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嗯,東西拿上來吧。”黑沙領主低沉而又戲虐的聲音傳來,讓這個本就被賀雲恐嚇一邊的小卒更加膽戰心驚,他一個小兵小卒的哪經歷過這種差事啊,搞不好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不得不處處小心。
“是,大人。”
他生怕會拿錯信封,特意將兩封信分開裝在左右兩個布袋之內。
他將左邊的布袋打開,取出那白色的信封,躡手躡腳地遞了上去·······
“哼,賀雲老兒死了兒子與我何干,急着叫我發兵支援,一舉拿下這塊肥肉。”看完那短短几行字信封的他冷哼一聲,然後眼珠一轉,再次看向那名一直低着頭瑟瑟發抖的送信人:“喂,就你,擡起頭來!”
那人戰戰慄慄緩緩挪動着頸部,看着那雙虎目,如同能看穿自己所有的秘密一般,審視着自己。
突然黑沙再次鬼魅般的戲虐道:“你家主子求我出兵支援,可他死了兒子卻叫我出兵,你覺得我該出麼?”
等待着那名已經完全不能言語的小卒回話,可他哪裡敢說一個字,直接就跪下了。
“連你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的事,可你家主子爲何還要這麼做,這麼多此一舉?”黑沙微笑着看着那如同蚯蚓窩在一頭的信使,可那笑容卻是在他眼裡那般地瘮人。
“屬·······小的不·······不······知道········”那人已然精神緊張到一種臨界點了。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啊?”黑沙再次緩緩開口,連語速都比平時慢一倍,似乎十分享受這種精神折磨,壓迫的快感。
“小········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他立馬將身體潛伏在最接近地表的距離,表示自己的誠懇,手掌微微拖拽,竟然直接在地上留下了一灘深深的手掌印。
大汗淋漓!
他看久久沒有回聲,沒有聽到之前那不斷的質問和那可怕的聲音,他試着稍稍擡起頭······
卻再次看到那雙攝人心魂擇人而噬的虎目,一直一直盯着他右邊另一個布袋······
“賀雲這老東西還真會用人,養了你們這羣人才,還愁大事不成嗎?”無情的譏諷和嚎啕大笑讓這名信使徹底陷入了絕望之境,神經全面崩潰。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他不斷的磕頭,不斷地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就一來送信的!”
這種話會有人信嗎?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搖搖晃晃瘋狂轉身就跑,還抱着無望的幻想拼命掙扎。
所有人都開始譏笑起來,如看一隻打斷腿螞蚱在甕裡不斷折騰、垂死掙扎······
“延平~”
“在!”
已然盡興,似乎所有的樂趣都已用完,淡漠的聲音叫喚出座下的一名將領。
一個眼神,他便知道該如何處理怎麼做。
錚——
一刀結果了這名信使,將他右邊的布袋取下,拿出裡面紅色的信封,再次遞了上去,而上一次遞上去的那人已然成爲一具屍體。
“嗯,很好。”
“謝大人讚譽!”隨後那人再次回到原來的坐位,繼續危坐於堂前。
黑沙隨意地撕開那封明顯密封得十分仔細的信,看了看其中的內容,大笑道:“好你個賀老狗,原來是這樣。”
黑沙領主一邊笑着,一邊將手裡的信函遞給了旁邊的並列而坐的烈絕眼:“烈兄,看看吧,這是寫給你的。”
“哦?”那人放下送到嘴邊的美酒,饒有興趣地接過那張紙:“有趣有趣,有點意思。”
“哈哈哈哈,那今天就到這把,也不早了,烈兄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再談公事!”黑沙領主不顯山水不見深淺地結束了這場盛宴:“來人,將烈兄送到本座府邸最好最舒坦的青龍苑。”
“黑沙老弟,客氣了,找一名小童帶路,我自己去就便可。”這人顯得十分謙遜有禮,但若黑沙真信了這表面一套,那他這多年就真的白活了,他又怎麼不懂其中的“道理”呢?
“欸,烈兄說的哪裡話,烈兄遠道而來,本座本就應該盡到地主之誼,之前稍有意外,如今又怎能怠慢呢?”一直威風凜凜的黑沙領主竟然也有含笑迎人的時候,這是外人怎麼也不會聯想到的:“來人,將這匹美人都送入烈兄房裡,好生伺候,稍有讓烈兄不滿意,我就將你們賣去青樓!聽明白了嗎?”
又是一陣渾身發抖,一陣卑微與無奈,服從······便是她們唯一能繼續留在這世上的唯一生存方式!
