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身上的血都凝固了,本來以爲只是摔了一跤,等醫生來了就會醒過來,結果卻讓醫生都搖着頭嘆氣,這可怎麼辦纔好,楚夫人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醫生,能解釋一下嗎?”小五比我稍微冷靜點,不過也是一腦門子的汗。
“老年人的血管比較脆弱,尤其是大腦,稍微有一點點的阻礙就會形成血腫,這些血塊會隨着血液的流動到達身體的各處,或者到了某個重要的器官,比如說心臟,卡住了,那麼”
醫生停頓了一下,我看到顯示屏上楚夫人的心臟頻率很不穩,時高時低,有時候還有短暫的停止,真是嚇得我快要昏過去了。
“本來我還說拍個片子,現在看來得做核磁共振,哎,你們通知家屬了嗎?”
我打了個激靈,趕緊給楚南打電話,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要讓他來醫院,楚夫人是死是活都必須要楚南陪在身邊,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小五默默的扶着我的肩膀,跟我一起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通了。
“小果兒,怎麼樣?徐欣去檢查了嗎?”楚南怎麼會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口氣還挺輕鬆的。
“楚南,別說這個了,你馬上到醫院來一趟!”我問了醫生,跟楚南說了地址。
楚南很意外:“要我過去?徐欣的病很嚴重?”
“不,不是徐欣!”我一邊說一邊哭,眼淚止也止不住,楚夫人的臉色太可怕了,跟白紙似的,而且還在打呼嚕。
這不是個好現象,我聽我媽說起過,以前我們家有個親戚出車禍,腦子被撞到了,上了救護車就開始打呼嚕,就跟睡着了似的,結果沒等到醫院就嚥了氣。
“不是徐欣?那我去醫院幹什麼?”楚南疑惑的問道。
我咬了咬牙,用了最大的勇氣才說了出來:“是,是楚夫人,她的頭”
楚南一下就急了:“我媽?我媽怎麼會跟你在一起?你讓她跟我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楚南,你媽媽她沒辦法跟你說話,她昏迷了,現在正在救護車上!”
電話裡的沉默讓我好像跌進了冰窟,跟着楚南就掛斷了,我抹着眼淚,哽咽着。
“姐,他絕對饒不了我!”小五輕輕的說了一句話,然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搖着頭:“不,你不能承認,就說是我做的!小五,求你聽我一次!”
“不可能。”但是小五卻異常的堅決,在我肩上壓了一下,好像要把我的恐懼驅散開來。
我又擔心又着急,抓着他的手:“真的,楚南氣瘋了,他生氣的時候很恐怖,你根本就無法想象!”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讓我做縮頭烏龜!”小五毅然決然的丟開我,臉色發灰,好像一個臨上刑場的死囚。
救護車到了醫院,我和小五跟着推車狂奔到了急救室,醫生一下就關上了門,把我們阻隔在了外面。
“在這裡等着,隨時準備簽字!”一個護士拿了一堆文件過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猛點頭:“籤,我籤!”
“這裡,病人的姓名年齡,以及跟你的關係。”護士戳着一個一個的空白點。
我顫抖着手,寫出來的字就跟蚯蚓似的,扭曲得看不出來是什麼,護士瞪了我一眼:“快點,耽誤了救治可不得了!”
小五搶過我的筆,正要寫下去,就聽到身後傳來楚南的聲音:“放下!”
我驚恐的回過頭,看到楚南臉色鐵青,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唐果兒,要是我媽有個好歹,你就死定了!”
“楚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別罵我姐!”小五推開楚南,擋在我跟前。
楚南拿過那些文件,一一的簽字,也不看我和小五一眼,追問護士楚夫人的情況。
“顱內出血,反正不怎麼樂觀,不過你放心,醫生會盡力”護士也被楚南的樣子嚇到了,結結巴巴的說一些官方套話。
楚南不耐煩的轉過身開始打電話,我和小五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看樣子他根本就不想聽我們的解釋。
“李院長,是我,楚南!對,我媽在你們醫院搶救,麻煩你叫最權威的腦外科醫生過來!”
說着話,楚南把手機塞到護士手裡,護士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就領着楚南進了急救室。
“他,他怎麼進去了?”小五茫然的問我。
我嘆了一口氣:“你也聽到了,他跟院長打電話,這層關係到了位,當然可以進去。”
“那他看到楚夫人的樣子,一定會發瘋的!”
剛說了兩句話,我就看到幾個醫生領着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可能就是楚南說的權威專家了。
急救室的門打開,我想要看一眼,卻被擋住了,只看到裡面好多人,情況十分複雜。
小五拉着我坐下:“反正都這樣了,橫豎都得給楚南一個交代,你坐好,休息一會兒!”
我哪兒還有心休息,急得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千萬千萬要讓楚夫人醒過來,只要她可以康復,隨便楚南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姐,這次我惹了大禍,你記得幫我照顧我媽,她看着老練,其實很糊塗的”小五的眼眶也紅了,說的話好像刀子似的戳着我的心,痛得不得了。
“別說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會讓楚南相信是我乾的!”我下定決心,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身上。
小五又氣又急:“胡說八道!明明就不是你!別想做我的擋箭牌,警察又不是傻子!”
“不一定會報警,楚南他”
“姐,你冷靜點聽我說,如果我進去了,你就去找喬總,請他幫我跟楚南求求情,或者,找個律師什麼的,知道了嗎?你不能那麼傻,做假證沒用,不但我跑不掉,還要把你賠進去!”
我搖着頭,淚水就跟下雨似的狂飆:“我不,我絕對不讓你被抓進去!”
“你留在外面,我纔有希望早點出來!講講道理行不行?”小五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
不行!小五不知道楚南的手段,進去?哪有那麼簡單!
這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