定的,他太着急了。看到程景宇,他的步伐就亂了。恨不得當時把胡曼給圈起來,讓她不被人見到。
他其實要的不多,也許胡曼當時答應他這所謂補償的求婚,哪怕說一句假話,哪怕是騙騙他,他都會開心得不行。
但是胡曼連騙他都不想騙,黎成澤覺得很失敗。
他現在這樣算什麼?失意又可憐的情種?
所有的行爲沒有結果,顯得他非常可笑。
夜已深深,黎成澤點了一支菸,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眼睛盯着胡曼公寓的窗戶,一瞬不瞬,不曾移開半分。
胡曼回到家中的時候,一直抱着玫瑰花束坐在沙發上,呆呆愣愣,臉上還掛着眼淚。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傷心。但是有一點,她知道,那就是她的貪心。
又捨不得黎成澤,又不想和他有什麼太深的瓜葛。
這種女人,要是再娛樂八卦或者電視劇裡,一定要被寧可心罵不要臉的。明明享受着對方的好,但又不想給對方迴應,想想真的很不要臉。
胡曼低着頭,咬着嘴脣,非常的失落。
她覺得自己太膽小了,膽小得不行。爲什麼黎成澤背後要有那麼多複雜的情況需要面對,如果他不是豪門貴少,不是一個總裁該有多好,如果他沒有一個兒子該有多好!
那她今天就可以開開心心地挑一對戒指,親手給黎成澤戴上。
胡曼哭得暈暈乎乎地,抱着花束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胡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中午了,她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詫異不已。
昨天她哭得頭懵,印象中直接就在沙發上睡了,怎麼又跑牀上了?難道是夢遊不成?
胡曼起來,踢拉上鞋子,到了客廳。
入眼便是放在茶几上的那束玫瑰花,就倒着放在那裡。昨天她回來已經很晚了,根本沒有時間侍弄。
她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玫瑰花瓣,昨天還是含苞待放的,今天有的已經開了。
黎成澤這束花選的,大部分都沒有全開,所以大概能放很長時間。
胡曼從陽臺上找了一箇舊的花瓶,是寧可心以前買的,她心血來潮想要學習插花,買了好多這樣的東西,但是現在都積了灰塵。
胡曼把花瓶仔細洗了一遍,然後放在茶几上,把花束解開,打散。
昨晚黎成澤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卻滿大街跑着買花,還讓向南去購物中心準備了一番,這般心意,終究還是被她辜負了。
胡曼忍不住又心酸起來。
她拿着花枝,一小把一小把地插到瓶裡。拿到那隻粉色的玫瑰,她忍不住將它抽出來,放在鼻尖輕嗅。
花瓣半開,香味輕輕拂過,花心處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
胡曼纖細的手指輕輕伸進去,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竟然是一枚戒指,上面是一顆大的桃心型的鑽石,光華璀璨,非常炫目。周圍有十顆小的碎鑽,圍着中間那顆主鑽,倒使得整體看起來多了幾分精緻甜美。
胡曼拿着鑽戒仔細打量,發現戒指套裡面刻着一行字。
“Ten years……”
十年?
胡曼不解,十年是什麼意思?這個戒指怎麼會在花裡?
她拿着戒指,情不自禁地試着戴了一下,戴在左手無名指上,正好合適。
胡曼伸出右手,忍不住去撫摸上面的鑽石,心情複雜得很。
“黎成澤……”胡曼喃喃自語,默唸着黎成澤的名字。
電話響了起來,胡曼趕緊拿過來,內心砰砰直跳,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她有種想要和黎成澤和好的衝動。
但是拿起電話之後,她看着上面陌生的號碼,有幾分失落。
不是黎成澤。
胡曼眉頭微微蹙着,接了電話。對面的聲音她好像有幾分熟悉,“胡小姐。”
但胡曼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景仁醫院的護士。”
胡曼奇道:“請問,有事麼?”
“胡小姐,黎少出事了,請您趕緊到景仁醫院一趟。”
胡曼心中一驚,“他出什麼事了?”
對面卻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胡曼有些心驚,她害怕得不行,黎成澤出什麼事了?昨晚不還好好的麼?
她起身,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心裡靜不下來,心中忐忑不安。
她馬上換了衣服,直接出門,打車到了景仁醫院。
到了中心醫院之後,她不知道黎成澤在哪個科室,到底是出什麼事了,於是重新給那個護士打了一個電話。
那個護士並沒
有接到電話,而是給胡曼發了一條短信,“三樓,左手邊最裡面的病房,自己上來。”
胡曼趕緊上了三樓,她往左邊的科室走去,但是擡頭一看,心中納罕。
三樓左手邊,明明是婦產科。
胡曼心中驚異不已,婦產科?黎成澤怎麼會在婦產科。
還未來得及驚異,便看到程景宇從化驗室裡面出來。程景宇看到胡曼,顯然也是一愣。
“你怎麼在這兒!”程景宇質問胡曼。
胡曼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一個小護士追上來,往手裡塞了一張化驗單子,小護士說道:“小姐,您的化驗單忘了拿了,恭喜您,已經懷孕四十天了。”
程景宇伸手抓住胡曼的胳膊,眸光陰鷙,眼角欲裂,“你懷孕了?”
胡曼愣住,她怎麼會懷孕?這是怎麼回事?
程景宇抓着胡曼的手,幾乎要將她的胳膊捏碎,他厲聲斥道:“誰的?是不是黎成澤的?”
胡曼手上吃痛,使勁掰着程景宇的手,“你鬆開!”
程景宇幾近瘋狂一般,他將胡曼推到牆上,按住她的肩膀,厲聲喝道:“給我做掉!不許懷這個孩子!”
胡曼擡手給了程景宇一巴掌,“程景宇,你是不是有病!”
程景宇臉被抽了一下,顴骨之下的皮膚微微泛紅,他的臉很瘦,臉上泛着一股病態的瘋狂。
“我有病?胡曼,你真行!你以爲你懷了孩子就能進黎家?做夢!”
胡曼氣得不行,她伸手指着程景宇,聲音顫抖:“程景宇,你嘴巴放乾淨點兒!誰懷孕了?少血口噴人!”
程景宇一把抓過化驗單,刷到胡曼的臉上,厲聲喝道:“你還不承認?”
胡曼拿着化驗單,仔細看了,上面的確寫的是她的名字,但是她看不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胡曼抓着化驗單扔到一旁,一把推開程景宇,想要走,但是程景宇不放,攔腰將胡曼抱住。
“必須把孩子做掉,今天你不做掉,別想離開這裡!”
程景宇像瘋了一般,拖着着胡曼就往手術室的方向走。胡曼嚇壞了,她本來就很怕到醫院,輕易不會往醫院來。
更怕進的就是手術室,她曾經有很重的心理陰影,看到手術室就渾身直打戰。
她帶着哭腔大聲喊道:“你鬆手!程景宇,你個混蛋!你鬆手!”
兩人拉拉扯扯,在醫院的走廊上鬧了起來,走廊盡頭,一個小護士正在跟身邊的同事小聲說道:“這兩位一早就來了,好像這個女人懷孕了,想要用孩子綁着這位先生,藉機上位,但是這位先生不同意。”
她頓了一下,往旁邊看了看,不着痕跡地接着說道:“這個女人也真是的,據說這位先生已經有未婚妻了,她還糾纏這位先生,真是好不要臉。我都見過這個女人來婦產科好幾次,都是來打胎的,這人啊,作風不好,指不定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呢!”
“是麼?”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小護士回頭,看到身側的男人,趕緊低眉順眼地小聲說道:“是啊,而且每次都是跟着不同男人來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