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檢查不是那麼早能做的，有些還是不讓做的。”尤其是像這種看肚子裡孩子性別的事兒，一般來說，國家都不允許了。更何況，才三個月，手和腳長沒長出來，她不記得了，但喬楠現在肚子裡的孩子，估計就指甲蓋那麼大吧。
“……”佳佳摸了摸自己的頭，表示自己冤枉得很，她還小，她也沒有生過孩子，怎麼可能懂這麼多：“外婆，你跟舅媽說，讓她好好養身體，國慶的時候，我去看她和弟弟妹妹。”
現在問再多也是白搭，等到了國慶，她自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個時候，舅媽的肚子應該已經大起來了吧。
掛了電話之後，佳佳興奮地在家裡蹦事跳去的。那高興的樣子，活像那個她期待的小寶寶不是長在喬楠的肚子裡，是長在她親媽翟華的肚子裡似的。
“行了，別跟個猴兒似的，我眼都被你給跳花了。”見到以往經常小大人，表現得比衛偉還要懂事聽話三分的女兒表現出這麼幼稚、童真的一面，翟華還挺高興的：“你舅媽懷孕，你要當姐姐了，真這麼高興嗎？”
她是真的不知道，佳佳這麼想當姐姐。
難道是以前她跟衛德還沒有離婚的時候，佳佳知道衛德是當兵的，國家不允許他們再生二胎，所以就一直忍着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佳佳，其實現在國家已經開放二胎了……”
早知道佳佳這麼喜歡小弟弟、小妹妹，她也不是不可以再生的。
沒離婚之前，衛德偶爾倒是問過國家開放二胎，他們家生不生。衛德說這話的時候，意動不是特別明顯，像是順嘴提了一句。當時翟華心情不好，堵了一句：已經有佳佳這個女兒了，還生什麼生。
不爲別的，衛家所有的人都重視衛偉重過於佳佳，這已經讓翟華非常不滿了。都是自己的孩子，翟華肯定是疼愛的。翟華就擔心，衛家的人對佳佳這麼疏忽，萬一她生的二胎還真是個弟弟，這會不會讓佳佳在衛家的待遇變得更差？
更別提，衛家一副最稀罕的是衛偉這個孫子，孫子再多一個是好事，沒有也沒有關係。所以，翟華就沒再考慮過二胎的問題。
這會兒，翟華的重心全放在佳佳的身上。她都已經跟衛德離婚了，且兩人也不是可能再複合。可看到佳佳喜歡弟弟妹妹，翟華還傻傻地提出如果。
如果，她跟衛德還沒有離婚，佳佳早早表現出對弟弟妹妹這麼渴望，說不準，她早給佳佳生了，這弟弟妹妹都可以滿地跑，打醬油了。
佳佳連連擺手：“媽，你可別胡思亂想，我沒那個意思。這個弟弟妹妹是你生的，還是我舅媽生的，都可以啊，不全是我弟弟妹妹嗎？我要真有這個想法，我早跟你提了。而且，我覺得，這個弟弟妹妹由我舅媽生更好。媽，你不會是後悔，想跟我爸再在一起吧？”所以這個時候，拿她做藉口。
一時之間，佳佳有點矛盾。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媽媽幸福，只是奶奶家的人，佳佳是真的不喜歡，而且還是那種越來越不喜歡。
佳佳喜歡弟弟妹妹，不只是說說而已。就因爲衛偉不是一個好哥哥，佳佳經常想，如果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她一定不會像衛偉一樣帶頭欺負弟弟妹妹，她會把弟弟妹妹保護得好好的。她要帶他們玩兒，教他們學習，陪他們一起做作業，看電視，玩遊戲……
但是，她那麼那麼喜歡的弟弟妹妹，不該跟她一樣，出生在衛家，跟她一樣，都是姓衛的，要生活在衛偉的陰影底下。
哪怕現在不會了，佳佳還是不想。
“瞎說什麼呢。”翟華臉色一變，又在佳佳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結過一次婚，對於已經有了你的我，這輩子的經歷完全足夠了。再找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無論是不是你爸，我都提不起那個興趣。我就想着，要早知道你這麼想當姐姐，我跟你爸沒離婚那會兒，我說了，指不定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給你生了。”
佳佳大大鬆一口氣：“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好在那個時候，我沒在你的面前提過弟弟妹妹，要不我，我得心疼死。”
“爲什麼？”不是喜歡弟弟妹妹，怎麼又心疼了。
佳佳坐在翟華的旁邊，無所謂地說道：“國家剛剛開放二胎的時候，我聽到衛偉問爺爺奶奶，你跟我爸會不會生二胎。萬一你再生個兒子，我爸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喜歡他，爺爺奶奶會不會最疼那個小的，不喜歡他了。爺爺沒說話，我奶奶直接回答，哪怕你生個金疙瘩，她都不喜歡，誰都別想超越衛偉在她心中的地位。”
知道弟弟妹妹的到來，一定會跟自己似的，不討喜，佳佳哪裡捨得自己的弟弟妹妹再受一遍自己曾經受過的委屈。
佳佳以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軍人，所以不允許有二胎。國家允許了之後，聽到那樣的對話，佳佳乾脆從來沒有在翟華的面前表現出丁點對弟弟妹妹的喜愛和渴望：“不過，我終於要當姐姐了，哈哈哈……媽媽，你說舅媽這一胎懷了幾個，到底給我生妹妹還是生弟弟？現在不是開放二胎嗎，你說，舅媽生完這個，會不會再生一個？不行，我是要當姐姐的人，我得給弟弟妹妹準備禮物。媽，等一下，你別打擾我啊，我去百度一下，看看現在的小寶寶們都喜歡玩什麼玩具，喜歡看什麼動畫片兒。我得全知道，要不然以後弟弟妹妹長大了，我跟他們沒有共同的話題怎麼辦？”
知道喬楠懷孕了，佳佳成了第一個樂瘋了的人，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兒。
可能是真的因爲要當姐姐了，哪怕是提到以前在衛家受到過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和傷心的往事兒，佳佳就跟沒心沒肺，經歷這些事情的人壓根兒就不是她自己似的，正爲自己要當姐姐的喜訊而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