······
“爹”等人都散去人去樓空後,從後面走出一人叫喚道:“爹,那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顯然,那封紅色信件的內容纔是黑沙所關注的重點,也是黑柳山好奇而不知的東西。
“賀雲老兒還是睿智啊,他不知怎麼得知我們背後的勢力就是炎宗,他們也想和我們一樣攀附這顆大樹,而不是間接的聽我們擺佈。”黑沙道。
“爹您是說賀雲那老東西想跳過我們,直接與炎宗成立附屬關係,然後就可以妄想和我們平起平坐了?”黑柳山皺眉道:“那爹,您爲何還要將信給他看?”
“你以爲這種事能藏的住嗎?”黑沙低聲閉目說道:“甚至我都懷疑以他的修爲和能力,早就達到靈視的境界!”
“靈視!”黑柳山大驚:“您是說靈力由虛化實,然後能讓靈氣揮散在空氣中從而全方位無死角觀察周身的那種能力麼?”
黑沙沒有說話,但那凝重的表情已然默認了一切。
一旦修煉者開啓靈視,就等同於開了天眼,可以三百六十度微觀周圍一切,一切的變動都逃不過自己的法眼,也杜絕了被人近身偷襲的一切可能,只要擁有這道能力,那麼生存機率就成倍的上漲,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暗算。
“可怕!”黑柳山暗道一聲:“那賀雲是想直接巴結烈絕崖,代替我們?”
黑沙領主默默點頭:“只要同爲下屬勢力,等攻下這座城池後,我們分得的好處既有可能是一樣多的,瓜分更多的油水,在炎宗的人‘吃剩下’後!”
“那爹,我們爲什麼非要聽從炎宗的分配,不自己決定自己能分多少呢?”黑柳山眼裡閃耀着可怕的野心。
“柳山!”黑沙急聲怒喝:“以後這種話不準再提!諾不然,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黑柳山驚愕住了,但依舊很聽話的服從了下來。
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堂堂一個二級城池的城主爲何如此懼怕一個炎宗,難道炎宗的勢力真的可怕到如此程度?連如今的黑沙城都可以不放在眼裡,要讓所有人俯首稱臣,舔人足息!?
·······
轟隆!
戰場中央一聲悶響,黑霧神君的一發絕命攻擊實打實轟然炸開。
然而並沒有擊中只剩半條命的老常,而是被一旁的唐淵化解,用同樣的手段!
“你也修煉了黑煞訣!?”黑霧神君驚歎一聲,略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表情失態,失去了之前的輕浮。
那詭異的黑煙,還有靈力的顏色,簡直跟自己所修煉的“黑煞訣”如出一轍!
不對,這小子壓根就沒靈氣內外傳輸,連身體周表的靈氣流動都是模仿我的!
“小子,有點意思啊,你修煉的什麼功法,還能‘模仿’別人的東西。”發覺到這一點黑霧神君冷笑一聲:“但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是自己的,拿別人修煉出來的東西來用,可笑!”
看着那隻得其形不知其意的靈力流轉,壓根就是一五一十全盤照抄自己的嘛,這樣的“贗品”會是自己的對手?
他絕不會相信的,全然以爲那就是一種奇異的“複製”能力,假的還能把真的比下去?
略微一向就想通徹了的他再次掛上輕蔑的笑意:“就讓我好好領略一下,你能模仿我幾分力道吧!”
黑霧神君再次出手,而這次他沒有再花時間去聚合周圍的黑煙,而是直接升騰起來,如同被一團黑霧託着飛上數十米的空中,周身流光四溢,黑光大盛,一點一滴如墨汁一般的體液從全身匯聚在那兩雙手臂之上,直接把手臂染成了漆黑的如觸手般的惡爪。
“破天黑爪!”
不好!這絕對是青段戰技,更有可能是“黑煞訣”自帶的專屬戰技,與修煉黑煞訣的修煉功法相輔相成,其威力是一般青段的成倍成倍的上漲!
“少主!快跑!”老常意識到這一擊可能已然超越他認知的毀天滅地之威的最強一擊,自家少主再強也不可能擋下來,一時之間一口憂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招下來,必死無疑!
一聲鳳凰啼鳴在這一刻響徹天際,如同一隻火紅的鳳凰在黑煙中泫然張開碩大的火焰翅膀,直衝雲霄。
“這是什麼!”這一刻自信滿滿的黑霧神君差點連眼珠子都蹦了出來。
唐淵,那個青澀少年竟然安然無恙在那火紅之中,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如此之大的落差震驚了多少人,讓見慣風雨的老常都嘖嘖稱奇,震驚不已。
老常:“神蹟!這絕對是神蹟!少主果然是天選之人!天佑唐氏!”
一經傳開,就如同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灰燼重燃!
本已撲滅的希望火種再次在每個戰士心中燃燒起來,他們再次有了奮不顧身的理由!
他們有了屬於他們的“信仰”!
這一刻,他們相信唐氏就是受上天庇佑的!
這一刻,他們就篤定了,唐淵,他就是天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