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重組考覈的事童協理上報之後,很快就批了下來。東昇廠一時便炸了鍋,反正是說什麼的人都有。
再次站在風頭浪尖的任天飛什麼也不怕了,他讓郎劍兵立馬對所有的保安隊員進行了嚴格的考覈。
爲了體現公平公正,在這次考覈中,任天飛還讓郎劍兵邀請了各課室的副理及課長,當然童協理和張經理也在場。與其說是邀請,那還不如說是童協理下了命令,否則這些個副理們是不會來的。比如鞋底課的陳副理,針車的樓副理,他們就非常反對這樣搞。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三十多名隊員中,有一半人不達標。尤其是張經理介紹進來的兩個人。呂志偉和曾祥的成績竟然是幾分,屬於墊底。
當童協理當場宣佈這十多個考覈不合格的保安退回行政人事部另行安排其工作時,張經理竟然情緒有點失控的拂袖而去。
陳副理一臉的怒氣,只是他的級別跟童協理差的甚遠,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哪兩隻噴着怒火的眼睛緊盯着任天飛,一副要把任天飛撕碎的模樣。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任天飛的出現,東昇廠纔有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尤其是他們在東昇廠的統治地位,已開始搖搖欲墜,這可是他們最擔心的事。
按理說,童協理一宣佈考覈結果,這事就算是結束了。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成績墊底的呂志偉和曾祥忽然大聲的喊道:“我不服”這兩人一前一後,扯着嗓子一邊喊,一邊走了出來。
還真是絕配。這個呂志偉有點肥胖,而這個曾祥則是有點乾瘦。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衣領敞開着,帽子歪戴着,一副吊兒郎當,地痞流氓的形象。
這兩人一走過來,童協理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郎劍兵一步上前,他大聲的喝斥道:“回去!你們倆有什麼不服的,下來給我說,如果再胡鬧,小心我炒你們魷魚,連普通員工也沒得做”
“郎劍兵!你滾一邊去,你他媽的就稻草人一個,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說話。我倒是想問問這位年輕的任課長,你制定的保安隊員考覈方案中的項目,你能達到幾項?”
呂志偉挺着啤酒肚,繞開郎劍兵,衝任天大聲的喝問道。
衆人齊刷刷的眼光全看向了任天飛,好像這些考覈項目還真是任天飛制定出來似的。
沒等任天飛說話,郎劍兵便搶着說道:“你胡攪蠻纏什麼?這方案中的所有項目都是我制定的,和任課長沒有關係。你們有什麼不服的,全衝我來”
“狗屁!就算不是他制定的,他總該參與了研究決定吧!既然他有這個本事做決定,那就由他來完成這幾個項目讓大家瞧瞧。如果他做爲一個決定人也完成不了這些項目,那憑什麼讓我們完成?”
曾祥咧嘴冷聲罵道,感覺他一肚子的理由。
任天飛一看,這兩人分明就是衝着他來的,想躲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就在他正準備走過去時,鞋底課的陳副理已扯着嗓子喊道:“任天飛!這事情是你搞出來的,還不出來解決,怎麼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讓我們在我裡給你陪站”
這是**裸的挑戰,士可殺不可辱。任天飛兩步走了過去,擋在了曾祥的面前。曾祥看了一眼任天飛,不知是心虛,還是他心裡對這事沒底。在衆人的注視下,他慌忙往後連退兩步。
任天飛冷冷一笑說:“保安考覈方案,由郎隊長根據保安要求細則制定,沒有超出其範圍。如果你做爲一個保安,連這些要求也達不到,還好意思在保安隊呆下去嗎?你怎麼保護員工?恐怕關鍵時刻,你連你自己也保護不了……”
“別說沒用的,這事我就是不服。你如果有種,那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咱們過上兩招,我看看你的擒拿格鬥到底有多厲害”
呂志偉非常不禮貌的打斷了任天飛的話,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站在任天飛身旁的曾祥擺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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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祥會意,忽然繞到任天飛的身後,猛的攔腰一把抱住了任天飛的腰。衆人驚呼一片。倒是陳副理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像這事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呂志偉肥胖的身子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猛衝,跳起來一腳直踹任天飛的胸口。
有旁人看來,這招實在是狠毒。因爲任天飛被曾祥這樣抱着,根本就動彈不了。呂志偉的這一腳如果踩實了,非踩出內傷不可。
可是讓旁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任天飛猛的一跺腳,乘曾祥身子往前一挺的瞬間,任天飛的雙手已從前面伸了過來,抓住曾祥的脖子從他的頭頂上把曾祥甩了過去。
隨着一聲慘叫,呂志偉的這一腳剛好踩在了曾祥的肚子上。任天飛的身子往旁邊一閃,曾祥的身子失去了依靠。只見他連退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天飛也怒了,他一步上前,照着呂志偉虛晃一招,等衆人看清楚時,呂志偉的一條胳膊已被任天飛扭着背在了後背上。
“哎呀呀!疼死我了,你輕點”
呂志偉咬着牙,大聲的朝任天飛喊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任天飛冷笑一聲說:“你們不是想讓我表演擒拿格鬥嗎?剛纔這就是實練,你還滿意嗎?”任天飛說着,手上暗暗使勁。
呂志偉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他帶着乞求的聲音說道:“任課長!你放我一馬吧!你厲害,你就是我爺爺行了吧!”
