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桐擦去眼淚,勉強平靜道:“我沒事,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我馬上過來。”顧西弦卻沒回答她的問題,掛掉電話就動身過來。
鄭雨桐連阻止也不及,就被掛斷了電話,她再撥回去的時候,便沒有人接了。
時間已經近九點,鄭雨桐握着手機惴惴不安,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完美掩藏自己的情緒,但是面對顧西弦,她從來都是脆弱的,就彷彿一座山矗立在那裡,給她以安全感,所以她根本無法控制。
顧西弦到的很快,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距離他們通電話只有十五分鐘,而顧西弦住的地方距離這裡是三十分鐘車程!
顧西弦到底開了多快的車,才能生生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她一打開門,顧西弦便進來,凝視着她的臉,擔憂問道:“雨桐,到底怎麼了?”
鄭雨桐不想說,雖然她現在厭惡鄭戎,但是她也知道萬一說出來顧西弦必定不會放過他,顧西弦霸道強悍,佔有慾十足,若是被他知道,後果會如何想也知道,而鄭戎也不是表面看起來溫雅,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一交手就是天翻地覆,她從來都沒夢想成爲紅顏禍水。
但顧西弦豈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墨色的鳳眸盯着她,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看穿。
在這樣的視線下,想要保持鎮定幾乎不可能,她幾乎就要迫於壓力說出口,但是她不能,鄭戎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不能把顧西弦牽扯進來。
情急之下她突然腦子一熱,竟然湊上去吻住顧西弦,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像顧西弦這樣理智冷漠的男人,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太難了,唯有這個方法還有些奏效。
送上來的親吻,顧西弦自然不會拒絕,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將她慢慢推開,顧西弦道:“雨桐,你不說,我會自己查。”
鄭雨桐更加亂了,頂層也是有監控的,若顧西弦查了監控,一定會看到鄭戎,他那麼聰明,肯定馬上就猜到了,因此她急中生智,開口道:“我剛剛做夢了,夢見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一說,氣氛陡然安靜下來,顧西弦眼裡飛快劃過一絲隱痛,而鄭雨桐在提到這件事,心情愈加沉重,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個孩子,也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疼痛,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雨桐。”顧西弦心痛的無以復加,將她緊緊擁抱在懷裡,低低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話音含着濃濃歉意,鄭雨桐不想流淚,但是根本忍不住。
就這樣,雖然完美轉移了話題,但是鄭雨桐又哭了一場。
幸好她最近已經開始堅強起來,也或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去年流走了,因而她並沒有哭太久,就平復了下來:“抱歉剛剛失控了,你今晚不該打電話給我的。”
顧西弦從始至終都抱着她,無聲給予安慰,聞言開口:“我慶幸自己打電話給你了。”
鄭雨桐眼睛都哭腫了,特別讓人心疼,顧西弦又忍不住抱住她,用低沉而堅定的聲音說:“雨桐,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們重新生一個寶寶,將她撫養長大,我們相攜到老。”
在這個時候,這樣的話特別打動人心,一個好字幾乎就到了嘴邊,但是她卻又遲疑了。
不是不愛顧西弦,不是不想接受她,只是她太害怕了,害怕命運不會輕易終結對她的折磨,害怕再次擁有會再次失去,她一定會瘋的。
她還需要時間考慮,確定完全安全了才行。
但是這樣的沉默讓她很不適應,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來,便詢問他:“你的……病,好了嗎?”
