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點點頭，“切了拔完後再縫兩針就行了，沒有想的那麼複雜。總比這樣耗着她遭罪的好。”
厲擇衍看了看蔣寶貝，只能點頭同意。不管怎麼說醫生總是權威的。
……
聽到醫生去拿工具了，見他回來蔣寶貝頓時一個激靈！
“等一下！”
這次倒是把醫生給激靈了一下！
就聽這要求諸多的女病人話都說不利索了，還在那衝他努努嘴，“你把你藏着的工具亮出來給我看看，你得用啥給我拔？”
當時醫生說去拿工具時，蔣寶貝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傢伙該不會去拿榔頭了吧？直接把她牙雜碎了，再一塊塊取出來？要麼就是去扳手給她卸了？
介於是在她嘴裡拔她的牙，蔣寶貝不能不警惕起來！
醫生汗顏，厲擇衍在捉住她的小手，轉移起她的注意力，“越是害怕麼還這麼管東管西的！別說話，早點拔完我們早點走。”
……
當手術刀伸進蔣寶貝的嘴巴，在牙齦上鋒利地切了兩刀，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涌出來，淹沒到口腔裡。醫生立刻動作敏銳的用棉球蘸了蘸血跡。
而被切的蔣寶貝因爲麻藥的關係，自己又看不到，渾然沒有痛覺，直覺得嘴巴里液體有點多，不知道是血的還以爲是唾液呢，就一直在嗓子眼含着，心裡默默禱告一切順利的巴不得醫生快點，她嘴巴張的簡直都要脫臼了。
厲擇衍看到那蔓延的血跡，眉心越皺越緊，握住蔣寶貝的手掌也隨之漸漸收緊起來。
那種感覺，好似那天她懷着身孕被車撞時渾身是血的場景在他面前在現！
殷紅的血，是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那種差點失去她的感覺讓他握緊的拳頭隱隱暗顫！
雖然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他卻依然一閉上眼睛當天的情景就清晰如昨！
……
夾子不留情面地扯了扯傷口，那顆頑固的智齒就從血肉模糊的牙*裡剝出來了。見慣了這種‘血腥場面’的醫生全然沒有反應，有條不紊的上鉗子，使了使勁，牙齒動了動卻仍舊頑固地不脫落。
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他還沒見過這麼犟驢的牙！
醫生的額頭漸漸出了薄汗，工具也換了又換，最後變成了鑿子，這一錘一錘的敲上來，原本一直麻着的蔣寶貝才真正有了知覺。
不是痛，而是她的頭部隨着那鑿子一震一震的，她覺得自己就像堵被人專業打孔的牆，那種頭被震的嗡嗡響的暈眩感讓她難受地閉着眼睛，臉色也越發難看！滿心都在‘煎熬’的想着：爲了拔了牙醫生也是無極不用了！
然拔牙的是她，但是因爲閉着眼睛她沒有就看到旁邊厲擇衍的臉色簡直比她還要白！
他一手牢牢握住蔣寶貝，而另一隻手握着蔣寶貝躺着的*邊緣，因爲太用力的自控手指的骨節都隱隱發白！
……
好不容易將那頑固的牙齒拔出來，醫生朝托盤上一放，倒是一臉精疲力竭的擦了擦汗說：“總算拔好了。”
當聽到這大赦的聲音，蔣寶貝簡直覺得這就像天籟之音一樣美妙，她整個人都要感動的哭了！那滋味就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得！
雖然智齒拔完了，醫生卻建議蔣寶貝下次來可以把兩顆智齒前面的那顆牙修補一下，其中有一顆已經不太行了，補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反正是後排，可以考慮拔出那顆牙。
還說着很多小姑娘都特地過來拔牙，就算是好牙也不帶猶豫的給拔了，爲的就是能夠通過拔牙來一定程度上改變下臉型。
厲擇衍卻拉起蔣寶貝，冷這一張俊臉的酷酷道，“不拔了。”
那臉色臭臭的樣子就好像誰得罪他了似得，也讓蔣寶貝有點懷疑，難道剛剛那顆牙是他替她拔的？
醫生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也好，回去好好休養下。”
說着便做了一堆拔牙後相關事項的叮囑。要她咬住止血棉，少說話、不許吃熱東西、不許漱口等。
