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彤捏緊了拳頭,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無論她怎麼開解自己,可顧千柔的話還是影響到了她。
她很想問問季涼生,這是不是真的,很想問問季涼生,如果他要娶顧千柔,又爲何要如此對待她?難道他真的要她做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嗎?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她匆匆忙忙回了小別墅,季涼生並沒有回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顧千彤枯坐在牀沿上,直到手機突然響起。
她猛然被驚醒,人還有些發懵,手已經觸上了手機光潔的屏幕,然而在看清來電顯示的名字時,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
不是季涼生。
她隨手拿起,放在耳邊,有些無力地迴應,“喂。”
“是我。”蕭墨生在那頭似乎很愉悅地說道,“出來吧,我請你吃晚飯。”
顧千彤本想一口拒絕,可蕭墨生卻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率先說道,“別忙着拒絕,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關於季涼生的事情?”
顧千彤一怔,隨即想起今天顧千柔的話來,難不成顧千柔說的是真的?她不再猶豫,拿了手機就走,甚至沒來得及換衣服。
半路上,她收到了蕭墨生髮來的位置定位,距離她的距離不算太遠,匆匆趕到後,蕭墨生已經身側等着她了。
“先吃飯吧。”蕭墨生說着,顧千彤這纔看到蕭墨生竟然已經先把菜點好了,而菜品,都是她愛吃的。
顧千彤沒心情吃飯,可看蕭墨生的表情就知道不吃飯他是不會告訴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的,她無奈撇嘴,還是拿起筷子開吃。
蕭墨生笑了笑,夾了幾筷子她夠不着的菜放入她碗裡,看着她慢斯條理地吃着。
果然她還在在意季涼生,哪怕經過了三年的時間,還是那般在意,想着季涼生的事情,蕭墨生就忍不住心生怒氣。
季涼生總是這樣,得到之後從不珍惜,重來一次後依然如此,他到底哪裡差了,憑什麼顧千彤眼裡就只有一個季涼生,而從來沒有他!
“你怎麼了?”顧千彤聽到聲響,擡眸看向蕭墨生。
蕭墨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將手裡捏碎的酒杯隨手丟到地上,若無其事地笑笑,“沒事,吃飯吧。”
顧千彤不疑有他,很快將碗裡的飯吃完,然後看向蕭墨生,“我吃完了。”
蕭墨生沒說話,只是擡了擡自己的碗,示意他還沒有吃完。
顧千彤莫名有些氣惱,差點就想甩手離開,只是想到季涼生以及顧千柔的話,她不得不重新坐下來,耐心地等待他吃完。
看着如此乖順的顧千彤,蕭墨生只覺得內心舒適了許多,但是想到是因爲季涼生,他便有些鬱悶。無心再折騰她了,蕭墨生放下碗筷,喝了杯酒後,正色看向顧千彤,“有件事,或許你已經知道了。”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最後還是直言說出來,“季涼生,他要娶顧千柔了。”
這件事再次被確認,顧千彤已經沒有初時的震驚了,有的只是無限的失落和哀婉,她看着蕭墨生,神情從未有過的冷靜,“爲什麼?”
“因爲,季老爺子快不行了,這是季老爺子最後的遺願。”蕭墨生沉靜地說着。
顧千彤愣了,似乎沒想到會是因爲這個原因。
“千彤,你回來吧,回來蕭氏上班,不要再參和季涼生的事情了。”看着她沉默,蕭墨生忍不住勸道。
顧千彤擡眸看了蕭墨生一眼,隨即站了起來,“蕭墨生,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就在顧千彤要離開時,蕭墨生面色沉下去,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腕,聲音冷得出奇,“顧千彤!季涼生他要娶別人了,季涼生他早就不要你了,你爲什麼還要去找他?你有我啊,你有我還不行嗎?爲什麼非要找季涼生?”
蕭墨生的臉陰沉得可怕,以往他有多體貼,此刻他就有多霸道。
顧千彤看着此時的蕭墨生,心裡莫名地感覺到一絲的驚懼,好像自回國後,蕭墨生變得越來越陰沉,也越來越危險了,雖然他依舊對她很好,但卻讓她有一種隨時可能陷入危險的感覺。
就比如此時,蕭墨生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讓她走,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來,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蕭墨生在生氣,可是她早已經跟他講清楚了不是嗎?她跟蕭墨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蕭墨生,你放開我,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的話,就放我走吧。”顧千彤沒有再掙扎,只是盯着蕭墨生的眼睛,頹然說道。
蕭墨生一怔,終究還是默默鬆開了手,“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
顧千彤得到自由,便不多呆,當即就衝出了包間,離開了這家店。
蕭墨生看着大開的門,以及門外空空蕩蕩的走廊,失落地笑笑,只是那笑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
隨後,他掏出手機,面色陡然變得極爲冷酷,“事情怎麼樣了?”
那頭似乎說了什麼,他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便掛掉了電話,將電話重新塞回口袋。
就在他打算要走時,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他微怔,下一刻已然控制不住站了起來。他以爲是顧千彤去而復返,結果待得來人進來,卻是上菜的服務員。
在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失望。
服務員進來上了最後一道菜,是一道飯後的甜點,他本來想趁機給她一個驚喜的,如今也用不着了。
“送給你了。”他對服務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服務員十分精細,那東西是她親自放進去的,看樣子就知道價錢不菲,他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過也好,自己拿去賣了應該能賣不少錢吧,服務員蹦蹦跳跳將東西撿出來小心地貼身放好,這纔開始愉悅地收拾餐桌。
夜風瑟瑟,顧千彤本想去找季涼生問個清楚,可是這一頭的冷風卻徹底將她吹醒了。
她有什麼資格啊,如今的她,是季涼生簽下的白紙黑字的情婦,十年的期限呢,如今的她有什麼資格過問季涼生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