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美琳本來是打算從拘留室裡面離開的。
可是,在聽見沈芝芝說的這句話之後,卻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用深沉而可怕的目光盯着她:“沈芝芝,就算是口不擇言,也要有個分寸!你這樣我是會告你誹謗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宋妍!”沈芝芝努力想要證明自己這話的真實程度,她看着蔣美琳,“宋妍是宋喬的親姐姐,跟莫初心結下的樑子不是一點半點,當年爲了阻止莫初心跟宋喬在一起,他們曾經僱人去打傷莫初心跟莫慈,莫初心被打到了肚子,當時給她看病的醫生說過她受的傷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
沈芝芝生怕蔣美琳不相信,一口氣說完之後,還開口道:“你可以去問宋妍,宋妍的手裡面有證據證明我說的這些都是真話。”
沈芝芝信誓旦旦的保證是真的。
而蔣美琳看着沈芝芝那張臉,卻覺得異常的扎眼。
心臟怦怦跳動的非常快,她甚至覺得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腳底下都有些站立不穩。
她擡手扶了扶太陽穴。
沈芝芝緊張的盯着蔣美琳的神情。
本來以爲蔣美琳起碼會臭罵她一頓的。
但是蔣美琳卻只是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就一臉心悸的離開了。
等蔣美琳走了之後,沈芝芝才意識到,蔣美琳相信了。
也是,這本來就是一件有着鐵證的真事。
而且,這件事也是今天宋妍過來看她的時候,親口跟她說的。
宋妍突然找上她,讓她覺得像是看見了希望。
雖然明知道宋妍只是想要藉助她的嘴巴來向蔣美琳傳達這個消息,她還是很樂意去幫忙。
事實上,所有對莫初心沒有好處的事情,她都很樂意去做。
她不想讓莫初心過得好,莫初心已經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沒有理由在得到了她想要的這一切之後,還過着這樣幸福和被愛護的日子。
沈芝芝的話在蔣美琳的腦子裡面反覆的回想。
她在回到車上之後,臉色變得很不好。
開車的老張知道她剛剛見過沈芝芝,擔心的問蔣美琳:“蔣總,沈小姐是不是不願意說出給她戒指讓她害孫夫人的人是誰。”
蔣美琳像是沒有聽見老張的話一樣,還是皺着眉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
老張見蔣美琳沒有迴應,便開口又問蔣美琳:“蔣總,您沒事吧?”
看蔣美琳這幅臉色蒼白的模樣,老張覺得蔣美琳一定是在進去見沈芝芝的時候,聽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蔣美琳被老張叫了兩遍,纔將頭擡起來,好像是有話想要跟老張說。
但是嘴巴剛張開,又覺得對着老張說這件事可能不合適,就把嘴巴又給閉上了。
老張忙着開車,只能從後視鏡裡面看蔣美琳一眼。
見蔣美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耐心地開口問蔣美琳:“蔣總,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吩咐我?”
“去公司吧。”
蔣美琳輕輕嘆了口氣。
老張應了一聲,便在前面拐彎的地方拐彎向着蔣氏集團駛去。
車子到了蔣氏集團,蔣美琳快步上樓,在電梯裡面就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打電話:“給我查查初心這些年就醫的診療記錄。”
對面私人助理應下。
剛要掛斷電話,就聽見蔣美琳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奕琛。”
“是,蔣總。”
“還有,我說的是所有的診療記錄,從小到大,一份都不能少。”
“是。”
將事情吩咐完了之後,蔣美琳才長長吐出口氣來。
沈芝芝說的那些事情,會是真的嗎?
如果沈芝芝說的那些是真的話,那麼奕琛……該怎麼辦?
她這個做母親的將蔣家的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奕琛一個人身上,如果奕琛的妻子不能生小孩的話,別說是她很難接受,就是蔣鑑誠這個當外公的,也絕對不會同意啊。
蔣美琳頭疼的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覺得事情弄得很大條。
但是心底裡面,卻也在隱隱的期待,期待沈芝芝說的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
都是誣陷跟誹謗初心的。
……
魏襄回到宋家之後,就發現宋家已經亂了套。
宋其峰跟宋妍父女兩個人都板着一張臉在客廳裡面坐着,而一向張揚跋扈的宋母韋向蘭也臉色極其的難看。
她們沒有注意到魏襄已經進了家門,還在客廳裡面繼續說話。
其中韋向蘭的火氣最大:“你說說,阿喬這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跟我們說這種話。”
宋妍煩躁的很:“媽,阿喬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能當真嗎?”