因爲麻藥的感覺還沒過，蔣寶貝沒什麼痛覺，又因爲一時頭暈還沒緩解，躺的時間一久腳都麻了，就和厲擇衍坐在走廊上休息了下。
“要不我也來改變改變臉型？把後面的牙多拔幾顆，現在不正流行蛇精臉麼？”蔣寶貝捂着腮幫子的調侃道。
當然，她也就是說說而已。反正也已經拔完了她也用不着害怕了。
這會兒放鬆下來，那被她先前嚷嚷着不麻的麻藥竟一路麻到了她眼皮子！
“不來了。”厲擇衍沉着臉色，斬釘截鐵道，“再也不來了！”
蔣寶貝看了厲擇衍一眼，剛纔他勸說她拔牙，諄諄善誘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怎麼突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可是，要是我以後疼呢？”她咬着止血棉，繼續模模糊糊地問。他那嚴肅的樣子莫名的，倒是讓她有點想笑。二爺該不會剛纔看她拔牙嚇到了吧？
“疼的話我買藥給你吃！”
二爺*妻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可是……”
“好好咬着棉花少說話！”
這丫頭，拔牙都堵不住她的嘴！
聽見厲擇衍這麼說，蔣寶貝揚眉的故意擠兌他，“二爺，你該不會是在害怕吧？而且人家拔的是我的牙，又沒拔你的你害怕什麼？該不會是你暈血吧？”
厲擇衍別開臉，面色依舊沉沉的樣子，卻什麼也沒有說。
過了許久才攬着她肩淡淡道，“你剛剛又喊又叫的樣子很絕望，讓我看的心疼。”
蔣寶貝微微一怔，那種被人疼*着的感覺讓她心頭一陣動容，隨之伸手挽住厲擇衍的手臂，俯身靠在他胸前。
“幹什麼？”
“聽聽你心疼的聲音是什麼樣的？”
厲擇衍：“……”
這丫頭，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
回到家，藥效開始漸漸消退，蔣寶貝嘴巴恢復了知覺，微微的疼痛感開始讓她口腔中蔓延，漱了很多次口，那種淡淡的血腥味依然讓她反胃，但現在她最難受的感覺還是被鑿子鑿依舊嗡嗡作響的頭，整個人都是沒精神的暈乎乎的。
在*上躺了一會，看到她臉色雖然不似在醫院時青白青白的，卻帶着些明顯不正常的潮紅，厲擇衍明顯覺得不對勁，一摸她的頭，居然發燒了！
“厲老闆，我難受……”她撲在他懷裡，病懨懨地撒嬌。
“你發燒了當然難受。”厲擇衍捏了捏她的臉，心裡明白她所謂的‘難受’和現在這纏人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我不去公司了，在家陪着你。”
蔣寶貝果然哼哼着，滿意點點頭。
“先把藥吃了。”眼見着厲擇衍去外衣口袋裡醫生開的消炎藥，隨即倒了開水喂她吃藥。
牙齦上的傷口一直在沁着血絲，是她右邊切開的那顆牙，她不明哪來這麼多血的想要去照鏡子細細察看，卻被厲擇衍阻止了，但是那種鐵鏽一般的血腥味讓她實在有些噁心，又因爲發燒讓她眉頭緊皺，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懨懨的狀態。
瞧見她拔牙拔到發燒，去時活潑好動的她這會有氣無力的樣子，他不由心疼的摟住她，再度堅定的重複了一遍！
“以後我們再也不去拔牙了。”
蔣寶貝不枕枕頭，偏偏像無尾熊一樣賴着他，枕着他的腿還不忘耍着賴皮，“阿擇，我已經不疼了，就是有點不舒服，嘴裡的味道難聞死了，我想想吃甜的。”
厲擇衍便去替她找糖，她平時最愛吃的水果糖拿過來，她卻嘟着嘴的爲難他說，“我要吃牛軋糖！”他一點兒沒遲疑，立刻去換。卻不忘細心的叮囑她，“只能含着不能用牙嚼知道麼？”
雖然生着病很難受，但蔣寶貝卻幸福的享受到了‘有求必應’和‘無微不至’的感覺，難怪電視上的女主角大部分都嬌滴滴，柔弱弱的動不動就生病，這福利待遇不錯嘛！
她一生病果然就金貴了起來，只要是她犯錯惹厲擇衍生氣，還沒待他發作，她就耍賴說：“哎呀，人家牙好疼發燒還頭暈……”
每回出口就見效。
可惜，她身體天生強健，不到兩天就恢復得活蹦亂跳的。所以，這樣的理由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和她日漸壯碩的體魄而變得越來越站不住腳。一定要慎用，蔣寶貝心裡琢磨。
這幾天，他們去超市購置些日用品。
