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道歉?可是他纔剛剛進來,只不過聽了田蕊蕊的一面之詞,根本連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讓我道歉?
田夫人看了看我,又看看田蕊蕊,卻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剛纔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看到似的。
我實在是太失望了。
“你聽到沒有?跟我媽媽和我姐道歉!”田森沉着臉,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對我,難道就因爲面對至親,他就連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嗎?
田蕊蕊得意的衝我笑了一下,當然,是背對着田森的,她挑釁的挑挑眉,似乎在說,我跟她比,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啊!
可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我來這裡是做客的,是希望能夠跟田森的家人相處融洽,爲我們的感情贏得更多的祝福。
眼下,田森的武斷,田蕊蕊的虛僞,田夫人的縱容,一下就跟我以前的生活重疊了起來。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楚南和他的母親,不也是這樣對待我的嗎?
一旦楚夫人跟楚南打我的小報告,楚南總是照單全收的罵我,讓我立刻給他母親道歉,完全不聽我的爭辯。
一次次的,我都養成了習慣,連口都懶得開,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更不會站在我這一邊。
今天,田森的舉動不是跟楚南一模一樣嗎?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蹲下來,一顆顆的撿起那些珠子放進首飾盒裡,蓋好,輕輕的放在茶几上。
“田夫人,謝謝您的招待,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先告辭!”說完,我站起來就走,經過田蕊蕊身邊的時候,我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田森愣了,他眼睜睜的看着我走出了會客廳的門,然後我聽到他在問田夫人:“媽,到底怎麼回事?”
“你管她呢,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這樣,一點都不大氣,說兩句都說不得!”田蕊蕊的聲音,我聽得出那十二分的鄙夷和不屑。
我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衝出了田家的豪宅,穿過大大的草坪,總算是來到了大門口。
“小果兒!”田森追了出來,他比我跑得快,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打不開他們家的鐵門!
該死,有錢人怎麼這麼麻煩,就跟住在鐵籠子裡似的,我憤怒的瞪着大門上的指紋鎖,卻又沒有一點辦法。
田森衝到我身後,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喘着氣說:“你別走,我媽都跟我說了!”
“說什麼了?說我窮,穿得廉價,送的禮物寒酸?”我也是氣瘋了,說出來的話也很刻薄。
“不是,不是的!對不起,我剛纔沒弄清楚狀況就吼你,我錯了,小果兒!”田森抱住我。
我奮力推開他,就算田夫人後來幫我澄清了,可是她之前爲什麼不說?是因爲太寵愛女兒,不想讓田蕊蕊難堪?
“小果兒,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介意你什麼出身,穿什麼衣服,更不會在意你有沒有錢,你別生氣,好嗎?”
田森跟我道歉,我看着他,現在他姐姐和媽媽不在眼前,他就可以做到對我這樣體貼,愛護,可是一旦面對她們,他就變了!
“我媽媽和姐姐都很有才華,我走上演藝這條路,也是受了她們的影響,可以這樣說,她們兩個是我的偶像,所以我總是不自覺的以她們的意志爲首要,以後我不會了,真的!”
我想田森說的是實話,田夫人和田蕊蕊真的很漂亮,也是天生的好演員,可能也是因爲這樣,田蕊蕊纔會那麼驕縱跋扈,田夫人才會以她爲驕傲,處處護着她。
但是這樣下去我該怎麼跟田森相處?田夫人暫且不說,田蕊蕊卻真的跟楚南的母親很像,她愛田森,卻又不喜歡田森對她的崇拜和愛被別的女人分享。
田森他自己也習慣成自然了,他就算願意改,想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心裡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種現實,經歷了那麼多我才能夠從楚南身邊逃離,不想馬上又跌進一個相似的陷阱裡面去。
“田森,我想剛纔我也有點衝動了,你讓我回去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我嘆了一口氣,田森看着我,很心疼也很難過的樣子。
其實我真的不願意傷害他,我也很想很想珍惜這段感情,所以纔要重新考慮清楚。
“小果兒”田森低聲呼喚着我的名字,想要牽我的手,被我推開了。
我笑了笑,指着那個指紋鎖對他說:“麻煩你先打開好嗎,否則我會覺得被人禁錮起來似的。”
田森沒辦法,只好把門打開了,不過他沒有回去,而是一直陪着我,還說要送我回公司去。
他們家在富人區,每一家的房子和花園都很大,走出這個社區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戒備森嚴,根本就沒有公共交通工具能夠進來。
我想離開這裡的話,起碼要走上一個小時才能叫到車,真的很令人沮喪,我最後還是坐上了田森的車。
一路上他都在試圖跟我解釋,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田蕊蕊平時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心情不好怎麼怎麼。
“你別說了好嗎,我頭疼!”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他以前那麼溫和平靜,待人處事儒雅謙遜,爲什麼一說到他姐姐就變成這樣一個嘮叨的,瑣碎的小男人了?
田森有點尷尬的閉上了嘴,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街景,越想越覺得鬱悶。
上一段婚姻我沒有體驗,可是我也聽我媽說過,好多人家兩口子關係本來挺不錯的,可故事裡總是有個裝怪的大姑子小姑子,纔會弄得雞犬不寧。
總算到了公司,我下車之後再見都沒有跟田森說就急匆匆的跑了進去,不過等電梯的時候,田森又追了上來,但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理他。
電梯上了樓,門一打開我就看到了喬子軒。
“喬總,你能不能讓保安上來,把閒雜人等請出去?”我徑直走到他身邊。
喬子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用手點了點我身後的田森:“你所謂的閒雜人等,是不是這位森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