出車禍之前,顧西弦正在發作中,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她不輕,如果顧西弦還沒好,再次發作怎麼辦,她真的不想再一次被鎖起來。
顧西弦以爲她介意,卻沒有騙她:“景軒檢查過,現在看起來沒有問題,但也有發作的可能。”說完之後,顧西弦也有些落寞,他現在是正常的,但一旦發作就會失去理智,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傷害鄭雨桐。
鄭雨桐一提,讓他瞬間明白過來,現在也確實不是在一起的好時機,但是這次車禍對他的改變太大了,他的心理疾病就像是在躲貓貓一樣,躲進了他的潛意識深處,無論怎麼引誘,都不出來。
他這樣的人,不想留下一絲的隱患,但是景軒束手無策,最後推斷,他缺乏一個最後的契機,這個契機爆發出來,他纔有可能痊癒。
之前的治療只差最後一步就能成功,如果不是顧西漠搗鬼,很可能在鄭雨桐被戳穿之前,就痊癒了。現在這樣,只能說造化弄人。
想至此,顧西弦又想狠狠折騰顧西漠,不如將他打發去非洲開拓市場吧。
顧西漠突然打了個寒顫。
鄭雨桐安靜聽完,其實很有些心疼顧西弦,但是她也沒有辦法,現在她已經不是治療他的良藥。
兩人說完話,顧西弦安靜陪了她一會兒,確定不會再心情不好,便提出離開。雖然很想留下來,但現在不能。
鄭雨桐轉頭望向窗外,卻突然發現外面正洋洋灑灑飄着大雪,天氣預報播報過今天有雪,但是一直都沒有下下來,沒想到還是準的,在晚上下了。
她連忙走到落地窗後往下看,雖然看不分明,但是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而樓外面的管道上也積攢了許多積雪,如果是剛開始下,不應該積攢這麼多,這也就是說,在顧西弦來之前,已經開始下了。
下着大雪開那麼快的車,顧西弦是瘋了嗎?這麼想着,鄭雨桐也問了出來,有些氣急敗壞:“顧西弦,你不要命了!”明明前段時間纔出過車禍,雖然是人爲,但不應該警醒麼,爲什麼還要開這麼快的車。
她又感動又氣憤,恨不能鑽進顧西弦的腦袋裡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西弦卻沒有什
麼情緒,淡淡道:“我來的時候剛開始下,路不滑。”
鄭雨桐簡直要氣笑了。
現在鄭雨桐怎麼也不放心讓他現在回去,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他又喜歡開快車,實在讓人擔心的很。
正好總統套裡面是兩間臥室,今晚上主臥讓給顧西弦,她去睡之前王若楠睡的小房間,就對他道:“在這裡住一晚再走。”
顧西弦聞言,眸色陡然深沉起來:“鄭雨桐,你知道這句話會有什麼後果麼?”
“什麼……”後果?鄭雨桐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頓時臉上一紅,“你在想什麼,這裡兩間房間,我們分開睡,或者你自己再去開一間房。”
顧西弦眼裡劃過一絲失望,讓鄭雨桐哭笑不得:“你先去洗澡吧。”
“嗯。”顧西弦應了,轉身去了浴室。
浴室隔音效果很好,鄭雨桐完全聽不到聲音,她坐在牀邊,嘆了口氣,總算應付過去了。
但是一想到鄭戎,鄭雨桐又開始發愁,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完全沒想到,鄭戎竟然對她做這樣的事,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害怕,當時她完全反抗不了,萬一鄭戎沒有控制住自己……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發生這樣的事,按說他們之間的協議應該作廢了,鄭戎背叛了她的信任,她不想再見到她。
但是鄭伯安怎麼辦,榮成還在這邊,還在幫助她給父母遷墳,如果現在說出來,榮成必定能查到原因,也就等同於鄭伯安也會知道這件事,知道她是假冒的,繼而傷心。
若是繼續下去,必定躲不開鄭戎,她完全沒把握不在鄭伯安面前表現出來。
鄭雨桐真的很惆悵。
生活爲什麼總是這麼多波折。
嘴角泛起一個苦笑,她現在覺得自己都麻木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西弦洗完澡後,鄭雨桐還在發呆,在看到他穿着白色的浴袍,領口露出大片白色的皮膚時才陡然清醒過來。
顧西弦身量高大,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比例完美,他最近已經開始健身,身上又有了肌肉雛形,不過被包裹在浴袍裡,看不分明,但是依然能夠感覺到他身體裡蘊含的力量,他頭髮溼潤全部拂在腦後,俊美恍若雕刻的五官便毫不遮掩露了出來,更加的凌厲完美,幾乎讓人無法招架。
她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饒是已經見慣了他的樣子也被蠱惑的幾乎失去神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去洗澡。
顧西弦在她離開後勾脣微微笑起來,非常滿意,隨即又平復下來,微微有些懊惱,他堂堂顧氏總裁,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要用美男計。
躺在裝滿溫水的浴缸裡,鄭雨桐只覺得非常疲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耗費心神,在溫水的包圍下,她的眼皮漸漸開始沉重起來……
“雨桐,雨桐?”
