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從我的身體裡一點一點流走,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糟透了。”白沫沫坐在那,安靜的流着淚,每一滴都痛的自己心使勁的抽搐。
“沫沫……”
“所以,竹風,孩子對母親總是不一樣的,留下他吧,他是無辜的,屬於你的,你唯一有血脈的親人,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心,好好愛他,就算沒有景書,你還有我,有白然,有小蝶,我們可以一起愛他。”白沫沫動情的說着。
墨景書站在門口,聽到了白沫沫的話,一邊同情白沫沫的遭遇,一邊緊張的呼吸都跟着放緩,生怕白竹風堅決的想要拿掉孩子。
“沫沫……對不起,讓你傷心了。”白竹風握着白沫沫的手,“你說的對,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和墨景書離婚,但孩子,我一定會養大,他身上也有我父親的血。”
“竹風,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白沫沫緊緊的抱着白竹風,燦爛的一笑。
門口的墨景書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還好是沫沫在……
俊眉擰在一起,沫沫有過展徹的孩子,展徹如果知道了孩子的事,應該不會走吧,也就是說他不知道?唉,沫沫也是真的吃了不少苦。
顧子明回到房間的時候,白竹風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但是白沫沫卻深深地陷入了對孩子的回憶中,很不在狀態。
“我,下去看看冷摯,石頭哥哥,你陪竹風呆一會。”白沫沫起身,找了理由出門,她只是想出去透一口氣。
冷風吹過,白沫沫打了一個寒戰,小手落在小腹上,這裡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可是,太多的人不希望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媽媽就離開了。
眼淚緩緩的落下,寶寶,媽媽真的很差勁是不是,留不住爸爸,保護不了你,白沫沫越想越傷心,最後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哭什麼呢,大冷的天,臉都花了,醜死。”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白沫沫淚眼朦朧的擡頭。
冷摯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真瘦。”
白沫沫靠在他懷裡不說話,眼淚依舊在掉着。
很快二人上了車子,冷摯抽出紙,輕柔的把白沫沫的眼淚擦乾,大手握着她冰涼的小手,看着她,“不是說你出來看我嗎?怎麼看到角落裡去了?”
白沫沫下樓,顧子明就給冷摯發了信息,冷摯驚喜萬分,可是左等右等人就是不到,他壓不住性子,出去找,結果就找到了蹲在那哭的小人兒。
“我……”白沫沫嘟嘟嘴。
“沫沫,有什麼傷心的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分擔。”冷摯正色說道。
白沫沫眨眨眼,“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開心的過去,沒事了,真的。”
冷摯眸子暗了暗,能讓她傷心不已的過去,一定是和陸展徹有關係的。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多想無益,往前看,往身邊看,記住了嗎?”冷摯吻了吻白沫沫的額頭寵溺的說道。
半晌,白沫沫點點頭,“我回去了,出來太久竹風會擔心的。”
“你就這麼紅着眼睛回去,她更擔心。”冷摯一把抓住了白沫沫,“你靠在我身上閉上眼睛
休息一會就好了。”
白沫沫想想也是,最主要她也掙不開冷摯的胳膊,就靠在他懷裡,本來是想休息一下,結果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直到電話響起,白沫沫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墨少,幹嘛?”冷摯剛剛接起電話就看見白沫沫坐了起來,他還沒有抱夠好不好,看她像小貓一樣睡在自己懷裡,心裡暖的一塌糊塗,都是墨景書,煞風景了不是。
“沫沫和你在一起?”墨景書問道。
“恩,剛剛在睡覺被你吵醒了。”冷摯哀怨的說道。
“電話給我。”白沫沫精神了一點,伸手接過電話。
“景書,怎麼了嗎?”
“沒怎麼,只是時間不早了,你一直沒回來,就問問。”墨景書當然不好意思說,現在已經很晚了,那個顧子明還在他老婆的房間裡,他老婆要怎麼才能休息啊?
