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愛上他,隨便挑挑,便有這麼多。
她對着他微微一笑,“你遲到了。”遲到的這半小時裡,她回顧了她記得的那些記憶,與他相逢,在一起的這些記憶。
席錦銳很喜歡她的微笑,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她微揚的脣角……
“塞車了。”他撒謊說道。
這是一個完美的謊言,她不會去計較他的真和假。
“我讓人開了一瓶86的拉斐。”她看着他,她知道他喜歡喝紅酒。
不過最出名的82年拉斐早就全球售光了,86年的也不錯。
她對這些僅知道一些,並不是十分的關注,可是因爲他喜歡,所以她便會特意的留意一下。
席錦銳望向她,深邃的眼神凝視着她的眼睛,她有一雙黑白分眼的眼睛,大大的,哭的時候能讓人心都跟着碎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那個樣子的,可慘了。
可是他卻覺得我見猶憐的感覺,然後他還傻傻的撿起了她掉落在電梯地板上的髮夾。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動心,他只是很純粹的爲了這樣一個女孩……開始着迷了而已。
如果他和她僅是一次的見面,那麼這一種感覺終會隨着時間的消逝而淡去,就如同你看見了一盆美麗的花,你當時很喜歡很驚豔,但過後很快便會忘記。
除非那盆花一直栽在你的花園裡,一直提醒你,讓你深刻獨屬它的記憶。
或許是緣份?他和她接二連三的見面。
也終於讓他這個對女人並不善於記住的人記住了她。
他的深視讓沈一萱有些不自在,只是她依舊保持着微笑看他,“如果不喜歡的話……”
他淡淡地打斷她的話,“很喜歡,你總是很輕易地便能抓住我的所愛。”
她遠比他想象得還要了解他。
沈一萱呵呵一笑,“三少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爲了獲得你的青睞罷了,而且……這樣的話也顯得我更有誠意不是麼?畢竟我的籌碼是那麼的少。”
她故意的將事情轉向了交易的方向,破了這浪漫曲子帶來的和諧氣氛。
而事實上,她對他的瞭解是在最近的兩個月,從她決定愛他,瘋狂的補上的。
只是……
最後這些都沒有用了。
席錦銳深看她一眼,然後抽離了視線,輕呵一聲,“你也很輕易的能挑起我的怒火。”
優雅的擡手,他將面前的水杯端起,灌了一口,壓下了被她挑起的怒火。
沈一萱有些無辜地輕笑,“三少真愛說笑。”
“砰!”他稍微大力的放下水杯,瞪了她一眼,“說笑嗎?”
她就是在故意撩起他的怒火是嗎?看到他冷眼向她,她很高興?還是說,爲了想要離開,真的是無所不用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管用,就要用耍潑的模式?
沈一萱卻是一點也沒有被他嚇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點也不怕他發火了呢。
也許是知道他就算再生氣,也終不會對她做出怎麼樣的措舉?
這是不是就是恃寵而驕?
比起像現在這樣平靜的望着他,她其實更想像從前那樣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懷裡撒着驕賣着萌,然後看着他火消下去的樣子。
她有些走神,以致她的手突然被他抓起了,她也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她眨了眨眼看他。
“戒指呢?”他問。
“沒有戴。”她說。
“爲什麼不戴?”他問。
她如青蔥的手指被他緊緊地抓着,掙扎也掙脫不開,她索性不再動了,看着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的意義的,不是麼?”
“是嗎?”對她來說,那竟是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戒指?
果真的是一個無情的女人,翻起臉來比男人狠多了。
他鬆開了她。
侍應生將醒好的酒端來,爲二人倒了兩杯。
他看了看她面前的紅酒杯,“你懷着孕。”
“沒有關係,反正也不打算生。”她淺笑,眼神帶着挑釁一般的神色望着他。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感覺是一剎就有了火氣,好吧,她又挑起了他的怒火,真的是像個火藥筒似的。
“砰。”她提起酒杯,輕輕地碰了碰他面前的紅酒杯,看向他,“三少。”
他一伸手,將她的酒杯撥開……
“砰。”酒杯碎地,酒液濺掃得到處都是,更重要的是,這一聲碎地的聲音讓場中的樂曲也停了,餐廳裡一下子無比的寧靜。
他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適可而止。”
侍應生上前來收拾,動作快而穩。
很快,便如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席錦銳的眼神一直盯着沈一萱,冷得如同南極的溫度。
她不想這個樣子的,可是唯獨只有這樣她才能接着說出來更殘忍的話。
對他是一刀,對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冰刀擢進心窩?
不同的是他能憤怒的望她,而她還要假裝放鬆的微笑,掩去所有的難過。
“我以爲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是三少你似乎有點拖拉?”適可而止嗎?不,她不能適可而止。
“長勝的事情我已經親手接了過來,我說過我會將它給你。”所以,好好的養胎!
他親手接過去理了?
壓下心底裡的驚訝,她卻還是說道,“太遲了。”是啊,太遲了。
“沈!一!萱!別再挑起我的怒火。”該死的,她以爲他頭疼很好玩嗎?!
“我跟池墨達好協議了。”池墨,你既然這麼喜歡惹事,那黑鍋你全部背上吧。
“那就解了!”他沒好氣的瞪着她。
“解不了。”她與他對視,他怒眼,她看在眼裡,“三少,我們的協議才該是終止的那一個。”
“……”他沒有吭聲,好一會才說,“你以爲你有選擇?”
她嘆了一聲氣,低下了頭,最終輕聲地說道,“錦銳,我們分手吧。這世上有很多女人,她們願意爲你生孩子。”
她想成爲那一個人,可是她終究無法做他的幸運兒。
“這世上有多少女人願意爲我席錦銳生孩子那是我的事。”他冷哼,她已經大度到開始爲他着想多少女人願意給他生孩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