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全票通過
林召娣心疼的扯着錢美鳳坐下,說道:“美鳳,這是幹啥,有話好好說。你看嚇着孩子了,快抱抱!”
錢美鳳流着淚,一扭身子,說道:“沒爹的孩子,連舅舅都看不起,我不抱,乾脆送人得了!”
鋼蛋也自知說話傷了錢美鳳的心,心疼的抓過妹妹的手打在自己臉上,說道:“妹妹,哥是個粗人,向來不會說話,你可別往心裡去!”
錢美鳳哭得更起勁了,傷心的說道:“哥,以前就你最護着我,現在爲了一個女人就衝我大吼大叫的,以後我還指望誰啊?”
鋼蛋難過的說道:“妹妹,哥哥錯了,再也不會了。”可鋼蛋越這麼說,美鳳就哭得更起勁了,好像肚子裡的冤屈倒不完似的。
王寶玉看鋼蛋老是哄不好美鳳,一個大男人,低聲下氣的,倒也可憐,忍不住埋怨道:“美鳳,說兩句就是了,幹嘛這麼沒完沒了的。”
“你纔沒完沒了呢!”錢美鳳立刻不哭了,突然衝着王寶玉大吼道,眼睛裡全是憤怒!
王寶玉也有些惱羞,說道:“你跟我急個屁啊!鋼蛋說的不錯,個人管好個人的日子就好了!自己都一塌糊塗,還管別人閒事兒,也不知道你咋想的!”
錢美鳳徹底被激怒了,衝着王寶玉罵道:“王寶玉,你個王八蛋!”說完奪過孩子進屋去了。
“你罵誰啊你!”王寶玉惱怒的站起身就要追過去,卻被賈正道喝止住,“你給我坐下!美鳳心情不好,你別招惹她!”
“爹,我哪裡敢惹她啊,你看現在她漲包的,全家人都得看她的臉色,好像都欠她似的!”王寶玉憤憤的說道,平白生了一肚子氣,心裡窩火的很!
王寶玉剛想坐下,錢美鳳抱着孩子又出來了,賭氣的說道:“你就是欠我,只要還不完,你就別想消停!”說完一摔簾子又進去了。
王寶玉被錢美鳳這麼一激,不由火冒三丈,起身從案上拿了把菜刀就追了過去,一邊說道:“越說還越上臉了是吧?”
一看這個情形,大家立刻慌了神,不知道王寶玉想幹什麼,連忙跟着他進了西屋。
王寶玉揮着菜刀,對正坐在炕上的錢美鳳說道:“你說吧,我欠你什麼,要錢還是要命?要錢你開個價,要是欠你條命,這把刀給你,把我砍了大家都清淨!”
說着就往錢美鳳身邊湊,錢美鳳抱着多多,氣哼哼的看着王寶玉,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林召娣急忙攔住他,哭着說道:“兒啊,你這是幹啥啊,都是話趕話,別生那麼大的氣!他爹,你趕緊把刀奪下來啊!”
賈正道不敢含糊,連忙上前奪過了王寶玉手中的菜刀,正當大家亂作一團的時候,一旁的鋼蛋突然大吼一聲,“你們都聽我說兩句!”
這嗓子果然管用,大家都靜了下來,連多多也不哭鬧了,吃着手指頭聽舅舅說話。鋼蛋站好,衝着賈正道夫婦深深鞠了個躬,接着又衝着錢美鳳鞠了一躬,錢美鳳側側身子,轉過了臉去。
鋼蛋動情的說道:“賈師傅,嬸子,妹妹。我鋼蛋現在託寶玉的福氣,總算是活的有個人樣了。不用多說,咱退回五年前說,我鋼蛋是個啥?沒錢沒本事兒,也沒爹沒孃,三十多歲的人了,沒一個姑娘拿正眼看我。”
說到這,鋼蛋眼圈一紅,掉下了淚珠子,美鳳和林召娣忍不住也落下淚來,鋼蛋接着說道:“可就是那個時候,人家紅紅不嫌棄我,還要跟我一起過日子。叔,我不懂佛法,我只想弄明白活法。現在找個媳婦是不難,可是我鋼蛋笨,看不出來人家是不是真心對咱,紅紅對咱好,咱就不能壞良心。過日子不是給別人看的,那是一輩子的事兒,得自己舒服才行!”
王寶玉不由嘆了口氣,心想,鋼蛋說的在理,感情不是夢,是現實的日子,於是也開口說道:“爹孃,美鳳,你也別生氣了,我也是太沖動了。其實鋼蛋和紅紅他們之間是真感情,紅紅之前確實迫於生活走了些錯路,但是隻要她真心改過,想必佛祖也會消去她的業力,是不是,爹?咱們要是同意這門婚事,那不光是給紅紅一次機會,也是給鋼蛋一個機會,讓他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見大家都沒有說話,王寶玉心裡明白他們已經動搖了,又趁熱打鐵的說道:“當然,咱們農村的習俗還是得考慮。要不這樣,鋼蛋結婚就不在家裡擺酒席了,婚後也不往家裡來,大家可以在市裡或者其他啥地方聚一聚嘛。見不到紅紅,咱村裡的人也就不說啥了。爹,娘,你們看怎樣?”
賈正道想了想,明白乾涉不了鋼蛋的因果,只好說道:“你們看着辦吧。”
林召娣也說道:“鋼蛋,你這麼好的孩子,嬸也是不想讓你受屈。既然你們高興,那嬸也不能再多事兒了。”
只有錢美鳳沒表態了,鋼蛋緊張的看着妹妹,見她臉依舊沉着臉,於是悄悄推了王寶玉一把,王寶玉會意,上前逗逗多多,說道:“多多真乖,長大以後可不許像媽媽那樣這麼大脾氣,老舅這會兒耳朵還震得嗡嗡響呢,別再是給震聾了。”
錢美鳳撲哧一聲笑了,破涕爲笑的說道:“該幹嘛幹嘛去,不過我可不參加婚禮!”
鋼蛋一聽這話,立刻咧着大嘴笑了,自己的婚事終於得到了全票通過,心裡激動的恨不得立刻把這好消息告訴紅紅。
一家人重新坐在一起吃晚飯,吵鬧一番的錢美鳳,吃得更多了,也許覺得剛纔的話傷了王寶玉,錢美鳳還給王寶玉夾了一塊紅燒肉,算是道歉了。
晚飯過後,鋼蛋又去菌種基地了,王寶玉跟了出去,秘密吩咐鋼蛋,明天晚上一落黑,去完成一個特殊的任務,然後兩個人又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商量了半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王寶玉實在推託不過,還是參加了支書馬順喜和村長張時趣的宴請,一直喝到了月上柳梢頭,才帶着醉意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