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這個瘟神送走了。
“老大,我們要不要……”
壯漢頂着倆熊貓眼一巴掌抽在說話的男人頭上,“要你大爺,特媽的的還想害我是吧,要不是你昨天把那個澳洲小妞兒弄回來,老子會破幾萬塊的財?會不會做事?拉個客都幹不好,狗.日的……”壯漢接着一頓拳打腳踢。
剛纔說話的男人抱着頭蹲在地上,默默地摳着牆皮嘟噥,“我怎麼知道?那個小妞兒哪兒看起來都不像個外國人啊!”
“那……老大,難道就這樣算了?”瘦高個遲疑了一下說,此時他半邊臉還腫的老高,說話都有點兒說不清楚。
壯漢想起昨夜幾次遭遇鬼打牆般的恐怖場景,渾身哆嗦了幾下回頭看看幾個手下,”你們昨夜有沒有做什麼怪夢或者遇到什麼怪事兒?”
幾個男人都一起點點頭,幾乎爭先恐後的說:
“我半夜起來撒尿,門口竟然站着一個盆子,而且還被盆子打了一頓,老大你看,我頭上還有幾個包……”
“我被一個毛巾打了一頓……”
“我被一雙拖鞋打了一頓……”
“我被牙刷打了一頓……”
“我……我被自己打了一頓!”
所有人都轉頭看着說話的人,然後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一下,其中一個結結巴巴的說:“老……老大,我們這房子是不是鬧……鬧鬼……?”
九月的清晨,溫度還是很高,但所有人都感覺突然有一陣陰風襲來,頓時毛骨悚然,渾身寒毛倒豎。
就在這時,巷子裡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藍灰色的八卦道服健步如飛的走過來,手裡還拿着一個鈴鐺,一邊走一邊搖,嘴裡唸唸有詞。
他徑直走到小院子門口,看着這羣鼻青臉腫的男人端詳許久後,突然臉色一變,指着壯漢說:“幾位印堂發黑,這幾日當有血光之災,我是龍虎山正一觀的道士,擅長降妖伏魔、驅邪靖宅……”
他說到這裡手在腰間一抹,一沓黃色的符紙出現在手中,“符籙一出,羣鬼避讓,此符叫做辟邪符,戴在身上可以驅鬼避邪,保身體平安!幾位要不要買幾張試試,保證靈驗!”
壯漢臉皮抽抽了幾下接過來看了幾眼,“真的假的?多少錢一張?”
中年道士整理一下衣服一副嚴肅的表情說:“當然是真的,我派張祖師傳下來的御符真經記錄,怎會有假?三千一張,你們八個人,我總共算你們兩萬塊錢……”
中年道士話還沒說完,壯漢一揚手把一把符籙灑的滿天飛,然後惡狠狠的舉起拳頭說:“都愣着幹什麼?揍他!”
於是七八個男人一擁而上,將中年道士按在地上一頓狂揍,中年道士抱着頭蹲在地上,一邊哭嚎一邊嚷嚷:“不買就不買,爲什麼要打人?我要報警……”
壯漢冷笑幾聲,揍的更兇殘了,“你一個正一教的道士跑咱們全真教的地盤上來驅鬼,是瞧不起我們咩,嗯~!武當山上的道爺哪個不是法力無邊?還用的着你這幾張破符紙,龍虎山……龍虎山算個屁呀,報警……你還報警,山下的警察都是山上道爺的徒子徒孫……”
中年道士哭的更歡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呀!
不怪流年不利,只怪自己太心急,撈過界了!
……
今天的武當山下人頭攢動,大量的遊客都是衝着這場道家盛會來的。
來自全國各地的道士,俗家居士,搖着鈴鐺賣狗皮膏藥的郎中,舉着八卦旗算命的相士,反正平日只能在古裝影視作品中見到的江湖人物都夾雜在人羣中若隱若現。
然後人羣慢慢匯成一股人流,浩浩蕩蕩往武當山的景區入口走去,楊凌和女孩子夾雜在人羣中,也走不快,只能跟着慢慢往前挪,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兩人終於快挪到了入口。
然而讓他們抓狂的是,還沒輪到他們,入口處哐當放下來一個大欄杆,然後工作人員掛出來一個牌子:停止檢票!
這下後面的人都不幹了,進去的人雖然不少,但留在外面的也很多,頂着大太陽,大家都罵罵咧咧,不少的遊客開始和工作人員爭吵。
一個帶着臂章的管理員拿着小喇叭嚷嚷:“進山的遊客太多,前方很多的景點已經堵塞了,正在疏導,請大家耐心等一等……”
楊凌感覺後腰被人戳了幾下,頭都懶得回,不由好氣的問:“哎~!你又有什麼事兒?”
“別哎不哎的好不好,我叫雲曦!”女孩子跟在他身後有些不滿的撅着嘴。
“好吧,雲大小姐,你又有什麼事兒?”楊凌無可奈何的問,雖然兩人也認識了一天,但楊凌卻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主要是懶得問,反正武當山回去後,兩人就會像一輩子從來沒見過一樣,再也不會有交集。
“進山還要買票嗎?”雲曦小聲的在他後面問。
楊凌愣了一下,慢慢轉過頭看着她,雲曦臉慢慢變紅,然後低着頭哼哼:“討厭,爲什麼又這樣看着人家?”
楊凌臉皮抽抽了幾下說:“你難道還沒買票?”
雲曦趕緊點點頭,楊凌在心底哀嘆,這妞兒是該有多傻纔沒被人販子拐走,於是語重心長的說,“丫頭,你還是回澳洲去吧,大陸實在是不適合你,你見過大陸的景區不買票的嗎?不光雁過拔毛,蚊子飛過去都恨不得劈下二兩肉來,公廁上一次還得五毛,你竟然敢不買票!”
雲曦急的連連跺腳,“那該怎麼辦啊?”
楊凌看看前方的檢票口,估計一時半會兒真的還不會放開,於是撇撇嘴說:“走吧,先去售票口看看今天還賣不賣票?”
楊凌在前面走,雲曦在後面緊緊的拽住他的衣服,一件t恤都快被拉成一個變形的布口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