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在公寓樓下站了好久,再擡頭,看向胡曼的臥室,依舊是漆黑一片。
他拿出電話,打給寧可心。
“她回去了麼?”
“黎少,你把曼曼怎麼了,怎麼哭了?”寧可心小聲問道。
剛纔胡曼進屋之後,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進了臥室,倒在牀上就將自己蒙起來。但是寧可心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是哭過的樣子。喊了她兩聲,也不答應,就蒙在被子裡不出來。
寧可心知道,胡曼這是鴕鳥性格,有事情不說,悶在心裡。必須是她自己先把情緒穩定了,才願意說出來。
這種性格,典型的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但是自己絕對不好過。
寧可心無奈,只得關上房門,讓胡曼自己安靜一下。
但是她有點生氣,不知道黎成澤做了什麼,讓胡曼這個樣子!
她大着膽子問道:“你欺負曼曼了?”
黎成澤一聽,就知道,胡曼回去也沒跟寧可心說什麼,看來從寧可心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
到底他做錯什麼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黎成澤心裡頓生煩悶,“你照顧好她,有事給我電話。”
……
深夜,蔣家。
“既然黎成澤對你有興趣,你就要去找他,而不是現在這樣耗着,無所作爲!”蔣瑞年沉着臉,怒斥着蔣清雅。
蔣清雅壓抑的怒火,覺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黎成澤對她有哪門子興趣?
不過是一張照片,角度抓得比較邪,然後網友就添油加醋的八卦,什麼有的沒的亂說,媒體也極其不負責任,恨不得話題發酵,他們好寫個十天半個月的八卦文章。
甚至現在跟着蔣清雅的記者,都比以前多一倍。
蔣清雅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從來不在男女關係上,亂炒話題。她需要一個很好的名聲,爲以後的所有事情鋪路。
現在蔣清雅很無奈,不知媒體胡說八道,連父親蔣瑞年都拿着這張照片做文章,甚至還說出,要把她送給黎成澤這樣的話。
“爸爸,他是和別的女人吃飯,正好被我碰到。”
“就這麼巧,被你碰到?”
蔣瑞年不信,蔣清雅從小保持着西式的用餐習慣,不可能大早上跑去吃粵式茶點。
“怎麼可能那麼巧!”蔣清雅按着額角,眉頭輕蹙,”黎成澤是誰,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是爲了公司的事情,專門去堵他的!”
“那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怎麼會被人拍到。”
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居然這麼有能耐,拍到了他們兩人。
蔣清雅不傻,她知道黎成澤話題很多,熱度很高,所以即使在茶餐廳等黎成澤的時候,也非常注意,無論是站得位置,還是穿着打扮,都非常低調不顯眼。
但是愣是有人把她拍進去,就好像提前知道她會在那裡,於是提前找好地方,專門等着一樣。
蔣清雅總覺得有人在算計她,但是查了一天,也沒查到發照片的用戶到底是誰。
那是一個新開的微博號,剛發出去,就被微博的段子手和營銷號們瘋轉。
一定
有人在背後推這件事。
但是查到最後,這個賬號做推廣時,居然沒有銀行賬戶,用的是現金交易,然後再由營銷號的其中一人,將做推廣的錢一一分出去。
這下源頭就斷了,根本查不到是誰發的。
蔣清雅很憤怒。
蔣瑞年也冷靜下來,不似剛纔那種急着把女兒打包送出去的瘋狂。
“黎成澤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蔣清雅揉揉眉心,一臉無奈,“現在只能從那個女人身上下手。”
現在黎成澤寵着胡曼,可能有望。其他的地方,尤其是翰海國際的高層,真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蔣氏也在翰海國際放的有自己的人,但是隻是個中層,高層怎麼也進不去人。
兩年前,蔣氏和另一家公司合力,打擊瀚海的一部分業務,導致瀚海一名高層離職。機會難得,本想找人打進去,但是黎成澤硬是沒有招聘新人,而是找來慕翌晨,讓他沒名沒份地管了兩年。
慕家二少看着紈絝,但是接了黎成澤給他的權力之後,人們才發現,實際他的手段不必黎成澤差,有時候下手比黎成澤還黑。
兩年時間,讓瀚海這個部門鐵板一塊,成爲瀚海的支柱,並且從下面提拔一手帶出的新人,當了部門的高管。
瀚海國際現在已經壓制得蔣氏喘不過氣來。
慕翌晨功成身退,但是依舊跟在黎成澤身邊,行動不再拘泥於一個部門,而是全方位給黎成澤出謀劃策,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哪怕慕翌晨天天笑嘻嘻的,但是誰都知道,慕家二少跟黎少一樣,有手段,不好惹。
現在想從翰海國際內部下手,實在很難。
只能從黎成澤身邊的人下手,胡曼,現在黎成澤正寵着的女人,巧的很還是蔣氏的員工,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既然黎成澤喜歡女人,那隻要他看上的,就給他送去。”
蔣瑞年覺得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英雄難過美人關,尤其是黎成澤這樣喜歡女人的,又出了名的寵女人的,更是好解決。
“恐怕,這次不太容易,那個女人未必跟蔣氏一心。”蔣清雅臉色有些不好看。
“爲什麼?”
