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季酒店
裝潢奢華而大氣的酒店外觀,酒店門前是噴着水霧的噴泉池,泉孔是一樽歐式的經典雕塑帶着天使般的微笑。旋轉的玻璃門迎來客往,穿着紅色制服的門童,手戴白手套,每一輛車子到達門前,便會上前爲客人打開車門。
而此時,站在離大門不遠的大理石圓柱邊的沈一萱靜靜地看着從豪車上下來的男女。
男人伸出手牽着女人下車,斯文的臉上是一片柔情蜜意,看着女人的眼神更是深情款款。女人嘴角掛着甜笑,下車後挽着他的胳膊,眼神卻是似有若無的朝着周圍看了一下,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這兩人對沈一萱來說無比熟悉。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在一起,呵,真是極大的諷刺。
手機的信息聲突兀的響起,她緊緊地攥着手機,良久才低下頭點開信息,“十分鐘後,有本事你就上來抓姦呀。”挑釁的語氣,閉上眼都能想到沈鬱琳那得瑟的表情。
去,還是不去?
從小到大,沈鬱琳什麼都跟她爭,只要是她喜歡的,沈鬱琳無論用什麼辦法也會爭過來,可是她沒有想到,連男人也要爭。
十五分鐘後
乘着電梯,看着電梯數字一層一層的攀升,最後叮的一聲停下,這一刻沈一萱還是遲疑的。
只是她的遲疑並沒有太久,她邁開了沉重的步伐,長長的走廊她走在上面卻沒有一絲聲響,厚厚的地毯消去了腳下的一切聲音,一步,兩步,三步……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劇烈的跳動着,也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地凝固。
步伐停下,隔着門板,沈一萱靜靜地盯着門板上的房號,她知道他們在裡面,也知道這就是沈鬱琳所說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更加知道她來了就是上了沈鬱琳的當,她敲門就一切都回不了頭,可是……
她擡起手,僵在半空,卻是怎麼也敲不下去。
房間的隔音十分好,她竟一絲聲音也聽不到。
林淨凡,沈鬱琳。一個是她交往半年的男友,一個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而今天的這一場無疑又是沈鬱琳給她安排的好戲。
深吸一口氣,她終於敲了下去。
“叩,叩叩。”
不過一會,房門便開了,赤果着上身的林淨凡,嘴角掛着的笑意看到門口的沈一萱便僵住了。
四目相對,所有的過往甜蜜在這一刻化爲烏有,所謂的誓言更是不堪一擊,沈一萱彷彿聽到自己整顆心都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
哪怕她做了心理防預,可是這一刻看到自己的男友這樣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無法那麼平靜的接受。她看着他的臉,死死地看着。她真想甩他一大巴掌。
他說他去A市了,那麼現在在這裡又算什麼?狗血的現況卻永遠那麼殘忍地傷着當事者的心。
“淨凡,是客房服務麼?”沈鬱琳穿着浴袍走了出來,看到沈一萱她還裝做十分驚訝的樣子,“姐?”那語氣,神態讓人半點也看不出來她是裝的。
“姐?”聽到這聲稱呼,林淨凡轉過身看向沈鬱琳,又回頭看了看沈一萱,“你們……”
“林淨凡,我們分手。”沈一萱收回了視線,難過卻又平靜的說道。終究她無法像個潑婦一樣撒鬧。
她也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
相挽入酒店,各穿着浴袍在一個房間,還需要什麼解釋?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優雅的轉身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怎麼有勇氣說出分手的話,她渾渾惡惡的離開,跨入電梯,她耳邊還依稀聽到林淨凡驚訝地朝着沈鬱琳質問,“你們是姐妹?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有一個姐姐。”
後面她說了什麼,她聽不見了。
他沒有追出來。
電梯門合上,她才發現自己視野模糊,剛剛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都已經化爲烏有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感覺到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緩緩地蹲下,她淚流滿面。在這密實的空間裡,她的脆弱再無法僞裝。
電梯行駛兩層打開,進來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一個很商務範,職場精英的感覺,而另一個……長相俊帥,輪廓五官立體得如同刀下最完美的臉,孤冷的簿脣,黑色深邃的眸子略顯犀利,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旁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看到蹲在地上疑似在哭泣的女孩,兩人都微微驚訝了一下,但是,卻還是淡定的走入。
聽到腳步聲,沈一萱無力地站起,淚水卻無法停止流下,低着頭,眼淚一滴滴地掉落。
我見猶憐?席錦銳心裡頭忽地冒出這麼一個詞。
略顯單簿的穿着卻是顯出她高挑的身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低垂着頭讓人看不真切她的五官,但是隻是俯視一眼便能看出她長相出挑,滿臉淚水竟然沒有讓人覺得噁心還我見猶憐,大概是歸功於她身上的清純氣質?
電梯銀色的門板倒映着她的影像,沈一萱卻渾然不覺有人在打量着她。
沈鬱琳真是給了她最大的生日禮物,她再一次經歷人生的背叛。
親情,友情,現在是愛情。
電梯到達一樓,沈一萱頭也不回的走出電梯,頭上水晶髮夾掉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三少?”特助容城看着電梯內不動的席錦銳,已經到一樓了,三少爲什麼不動?
地上的水晶髮夾閃着微光,席錦銳微微的彎下腰拾了起來。看到這一幕的容城微微的張了張嘴巴,三少這是撿地上的‘垃圾’?這水晶髮夾是剛剛那個哭得天塌下來一般的女孩掉的吧?
“走吧。”席錦銳將髮夾放入口袋,走出電梯。
見席錦銳這個動作,容誠腦袋有些嗡嗡的,確定席三少真的在撿垃圾!!
“三少,剛纔夫人來電說明晚沈家千金的宴會您勿必要參加。”
“沒空。”淡淡的兩個字從席錦銳的嘴裡吐出,容城一陣爲難,步伐緊跟着他,“可是夫人說……”
席錦銳頓下腳步,側頭睨了一眼容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