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誰的事呢?”她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眼裡充滿了疑惑,眼神認真地看他,好像在等着他的回答。
季涼生瞬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甚至不能跟她說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本就不健康。
自責狠狠的侵蝕着他,如果他能夠多關心她一點,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沒等到他的回答,顧千彤突然笑了起來,眼裡閃爍着冷光:“怎麼不說話?孩子沒了,到底跟誰有關?”
她一點都不希望這件事情有跟他有關,因爲他是孩子的父親,可是那天晚上的電話,還有他每天晚上讓她喝的湯汁,還有他在明明知道她肚子不舒服的情況下,還是把她一個人丟下。
這一件件,讓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
“她現在需要我。”
“孩子不能留,必須做引產。”
腦海中一聲一生的迴盪着這聲音,讓她痛的心如刀絞。
淚,無聲滑下,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季涼生的心底疼痛不已,伸手摸着她精緻的五官,語氣帶着幾絲懇求:“你不要這樣。”
淚,溼了枕頭,眼底帶着滔天的恨意,她咬牙切齒地出聲:“你出去,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千彤。”季涼生眸色複雜,不知該如何開口。
顧千彤無法壓下心底狂躁的情緒,她拿起枕頭往男人身上甩去,“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嗎?”
手上的針頭,因爲她的動作而滲出了血絲。
季涼生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額頭青筋突突的跳着。
他深吸口氣,語氣帶着幾絲無力:“要是這樣可以讓你心裡好受一些的話,那我……”
“我不想聽到你說話!”顧千彤低吼出聲,紅着眼睛看他:“滾啊!”
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聽到他那充滿愧疚的語氣。
以爲道歉了,她就會原諒他了嗎?那她的孩子怎麼辦?他才兩個多月呀。
他怎麼可以冷血無情到這種地步?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看着情緒激動的她,季涼生的眼底充滿了擔憂,“你冷靜一點,這孩子……”
這孩子跟他們本就無緣,更何況若真的把孩子生下來,就算沒有這個意外,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也只會讓她自己跟着受罪。
這次孩子沒了,他們以後還會再有。
“我叫你閉嘴啊,你沒聽到嗎?”她怒說出聲,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他說話,手中可以抓得到的東西,都被她甩到他的身上,“我叫你滾啊!”
“好,你不要激動,我馬上。”被她這樣瘋狂的樣子嚇到了,他害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他只能一邊安撫她一邊往後退,“你不要傷心,以後我們……”
“砰”的一聲,桌子牀頭櫃上的花瓶被她隨手扔了出去,還好他迅速躲過那個花瓶。
花瓶掉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花瓶,他眼底全是苦澀:“好,我馬上消失,你消消氣。”
隨着他的話落,他閃身出了病房,只剩下病房裡一片狼藉,和顧千彤粗重的呼吸聲。
她半坐在牀上粗喘着氣,過了好一會,她才擡手掩面,低低的哽咽聲從她口中傳出,在病房裡輕輕地迴盪。
她拼命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可是心中的悲傷太過大,讓她無法抑制。
她心心念念着的孩子,她最終還是無法把他保住。
季涼生一心不想要這個孩子,都怪她自己太過大意,還是不夠細心,讓她得逞了。
她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作爲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此刻她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任由她怎麼爬都爬不出來。
季涼生出了病房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病房門口,聽着裡面的動靜,當他聽到裡面傳出哭聲時,最終無奈的輕嘆口氣。
雖然他以前動過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可最終他還是那個念頭打消了,可是現在孩子沒了,他一樣很難過。
婦產科主治醫生辦公室。
季母眼睛紅腫的坐在醫生的對面,詢問顧千彤爲什麼會突然流產的原因。
“醫生,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好端端的,爲什麼會突然流產呢?”
婦產科主任伸手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鏡,沉吟了一下道:“季夫人,檢驗報告上顯示,少婦人士吃了與胎兒相沖的東西,纔會導致流產。”
季母眼睛驟然瞪大,“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她吃了墮胎藥?”
難道顧千彤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吃了避孕藥?
不可能,心中想法一出,她馬上否認。
這段時間她跟顧千彤的相處,她可以感覺到她對這個孩子也是期待的,而且還十分細心。
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那麼狠心的,不要自己的孩子,那麼會是誰在她吃的東西加了藥物?
從他們出去郊遊,到吃飯她都前程跟着的,不可能有人動手腳。
然後回到家裡,晚上讓季涼生端了一碗湯給她之後,她再也沒有吃其他的東西。
季母再怎麼說也是富貴太太,一路也經歷了不少的辛酸,所以她並不是那種無知的婦人。
只要心裡有了疑問,她就一定會讓人調查清楚。
拿出手機,她第一時間讓人去調查郊區別墅那邊的情況之後,又給張媽打了個電話。
別墅裡,昨天就只有她一個人,這個查起來比較簡單。
電話很快就接通,張媽的聲音從電話傳了出來,“夫人,是需要我帶補湯過去給少夫人嗎?”
她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她畢竟也是季家的老人了,爲人老實勤奮,季母自然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就怕昨天有不明來歷的人到了別墅。
“張嫂,昨天給少夫人的補湯都是你熬的嗎?”
張媽雖然疑惑。不過還是點頭,“是呀,給少夫人熬的補湯都是我一人做的,從來都沒讓別人經手。”
張媽的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她作爲下人,自然不敢多問。
“那昨天別墅有沒有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