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太貼了,吃一點東西都能看出來,我之前還喝了那麼多水。”
景仲言瞧了一眼,放下手裡的盤子,脫下外套,給她穿。
喬蕊愣愣的穿上,男人的衣服很寬闊,鬆鬆垮垮的套在她禮服外面。
這樣一來,包裹了喬蕊的身材,也掩蓋了她吃多了的小肚子。
喬蕊注意到周圍不少人在看她,忍不住紅了臉,埋着頭不敢去看。
她手不自覺的在西裝口袋裡摸了一下,摸到了他的手機,和一張紙。
拿出那張紙,果然是獎券。
她眯着眼睛一笑,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
果然,是我的還是我的,失而復得啊。
心裡還沒想完,獎券又被抽走了,身邊,男人淡定的將獎券塞進襯衫的口袋裡,拿起盤子,緩慢的吃着。
喬蕊:“……”
在人羣的最右邊,離喬蕊他們很遠的距離,唐駿拿着手裡的盤子,於涼給他夾了不少好菜,他沒吃,只看着遠處形影不離的男女,脣瓣抿緊。
於涼又去拿了一疊魚子醬過來,看唐駿沒動,不禁問:“怎麼了?”
唐駿說回目光,淡淡搖頭:“沒事,有點沒胃口。”
“不舒服嗎?”
“一點。”說着,他拿起搭在旁邊的外套,環在手臂上:“我去個洗手間。”
於涼目送他離開,漂亮精緻的臉上,一片青色。
她到現在,也沒看透這個男人,唐駿,你到底還有什麼,隱瞞着我?
唐駿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成在水臺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清俊的容貌,出色的五官,他的容貌,也是不差的。
長長的吐了口氣,他捂住胃部,隱隱吃痛。
自從從看守房出來後,他病了一場,病好之後,胃又開始出毛病。
最近,胃痛的毛病越來越頻繁,去醫院看過,說只是飲食沒調理好的腸胃不適。
他按住胃部,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板藥,摳了一顆,就這麼進嘴,灌了一口自來水,嚥下去。
藥片進入胃部,伴隨着涼水,並沒有紓解的效果,反而更痛了。
他皺緊眉。平白的覺得很煩躁。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不耐煩,摸出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
“喂。”
“唐駿。”電話那頭,是個柔柔的女聲,伴隨着清淺的呼吸,傳來:“是我。”
一瞬間,唐駿腦子轟了一聲,立刻看了來電顯示確認,果然,是她。
“小雪,小雪真的是你嗎?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你出什麼事了嗎?有沒有什麼危險?”
“沒有。”電話那頭,成雪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這個世上,這麼關心我的人,只有你了,唐駿,我好想你。”
“你在哪兒?”聽她說想自己,唐駿只覺得心臟一瞬間都滿了,滿的甜蜜似乎都要溢出來。
“我在國外。”成雪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會回來,大概在年前,你,會等我回來嗎?”
“當然,我當然會等你,我一直會等你,小雪,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突然消失,你滿世界找你,是不是景仲言,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在成雪被禁錮的時候,唐駿還能聯繫到她,那時候,她言語間的意思,就是被景仲言軟禁了。
他想去找她,卻被她拒絕。
她說她不會有事,要他冷靜的繼續在景氏工作。
唐駿聽了她的話,可之後她失蹤後,他太着急了,急的,什麼事也做不好,每天只會盯着手機,給她不斷地發短信,打電話。
可短信石沉大海,電話也永遠是關機。
若是她再不聯繫他,他只怕,要徹底崩潰了。
成雪的聲音軟軟的,叮囑他:“我回來再找你,到時候,我們慢慢聊,唐駿,我現在,只有你了。”
她話裡的意思他不懂,但心頭的火熱,卻不似作假。
他握緊拳頭,鄭重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去:“我等你回來。”
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直到,你回來,直到我再看到你,再靠近你,甚至,擁有你!