面對疼痛,呂志偉顏面盡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竟然喊任天飛是他的爺爺。
陳副理的臉色鐵青,他忙朝童協理喊道:“這是幹什麼呢?不是考覈隊員嗎?他任天飛怎麼還表演上了?”
童協理看了一眼陳副理,然後大聲的喝問道:“你們這些淘汰下來的隊員中,有誰還不服氣”
哪些個人低着頭,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話。
童協理這纔對任天飛說道:“好了任課長!你放手吧!”
任天飛一聽,這才把呂志偉給放了。這傢伙痛的滿頭大汗,他咧着大嘴巴對任天飛說道:“任天飛!算你狠,但是這事沒完,咱們走着瞧”
呂志偉說完,便招呼曾祥回宿舍去了。
童協理立馬大聲的說道:“這次保安隊員的考覈,並不是任課長的主意,而是集團高層的要求。原本是淘汰出來的隊員立馬清理出廠,但是任課長建議,讓你們去生產線當普通工人。尤其有一些從部隊退下的隊員,如果你們今後的表現還能達標,你們還是有機會再進保安隊的。剛纔的這兩個人,立馬解僱,並且永不錄用”
童協理的這幾句一說出來,大家便開始議論了起來。不過任天飛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稍微輕鬆了一點。
就在衆人離開時,任天飛看到了陳副理看他時怨恨的眼神。
一回到生管課,徐江南便跑了進來,她小聲的說道:“你這回總算是把張經理和陳副理他們給得罪死了”
“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知道這些?”
任天飛長出了一口氣問道。
徐江南冷哼一聲說:“今天這麼大的事情,我有點不放心你,所以我站在成型課的天橋上一直在偷看”
“沒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廠裡的決定,只有像呂志偉這樣的蠢豬,他們被人利用了,還一點也不知情”
任天飛剛說完這話,郎劍兵便快步走了進來。徐江南非常聰明,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轉身走了。
“任課長!呂志偉和曾祥走了,他揚言要報復我們。你對這事有如看法?我們要不要做點準備?”
郎劍兵壓低了聲音問道。
任天飛想了一下說:“也好!如果他們今晚能來鬧事,正好檢查一下這十多個剩下的隊員,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信心在東昇廠留下來。你現在就給他們開會,把這事挑明瞭說,並且告訴他們,四個班長,及副隊長的產生,就看他們這次的表現了”
“這樣好嗎?萬一大家爲了能當幹部,拼紅了眼怎麼辦?”
郎劍兵有點擔心的問道。
任天飛呵呵一笑說:“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有些人就算是你把隊長的職務給他,他也不會往前衝的。另外開會時告訴大家,晚上這十多個人的對講機要二十四小時開着,不管什麼時候呼叫,都要第一時間趕過去。哦!童協理說了,剩下的這些隊員工資長一級,全是幹部待遇”
“啊!這是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有了這個決定,那我今後可就好領導他們了”
郎劍兵高興的有點手舞足蹈,他不住的搖頭,感覺這事不是真的一樣。
任天飛看了一眼郎劍兵說:“保安隊福利待遇的提高,勢必會提高每個隊員的要求。這一點你心裡要有準備,這些人並不是鐵定的,乾的不好隨時可以淘汰下來。哦!陸課長明天讓中介帶一部分人過來面試,你得把好這個關,任何人的人情都不能給,你明白嗎?”
“明白!以前就是講的人情太多,纔有今天這個局面。我記下來了,我現在就回去給他們開會”
郎劍兵說着,轉身走了。任天飛忽然往椅子上一倒,整個人有點虛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