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醫生的話就是命令。
當任天飛聽到陸鋒和醫生的這番對話時,心中無比的失落。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他熟悉的人來照顧他,至少他不會寂寞,另外他還可以從熟悉人的嘴裡打聽到東昇鞋廠的一些事情。
可是他這個想法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非常負責任的醫生給扼殺了。
很快,漂亮的小護士妹妹給任天飛灌了幾湯匙的白開水。緊接着又是幾湯匙的小米稀飯。任天飛本想多喝一點,可是人家不讓。
到了晚上七點多鐘的樣子,熊蘭和宋小雅,還有董雪茹、王小秋幾個女孩來看任天飛。他們帶來了好多的水果,而宋小雅則捧了一束插好的鮮花。這情景讓任天飛頗感意外,他忽然覺得這像演電影一樣。
宋小雅看了一眼任天飛,竟然當着衆人的面說:“任襄理!你給醫生說上一聲,讓我來照顧你吧!”
“這是VIP病房,醫院有專職護士,不是你想來照顧就能來照顧的。再說了,任襄理受傷住院,生管課一大攤子的事情,你不好好去做,難道非要……”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爭這個了,別影響任襄理休息”
董雪茹臉色一紅,有點不高興的打斷了熊蘭的話。熊蘭看了一眼董雪茹,便沒有再吭聲。
這些女孩的一舉一動,任天飛全看在眼裡。他忙笑着說:“我住了院,生管課的事情就全靠大家了。熊蘭和宋小雅要各負其責,熊蘭抓全面,宋小雅把生產進度給抓緊了。還有……”
“哎呀!你都受了傷,那就不用再操這份心了。生課管的事情,廠裡自有安排,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傷”
熊蘭有點不悅的打斷了任天飛的話,她還有點情緒失控的把臉轉到了一邊。
任天飛感覺到這裡面有事,正想問個仔細時,小護士走了進來,催促她們幾個道:“探視時間已超過五分鐘,如果你們再這樣,下次就不要再來了”
宋小雅看來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任天飛說,可是面對小護士的催促,她不可能不聽。於是大家便給任天飛紛紛打了個招呼,有點依依不捨的走出了病房。
病房內,一下子便顯得極爲冷清。任天飛躺在病牀上,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窗戶外面。他不由得想起了家裡人,甚至還想起了歐陽雪和徐江南。如果能有徐江南陪着他的話,那他就算是多住兩天他也願意。就算是徐江南來不了,歐陽雪也行。這個女人雖說是厲害了一點,但她也有溫柔的一面。
“任先生!在想什麼呢?”
隨着說話聲,主治醫師劉醫生走了進來。任天飛聽小護士說起過,這個劉醫生是這個科的主任醫師,他的傷就是劉醫生負責治療的,不過任天飛還聽小護士說,這個劉醫生一般治的都是大病。難道他的頭傷……
“哦!沒想什麼。劉醫生,我什麼時候能下牀走動?還有我什麼時候能出院?麻煩你告訴我一下”
任天飛有點慌亂的收回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不過他立馬又問了劉醫生好幾個的問題。
劉醫生走到了任天飛的牀前,他呵呵一笑說:“你的頭傷雖然說不是特別的嚴重,但也不輕,縫合了好幾針。另外還有輕微的腦震盪,這可不能輕視。所以綜合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因素,你必須在醫院治療觀察一個月。當然了,下牀活動也要在一週之後”
“啊!一個月之後啊?那HK都回收了”
任天飛一聽劉醫生這樣說,他有點驚訝的叫出了聲。
劉醫生呵呵一笑,開着玩笑問道:“你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想去參加HK的回收儀式吧?那我看還是算了,你就躺在這兒看電視,到時候電視上會有直播”
“劉醫生!你們是不是太謹慎了,我覺得我這傷不礙事”
任天飛還在極力的想爭取着早點出院。
劉醫生這時才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別說了,在醫院,你就得聽我的。我們這樣做,也是爲你們病人着想,另外我給你調來了一個非常有經驗的護士,負責你這一個月的生活起居”
劉醫生說着,朝門口招了一下手。病房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護士。這位女護士戴着護士帽,白色的大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個臉,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不過從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不難猜出,她應該是一個長的不錯的女孩。