於涼比成雪年輕,比成雪更漂亮,但是,唯獨成雪,能住進了他的心,並且進去了,便出不來。
他,已經被她,困住了,身心上的,雙重圍困。
今晚的年會,總得來說還是很和諧,吃飯完,又跳了會兒舞,以此的活動都結束了,最後剩下的就是抽獎。
景仲言作爲總經理,由他上去頒獎,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在年會留到最後。
男人白色的襯衫,顯得他文質彬彬,外套還在喬蕊身上,他沒收回,理了理袖口,便走了上去。
司儀口才很好,說了很多好話,又慫恿景仲言說出了明年越來越好這種吉祥話,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冷冷淡淡的說出這句話的畫面,其實有那麼點好笑。
接下來的頒獎,就是今晚的壓軸。
首先頒發的是表演節目的前三名,先是第三名,然後第二名,最後第一名。
拿到獎的都高興壞了,下面興奮地聲音不絕於耳。
之後就是全公司大獎,只要是公司職員,今天來參加了的,都有機會。
趙央雙手合十,緊緊的盯着舞臺,心裡緊張的不行。
付塵正好在她附近不遠,見狀冷笑一聲:“潑婦沒這種運氣的,別妄想了。”
趙央幾乎立刻睜開,掃過去。
男人卻挑釁的對她挑挑眉,很欠揍的摸樣。
趙央氣得磨牙,真想衝過去,把他掐死算了。
殷臨動作快,拉住了趙央,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別激動,他就是嘴賤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賤,本性來的,我理解。”趙央一揮頭髮,哼了一聲,繼續看向舞臺。
倒是付塵,瞧着殷臨放在趙央肩膀上的手掌,眯了眯眼,眼底露出一個狹促的笑意,目光,饒有興致的在殷臨臉上巡了一圈兒。
殷臨這個動作是無意識的,很快就放下了,畢竟男女有別。
這個小細節,可以說除了付塵,沒人看見。
喬蕊也盯着舞臺,想看看有沒有自己,她雖然倒黴,但是說不定今天轉運呢。
結果結局果然沒有任何意外,她沒中,趙央也沒中。
付塵又在旁邊嘀咕:“說了潑婦沒運氣,還不信。”
趙央受不了了,她覺得今天不打這人一頓,今晚她肯定睡不着。
她擡着高跟鞋就要往付塵那邊,最後還是殷臨拉住她。
可是這次,喬蕊也不樂意了,瞪着付塵,不陰不陽的問:“我也是潑婦?”
付塵愣了一下,桃花眼眨了一下,輕輕笑着,卻不說話。
喬蕊哼了一聲:“下次別來我們家玩了,我放狗咬你。”
獎項很快頒完,今晚的年會,也告了一段落,最後,幾個部門主管上去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九點鐘不到,年會就結束了。
畢竟太晚了,回家也可能遇到危險,所以年會通常不會超過十點。
結束之後,景仲言就牽着喬蕊的手,往外走。
他們比較低調,走得員工樓梯,直接下的負一樓。
兩人剛到停車場,看到電梯也下來一堆人,大家嘻嘻哈哈的,喬蕊遠遠的看着,也笑了起來:“你看在趙央那樣子,幸虧夏豪開車不喝酒,不然她這狀態,計程車都不收她。”
趙央今晚的確喝了不少酒,雖然都是些度數低的果酒,但是久了,還是有點上頭。
夏豪開的車,還是如來的時候一樣,趙央,張力,陳素素都在車上。
喬蕊看他們先開車走,才坐進捷豹裡,懶洋洋的窩在副駕駛座,偏頭看身邊的男人。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的側臉,俊逸鮮明,喬蕊忍不住摸出手機,看着屏保上的照片,又看看身邊的真人,嘴角止不住勾起。
“看什麼?”她盯得太入神了,男人自然發現。
喬蕊連忙收了手機,嘿嘿的傻笑:“沒什麼。”
景仲言看她心虛的摸樣,倒是沒說什麼,驅動了車子。
開車回到家,喬蕊立刻倒在沙發上,懶得動不了。
兩隻貓竄到她的懷裡,喵喵的細軟叫着。
喬蕊將貓抱住,仰頭看向往洗手間走的男人,扯着聲音,遠遠問:“老公,明天休息,我們回家去吧。”
明天星期六,其實喬蕊早就想好了,這幾天找個時間,回家去一趟。
在美國經歷了生死一線,回來後,又快速投入工作,喬蕊只給媽媽打了通電話,也不敢說多了,只能隨便聊兩句,怕說多了,媽媽反而起疑。
眼看着快過年了,以前她一個月至少也要回家兩三次看看,這個月卻因爲各種事,一次都沒回去,到底有點想家了。
男人從洗手間出來,一邊擦手,一邊淡淡的應着:“是該回去看看了,快過年了,買點東西過去。”
他坐到沙發上,喬蕊把腦袋擱到他肩膀上,嘟噥着問:“買什麼?保健品嗎?”
“明天再看吧。”
說到這個,喬蕊又想起來:“這都馬上要十二月了,今年大年三十是一月十五號,我們怎麼過?”
大年三十,一般都是閤家團圓的日子,喬蕊往年當然都是回家跟父母一起過,但是今年有了景仲言,她就要問問他的意見了,他當然是希望他們倆一起回家過,但是景仲言自然也要跟父母一起,那麼他們到時候是分開過,還是其他的方式,就得先討論一下。
果然,提到這個,男人遲疑了一下,才說:“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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