蔣清雅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把胡曼的身份說出來。
“她是景宇的前女友。”
“什麼?”蔣瑞年再看向蔣清雅的目光,冷淡,透着深意。
蔣清雅其實是不願意說出這句話的。
畢竟,她不是蔣氏的獨女,她還有一個妹妹在美國。蔣氏,以後不一定完全屬於她。
因此,她不願意讓父親知道程景宇的過往,她希望程景宇的背景是完全乾淨的,這樣才能給父親有一個好印象,從而放心地將蔣氏交給她和程景宇。
但是很無奈,她的父親在逼她。
剛纔他都恨不得把她捆起來,送到黎成澤身邊,可見,爲了蔣氏,父親會不擇手段。
他早晚會知道胡曼是黎成澤看上的人,與其讓他從別人那裡知道,還不如她主動交代,這樣在父親眼中,她還能留下些好印象。
蔣瑞年將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取下,拿在手裡甩了甩,一顆一顆地撫過去
。
過了一會兒,才張口說道:“讓程景宇去跟她說。”
蔣清雅猛然站起身來,瞪着眼睛。
她父親是瘋了麼!
“爸爸,怎麼能夠這樣!怎麼讓這兩個人再有來往,您就不怕他們舊情復燃麼!”
沒想到告訴父親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蔣清雅有些惱火,更多的是後悔。
蔣瑞年揮揮手,將檀木佛珠重新帶回手上。
“你不要覺得委屈,爲了蔣氏,這點事算什麼?又不是真的讓程景宇怎樣,只是假裝一下而已。女人,很容易給男人付出,若是她心裡還有程景宇,程景宇提出的要求,她不會拒絕。”
蔣清雅快要氣炸了,她千防萬防,居然沒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拆了她築起的高牆。
她重重地坐下,頭一次,對自己的父親,沒有好臉色。
“爸爸,景宇心裡沒她,這不可能。”
蔣瑞年看着自己的大女兒,若有所思。
這個女兒,一向端莊優雅,情緒控制得極好,從來不會慌亂,他幾乎沒有看到她身上有什麼弱點。
所以,儘管蔣清雅是他的女兒,但是因爲這個女兒太過完美和優秀,導致他一度不願意讓蔣清雅入蔣氏。
因爲他怕,怕蔣氏會被蔣清雅從手中奪走。畢竟,當年他也是從別人手裡奪過來的。
哪怕將來百年之後,蔣氏會是他的女兒的,但是,只要他還活着一天,就要掌控蔣氏一天。
再說了,他年齡還不大,算命的說他命裡是有子的。養的那些女人,總有能給他生兒子的。把蔣氏給女兒,始終有些不甘心。
現在,蔣清雅的情緒波動,讓他發現了這個大女兒的弱點,他略有欣慰。
程景宇,如果好好利用他,可以牽制住很多人。
蔣瑞年沉聲說道:“心裡沒她更好,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舊情復燃。這樣更好控制。”
蔣清雅還要說什麼,蔣瑞年一揮手,面色不快。
“好了,你不要多說了,明天讓程景宇出院。一個大男人,年紀輕輕,有病扛過去就好了,住什麼院!”
……
黎成澤開着豪車,回到別墅。
本來他是想帶胡曼回市中心那處寓所的,但是胡曼突然跟他翻臉,他自己,沒有躲避媒體的意義。
索性高調的回別墅。
畢竟,今天林疏影進別墅,已經被媒體拍到了,現在他回去加一把火,估計這風浪就掀得更大了。
林疏影鬧成這樣,他就不相信背後那個人還不出現。
剛進門,就聽到慕翌晨疲憊的聲音,“疏影,你冷靜點。”
“你滾,你給我滾出去!”林疏影在臥室裡大哭,歇斯底里。
慕翌晨沒有辦法,只得下樓,看到黎成澤時,臉上帶有愧色。
“她又怎麼了?”黎成澤皺着眉頭,有些煩躁。
慕翌晨沒有回答,林疏影聽到黎成澤的聲音,從屋裡跑出來,披頭散髮的,臉上的妝都哭花了,猛得一看,竟有些嚇人。
黎成澤忍不住皺眉。
林疏影慌忙跑下樓,問道:“阿澤,你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回的A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