劉醫生指了一下這位女護士,然後對任天飛說:“任先生!她叫白小云,有多年的護士工作經驗,尤其在特護這一塊,她非常的出色。因爲你們廠領導有要求,所以我專門把她調到了你這兒”
“我們廠領導?我有點不太明白”
任天飛被劉醫生說糊塗了,他還真是一頭的霧水。
劉醫生呵呵一笑說:“我們鎮醫院當初建立時,你們東昇鞋廠有捐助,而且金額不少。所以你們廠領導的這點要求,我們必須辦到。好了,不說這個了,從現在起,就由白護士來陪你度過這一個多月”
劉醫生說完,便轉身走了。
當病房門咔嚓一聲關上時,白小云這才衝任天飛輕輕一笑說:“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吭聲。另外我還告訴你,在我們護士眼裡,你們這些需要照顧的人,是沒有性別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顧慮”
“切!我有什麼好顧慮的,說的我好像沒有見漂亮女人似的”
任天飛說着,心裡有點不爽的把眼睛閉了起來。他一想起自己還要住上一個多月,心裡便鬱悶死了。
白小云一看任天飛這個樣子,她便沒有再多說話,而是開始給任天飛量體溫,做記錄。然後便打了一盆水過來,用毛巾給任天飛擦身子。這可把任天飛給難爲壞了。他雖然極力的閉着眼睛,可是當白小云柔嫩的小手拿着毛巾經過他身體的角角落落時,他都覺得自己的體溫急劇上升,甚至他感到自己的臉都有可能紅了。
這還不是最難堪的。最難堪的是等白小云給他擦完身子,人家剛坐在哪兒休息時,任天飛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尿意,而且是這種意識越來越強烈,到了最後他都覺得有點忍不住了。
雖說這兩天以來,他喝的水很少,但是每天都打這麼多的吊滴。
任天飛不知道自己這兩天昏迷時是怎麼排的尿,可是他清醒時,好像這還是第一次排尿。
面對女護士白小云,任天飛這個鐵骨錚錚的男兒漢卻不敢開口了。他在牀上輕輕的扭動着身子,一臉的難受之情。
忽然,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白小云轉過了身子,她柔聲問道:“你哪兒不舒服?是不是想方便?是大還是小?”
白小云剛纔坐下來休息時,摘掉了臉上的口罩,她剛纔轉過身子來時,可能有點着急,一下子忘記戴了。
還真沒有猜錯,白小云的五官極爲標緻。典型的瓜子臉,丹鳳眼,柳葉眉。還有她略施口紅的哪張紅脣,看的任天飛一時都忘記自己要幹什麼了。
白小云從任天飛的眼神中發現,自己忘戴口罩了。她忙笑着說:“我身體健康,而你又是硬傷,也不是什麼傳染病。戴着這口罩實在是太熱,臉上都被蒙出了痱子”
“哦!沒事沒事,你根本就不用戴,還有你這帽子,趕緊也摘了吧!我看着都熱,反正是晚上,應該不會有人來查房了”
任天飛一反應過來,便有點慌張的說道。
白小云站了起來,她呵呵一笑說:“那我就違規了,等到了白天我再戴”白小云說着,還真把護士摘了下來。
任天飛這纔看清,白小云少說也有二十七八歲了。和這兩天給他做護理的哪小妹妹比起來,可成熟多了。
“哎!你剛纔不是要解手嗎?是大還是小啊?別不好意思說,小心憋出毛病來”
白小云大笑着走了過來。
任天飛有點難堪的小聲說道:“我要尿尿,要不你扶我去洗手間?我覺得我自己能行”
“你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我可聽說了,你還是廠裡的什麼領導,很受老闆的器重。那按理說,你應該不是沒有過見女人,那爲什麼還這樣怕我啊?是不是我長得不像女人,像個怪物”
白小云和任天飛開着玩笑,冷不防把手伸到了任天飛的被子裡。她動作熟練的放好了尿壺。
可是問題來了,任天飛憋得非常難受,可就是尿不出來。一旁的白小云笑着說:“我說任先生,你就把我成一個男的好不好”
白小云的話音剛落,任天飛這泡憋了好久的尿終於撒了出來。任天飛頓時覺得自己渾身舒服,他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從洗手間忙完回來的白小云看了一眼任天飛說:“時間不早了,你應該休息了。我就睡在你隔避的牀上,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就是。你只要記住,我就是個來照顧你生活起居的小護士。你甚至還可以把我想成男人,這樣的話會減少很多的麻煩”
“可是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任天飛呵呵一笑說道。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白小云卻冷冷的說道:“不行!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