這天是週六，下午的超市特別擁擠。到處都是降價打折，商品促銷，嘈雜極了。人來人往中，他怕她擠丟了懶得又去找，便一直牽着她的手。
走到音像品那一區，厲擇衍突然覺得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甚至連一場電影都沒看過，便想說去找一下那碟，順帶又選了幾部電影存在家裡，讓她晚上閒來無事的時候消磨時間，免得每次拉着他看黃金時段的連續劇，看二十分鐘就插播十分鐘廣告，簡直是活受罪。
厲擇衍選好以後，習慣性地牽住旁邊的手，拉她走。摸上去的第一下還沒察覺，走了幾步就是覺得手感不太對，轉頭去一看，才發現自己牽着的竟是個陌生走了幾步就是覺得手感不太對，轉頭去一看，才發現自己牽着的竟是個陌生的女孩。
那女孩臉蛋紅得像柿子，但是居然還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幾步。
厲擇衍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感覺如此尷尬，可是此刻他的面色卻絲毫不變，故作冷靜地放開人家，很紳士地說：“對不起，小姐，牽錯了。”
那女孩本來也是來選碟的，走到附近的時候，貨架另一頭的陌生人引起她的注意，難得在這種地方看到五官如此英俊的男子，身材挺拔，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成熟男性的魅力。他身邊原本站了位異性，但是兩人都專心致志地埋頭看商品，走一走就錯開了。她便忍不住捱了過去，站在他的旁邊。
“我記得上次你說一直想看xxx？”他忽然問，那聲音低緩優美異常好聽。
她不知道是不是問自己，於是模糊地“嗯”了一聲。
然後，他將那張碟放到購物籃裡，接着又仔仔細細地另選了幾張。選東西的時候，他的手指微曲，緩緩地從一張一張碟的封面上面滑過，異常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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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這隻手突然來牽自己的時候，女孩詫異至極，卻還聽話地就這麼跟着他走了。
他朝人家道過歉，略微慍怒地回頭去找蔣寶貝，發現此人正流連在過道上的一堆特價品中。
“阿衍，你看這個棉拖鞋好可愛，還配有同款的情侶鞋，我們買兩雙回去一起穿好不好？”蔣寶貝央求着，絲毫沒察覺到剛纔自家的男人差點紅杏出牆。
“什麼情侶拖鞋，買了你自己一個人穿。”
厲擇衍拉她走。
可是不到五分鐘，他一不留神，又不見蔣寶貝，只得再回去找。
整個超市就像一座迷霧森林，她時不時就被路邊的*拐走了。
他本來是下定決心這幾天要忍住脾氣遷就她的，可惜如此反覆幾次，一身耐性全被她消磨掉了。
“你陪我去找那種情侶的漱口杯，好不好？”
“不好。”他想都不想地說。他最煩買東西的時候不幹正事，東遊西逛的，明明就不需要還得折騰半天。
“我把東西買齊了，不逛了，回家去。”他酷酷的下令。
她低着眉，故作委屈卻明明就是在撒嬌耍賴的說：“可是，我牙疼的時候，逛街可以轉移注意力，不然頭又要暈，飯也不想吃。”
蔣寶貝使出撒手鐗，故作可憐，全然裝成一受氣包。
厲擇衍接觸到她的眼神，自己也意識到這點，心底柔軟了些，嘴角動了動。
“算了，”他無奈地說，“你隨便逛吧，我陪你。”
蔣寶貝揹着他，揚揚得意地挑下眉，這招果然是屢試不爽。歐耶，勝利！
她不忘乘勝追擊，又說：“你不許又嫌我磨嘰。”
“嗯。”
“不許掉頭就走。”
“嗯。”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真的？”
“真的。”他忍了。
蔣寶貝心滿意足地微笑，然後說：“那陪我去買那個。”
厲擇衍原本回答得是如此誠實可信、鏗鏘有力，可是當他隨着蔣寶貝的目光看去，立刻面色青黑，貨架上居然是滿滿一架子女性生理用品。
“……”
這女人肯定是被上天專門派來戲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