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丘勤把她不能生育的苦楚,當着那個女人一家子的面撕開來,大言不慚地表示,她弟弟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哪怕她沒辦法生育,等她跟翟升複合後,她弟弟會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她養,絕對不會讓她老無所依。
呸!
丘勤說的話,丘晨曦一個字也不相信,還覺得諷刺得可以。她連領養的孩子都不要,非要養一個跟翟升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才覺得自己在翟家的地位和利益才能夠得到真正的保障。這樣的她,能把那個野種的孩子,這個小不要臉喊自己姑姑的小崽子帶到翟家去享福?
剎時,丘晨曦的不甘心和想爭,在丘勤的這番言論之下,消失得乾乾淨淨,一丁點都沒有剩下。
她丘晨曦永遠都不會做“爲她人做嫁衣裳”這種事情。她之所以想跟翟升複合,也是想借翟家的勢力,給她出軌的爸以及那個小三和野種一點教訓。最後,她的婚姻便宜她最想教訓的人,太“逗”人了。
好在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讓丘晨曦放心了起來。丘勤被秋後算賬了,他在外面那個家所擁有的一切,全是丘勤砸錢買的。本來,這些東西全記在那個女人的名下,倒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兩人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那個家的一切,全記在了兒子的名下。
那個孩子的工作,也是丘勤安排的。丘勤出了這事兒,丘勤這個兒子當然也不能避禍免俗,他從丘勤這個老子的手裡得到多少,然後一分不剩地又全部失去了。想當然的,這個兒子名下的一切財產,同樣被沒收。
外頭的那個家沒了,丘勤這是沒辦法了,才帶着真愛以及兒子孫子回到了丘家,囑咐丘晨曦要跟弟弟一家人好好相處,要把這個“阿姨”當成親媽一樣孝順。從今天起,他們一家人就算是真正的大團圓,同住一個屋檐下了。
誰知道,丘勤才說完這些話,紀檢委的人又殺到了丘家。之前那一波沒收,收的是那個兒子的一切非法收入。這一波殺過來,是爲了沒收丘勤的一切。這賬,得一個一個算,彆着急,誰都跑不了。
要知道,丘勤退休好幾年了,他把他的一切事業都交給了兒子。丘勤在的時候是怎麼做的,他兒子也是怎麼做的。所以,政府部隊只是先把在位的及時擼掉,以免小的利用在位的時間做出更多傷害國家、人民,有損政府顏面的事兒。把小的擼乾淨了,自然還得找老的算賬,讓老的、小的,把欠了國家和人民的東西,通通都給吐出來。
家裡明明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女兒卻用異常冷靜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說的又都是些驚人的內容,齊敏藍嚇壞了:“晨曦,你、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我很好,我很清醒,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清醒過。媽,你回來……”丘晨曦還沒有說完,電話另一頭吵翻了。丘勤似乎是聽到了丘晨曦跟齊敏藍說的話,不但大罵丘晨曦不孝,不管親爸和親弟弟的死活,還一心想帶着齊敏藍去享福。那“啪啪”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在打人。
只聽得到看不到的齊敏藍臉色不是發白,是發青了,因爲她不確定,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是誰打誰造成的。
喬楠皺皺眉毛,別的她不知道,她大概猜到的是,丘家的情況可能不怎麼樂觀。夢裡,丘勤可是盜賣、走私國家文物的人。虧得及時發現這事兒,警察把丘勤抓回,並且將文物尋回,避免了國家的損失。
問題是,這輩子,只怕這事兒早先都沒有人發現。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丘勤在職的時間多了十幾、二十年,丘勤在這段時間所幹的傷害國家和人民利益的事兒會有多少樁,喬楠都快不敢猜了。
所以這種情況之下,問題一爆發,那就是所有的賬都積在一起算。以丘勤現在的年紀,哪怕不用挨槍子兒,至少也沒有活着從牢裡出來的那一天了。
齊敏藍的狀態很不好,喬楠爲難地看向了翟升,翟升拍了拍喬楠的手,安撫喬楠的情緒:“我會讓人送她回去的。”的確,齊敏藍這個年紀,還是大晚上的,翟升也不可能讓齊敏藍一個人回去的。
但是,因爲丘勤的情況,一直拉拉扯扯鬧不清楚的丘晨曦這麼爽快地願意從此以後從自己的眼前消失,這是翟升沒有料到的。他還以爲,丘勤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以丘晨曦的脾氣,一定會跑到自己的面前哭鬧,最後以條件的形式求他幫着把丘勤的事兒搞定呢。
這麼看來,丘晨曦跟丘勤之間的父女情還真是沒剩下多少了。
送齊敏藍離開之後,喬楠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了。跟丘晨曦對上,喬楠算是有經驗了,可跟齊敏藍對上,喬楠還是頭一次呢:“翟大哥,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過河拆橋?”翟升淡淡地問了一句,才把麻煩趕跑,就讓他走,楠楠倒的那杯茶,他還沒有喝完呢。
喬楠臉紅了一下,卻也不肯承認地反駁:“我這怎麼就叫過河拆橋了,這樣的大麻煩,誰給我招來的?”雖說,齊敏藍跟丘晨曦的腦回路,也挺奇特的。天底下又不是隻剩下丘晨曦一個女人了,翟升得有多無奈,纔會再跟丘晨曦複合。
這兩人,根本就沒可能,正常人的正常反應,都該知道,丘晨曦想結婚,頭一個不能找的對象,就數翟升了。
翟升皺了皺眉毛,心裡暗想,這對麻煩的母女,也不算是他招來的。真正算起來,那是他們家的老爺子招來的,他這是替他老子買了單的:“不是說,搬到我那兒去住嗎,一起走吧。行李收拾好了沒有。”
翟升讓喬楠搬到翟家老宅跟自己一起住,可不是說說而已,是認真的。丘晨曦和齊敏藍的梗是過去了,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別的麻煩。年前,不就有那麼一個男人找上門兒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