“我馬上回去了。”白沫沫看了看時間,也嚇了一跳,都九點過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白沫沫開門下車,車裡的空調暖暖的,外面的風涼涼的,冷熱交替,白沫沫打了一個寒顫。
“穿上點,別感冒了。”肩上一沉,冷摯已經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
“我是男人,走吧,送你到樓下。”
“恩。”
兩個人並肩走着,路燈把他們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像是交織在一起一樣。
醫院大門前,冷摯止住了腳步。
“我走了,冷摯。”
“明天,我來接你們回去。”
“恩。”
白沫沫穿着冷摯寬大的西裝,快步朝前走着,冷摯站在原地,脣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如果能一直看着她,多好。
白沫沫回到病房,白竹風靠在那邊聽着音樂,顧子明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不算熟悉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就各自呆着,氣氛多少有點尷尬。
“石頭哥哥,你回去吧,他的衣服帶給他。”白沫沫將冷摯的衣服脫下來,交給顧子明。
“好,我先走,小白,白小姐。”
“再見。”
送走了顧子明,白沫沫反鎖了門,和白竹風一起洗漱之後,兩人上牀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白竹風有兩個檢查,醫生確定沒有問題可以出院,二人就回到病房收拾東西,不無意外,見到了墨景書。
他昨晚就在長椅上睡了一夜,青色的胡茬依稀可見,頭髮微亂,襯衫有些褶皺,“竹風,我送你去沫沫家,好嗎?”
“不用了,我和沫沫一起就好。”白竹風淡淡的說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當初和慕容卓夏分開的時候,也是他們愛的正濃的時候,她不也毅然決然的說分開吧,就分開了嗎!現在不過是分手的人換成了墨景書而已,沒道理她過不了這一關。
“竹風……”墨景書伸手想去握白竹風的手,她側身躲過。
手落空,心也跟着落空,那股子寂寞的情緒在身上縈繞,很難
受。
“我們走吧,沫沫。”白竹風目光越過墨景書落在白沫沫身上,兩個人的東西並不多,只是洗漱用品和兩件睡衣,一個包已經裝下了。
白沫沫拎着包,點點頭。
門口的顧子明接過白沫沫的包,走在前面,白沫沫和白竹風挽着手走在後面,走到門口的時候,白竹風忽然頓住了腳步,回身看着墨景書。
墨景書一喜,“竹風……”
“墨先生,離婚協議我會擬好發給你,你看過沒有問題,請儘快簽了給我。”白竹風清脆的聲音響起。
像一個悶雷一樣擊在墨景書的身上,讓他高大的身體晃了一晃,“竹風……”
白竹風已經轉身拉着白沫沫離開,白沫沫回身看了一眼,墨景書一個人站在那,顯得那麼的落寞,心裡也跟着有些難過。
“竹風。”
“沫沫,走吧。”白竹風沒給白沫沫勸自己的機會,她知道她明白她要說的,墨景書是無辜的,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被動接受的,跟他沒有關係,道理她懂,但是要她大方到原諒他父親和他繼續在一起生活,她是怎麼都做不到的。
房間裡只剩下墨景書一個人,空蕩蕩的,就連呼吸一口都費力氣,他頹廢的坐在牀上,那張牀昨晚是竹風睡着的,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們從最親密的愛人,變成了恨不得不見的仇人,命運怎麼就那麼喜歡開玩笑呢,當他以爲他愛着顧心的時候,顧心走了不要他了,當他不受控制的愛上了白竹風,她父親吸毒的真相被揭開,她毅然決然的要離開。
爲什麼,總是在他最愛的時候,就必須要承受這種分割的痛!
不行,不能讓竹風離開自己,絕對不能,墨景書眸底劃過一抹堅定,無論她如何,他都堅決不離婚,不離婚。
她發協議他可以不看,她要起訴他不應訴,總之就是不離婚。
她住在白沫沫家,他可以住方子言的那套房子,在她們樓上。
墨景書想及此,迅速的撥通了方子言的電話。
“老墨,不跟嫂子甜蜜怎麼想起我了。”方子言打趣的說道,他們都還不知道白竹風和墨景書之間的事。
“前段時間你在沫沫家樓上買的那套房子,給我住段時間。”墨景書開門見山的說道。
“哎,你好好的住那幹嘛?”方子言好奇的追問。
“一言難盡,我去你那拿鑰匙。”墨景書撂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嗎?”白然坐到了方子言的身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墨沒說。”
“我問竹風。”白然拿着電話撥通了白竹風的手機。
此時,白竹風和白沫沫正在冷摯的車子上,安靜的坐着。
“小然。”
“竹風,你們家墨總要沫沫家樓上那棟公寓做什麼?”白然嘰嘰喳喳的問道。
白竹風眉頭微蹙,墨景書難不成真準備死纏爛打?“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竹風,你們倆怎麼了嗎?”
“沒怎麼,準備離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