宋其峰一張臉很嚴肅:“我看小魏是個好姑娘,留在阿喬的身邊我也放心,這婚約不管怎麼着,都不能解除。”
魏襄聽見這三個人的話,就已經明白,宋喬已經把要解除婚約的事情告訴家裡人了。
也怪不得,宋喬的家人會湊在客廳裡面都擺着一張難看至極的臉色說話。
魏襄斂了斂神,便要擡起腳往客廳裡面走。
然而,纔剛剛把腳擡起來,就聽見宋妍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我已經把莫初心當年受了傷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告訴沈芝芝了。”
聽見女兒這句話,宋其峰跟韋向蘭都是一愣。
宋妍卻一點都不覺得慚愧,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莫初心這個人嫁到了蔣家,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殊不知,豪門這種地方,找了媳婦兒也是要傳宗接代的,如果是個不能不能下蛋的雞,就算是渾身的金羽毛,人家也不一定願意留着。”
韋向蘭馬上就笑了起來:“還是我的女兒聰明,那個賤人以爲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我們宋家就沒了辦法,卻不知道,她在蔣家也好過不了幾天了。”
宋其峰並不表態,但是從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的態度上來看,對自己女兒的表現也非常的滿意。
莫初心從成爲律師的那一天開始,宋妍就覺得莫初心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跟莫初心已經是好多年的舊仇,但是依照莫初心那種性格,就算是再下去一百年,她也會想方設法的討公道。
她現在跟所有對莫初心有敵意的女人擰成了一股繩,究其根本,也是爲了能夠藉助別人的力量先把莫初心給壓住。
如果能讓莫初心失去所有的反擊能力,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若是不能,那麼在壓制她的同時,就應該先把她背後的靠山給移開。
莫初心的靠山是蔣氏豪門。
也就是她的丈夫。
只要讓她跟蔣氏有了劇烈的矛盾,那麼這座靠山就沒了。
說到底莫初心要是不靠着蔣奕琛,根就什麼都不算。
她在這個時候告訴沈芝芝說莫初心根本不能生。
沈芝芝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跟蔣家的人說。
到時候,就算是蔣家人不相信,也會多出一個心眼找人去查一查莫初心的病例跟診療記錄。
等真的查到了,那莫初心離着被從豪門攆出去就不遠了。
她想到這裡,眼睛裡面迸射出一抹快意。
而聽見她們對話的魏襄,也選擇沉默不語。
她也恨莫初心。
即便已經有了丈夫,嫁進了豪門,但是仍舊牢牢的佔據着宋喬心裡最堅不可摧的位置。
她用盡了辦法跟手段都不能夠取代。
最後,就變成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恨意。
……
莫初心睡醒的時候,已經又是晚上。
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她看不清楚窗外的天色,只能伸手去拿牀頭櫃上面放着的手機。
她伸手把手機從牀頭櫃上拿過來。
看過時間之後,莫初心才知道是快要凌晨一點鐘了。
她算上昏迷睡得那十幾個小時,她已經睡夠了二十四小時。
在牀上躺的有些累,她想要悄悄的下牀活動活動。
但是看了看身邊睡着的蔣奕琛,她還是忍住了下牀的衝動。
輕輕跟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看他睡着時候的模樣。
因爲病房裡面在夜晚只是開了小夜燈,所以燈光不亮,但是卻足以看清楚蔣奕琛那俊逸的五官面容。
有些心癢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他長長的睫毛。
但是想到他昨晚從到了醫院就一直守在自己的病牀邊,還是沒有忍心伸手去碰他。
他昨晚已經很累了,現在睡着的話,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要是伸手一碰他,把他給吵醒了,那就不好了。
她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盯着蔣奕琛的面容五官不想要放。
等到稍微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的時候,才皺了皺眉,打算從牀上下去,然後去個洗手間。
在病牀上躺的太久,現在清醒過來,還真有些不舒服。
她悄悄的將蔣奕琛放在她腰上面的手臂移開。
然後,輕輕的下牀,打算穿着拖鞋輕聲去病房裡的衛生間。
可是,纔剛離開病牀一點點,還沒來得及站起來。
手指就被人抓住了。
蔣奕琛含含糊糊的聲音想起來:“去哪兒?”
莫初心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他是還沒有睡醒。
退回來輕輕看了看他。
發現這男人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
她覺得也許是這人睡迷糊了,所以說了夢話。
打算伸手將他拉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然而,動手去掰的時候,蔣奕琛慢慢睜開了眼睛。
莫初心看見他睜開眼睛,才解釋:“你睡你的,我去衛生間。”
“那我等你。”
他的手指鬆開。
莫初心嘀咕:“想讓你自己獨佔一張牀的,那樣睡起來舒服點。”
蔣奕琛閉上眼睛:“快點回來,不抱着你我睡不安穩。”
莫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