睡夢中,似乎聽到有人叫自己,鄭雨桐揮了揮手,想趕走這個擾人清夢的聲音。
顧西弦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女人,捨不得將她叫醒,便小心翼翼將她抱出來,用浴巾包裹着她的身體,給她擦乾淨水珠……無可避免的碰到某些敏感的部位,讓顧西弦的呼吸頓時沉重起來。
鄭雨桐不知道是不是太信任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來,顧西弦嘆口氣,他雖然對她渴望,卻也不是趁人之危的混蛋。
打橫將她抱起,顧西弦用了極大的毅力目不斜視走到牀邊,將她放下——當然,去的不是側臥室,他都犧牲了這麼多,合該獲得點福利,他可是向來不肯吃虧的商人。
不過很快,顧西弦就發覺這根本不是福利,而是折磨。
鄭雨桐因爲身體冷,睡着後會自動朝溫暖的地方移動,顧西弦身體溫熱,鄭雨桐自然自發就移動過去了,甚至隔着睡袍還不夠,還將手伸了進去,姿勢問題,恰恰搭在最敏感的地方。
顧西弦倒吸一口冷氣,若不是知道鄭雨桐現在好夢正酣,幾乎都以爲她是故意的了。
“你這個妖精。”顧西弦呼吸粗重,眼眸幽深,身下某處被她手指觸碰的地方已經開始起了反應,發熱脹大起來。
鄭雨桐倒是一無所覺,只是覺得有個地方更加溫暖,便伸手握了上去。
顧西弦一瞬間屏住呼吸。
鄭雨桐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她握住的是怎麼一個要人命的東西。
顧西弦真的不想趁人之危,之前鄭雨桐還在他的懷裡哭泣,轉眼就把人吃幹抹淨也太說不過去,因而小心翼翼想要掙開她的手掌。
誰知道她察覺到溫暖的東西離開,竟然追了上來,微微加大力氣握住。
顧西弦緊繃着的弦一下子斷掉了,他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噙住她嫣紅的脣瓣重重吻住,完全失去控制。
鄭雨桐睡得好好的,突然覺得呼吸被奪,掙扎着醒了過來,卻正對上顧西弦幽暗深邃的眸子,他的五官太有侵略性,這種爆發的樣子宛如俊逸完美的神祗,又如勾魂攝魄的修羅,美的讓她心悸!
她的心臟一瞬間瘋狂跳動起來,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幾乎想將自己當做祭品,從身體到靈魂,完全的供奉給他。
用了好大毅力才清醒過來,鄭雨桐皺眉開口:“顧西弦,你要做什麼?!”
“問我做什麼?”顧西弦低低笑起來,聲音低沉磁性,性感的要命,“不如你先感覺一下,你握着的是什麼?”
鄭雨桐這才反應過來,她手裡好像確實是握着什麼東西。
她微微感知一下,頓時羞紅了臉,像抓了個燙手山芋一樣鬆開,她,她什麼時候抓到的!
顧西弦吻了吻她的脣:“雨桐,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鄭雨桐臉上的緋紅漸漸朝身體蔓延,全身都是漂亮的粉
紅色,誘人極了,看的顧西弦更加不想放手。
“不是故意的?”顧西弦在她身上落下細碎輕柔的吻,一邊道,“那就是有意的?”
鄭雨桐快哭出來了,確實是她先動的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鄭雨桐閉着眼睛懊惱,自己這是中了什麼蠱,竟然鬼使神差的跟顧西弦滾了牀單,明明一開始說過不動她的,最後竟然是她主動……
想到這裡,鄭雨桐猛地鑽進了被窩裡,簡直不敢見人了。
說起來真是奇怪,明明被鄭戎碰的時候,非常牴觸,但是被顧西弦觸碰,卻滿心歡喜。
啊啊啊,鄭雨桐在心裡哀嚎幾聲,她真是中了一種名叫顧西弦的毒,終生無法解毒了。
顧西弦悶笑幾聲,將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好了好了,不要悶壞了。”
鄭雨桐背過身對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西弦。
她此刻特別害怕顧西弦再次提起來兩人和好的事情,但是顧西弦非常體貼,一個字都沒提,只是將她抱進懷裡,哄她入睡。
鄭雨桐糾結了一會兒,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自然還是在顧西弦懷裡醒過來的,鄭雨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沒有前一晚那麼害羞,但依然有些不敢看他。
顧西弦並沒有趁機調侃她,反而對她無微不至照顧,讓鄭雨桐心裡更加熨帖。
吃過早飯,鄭雨桐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唐菲菲的事情,麻煩你幫我處理了。”
“嗯,放心。”顧西弦示意沒問題。
鄭雨桐剛要說自己今天要回京城,但是猛然想到鄭戎,又有些踟躕起來,她現在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去京城了。
送走顧西弦,鄭雨桐獨自在房間裡發呆,昨天顧西絃動作很溫柔,因此儘管身體有些痠痛,卻並不影響行動。
不過發呆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榮成已經過來了,身後竟然還跟着鄭戎。
鄭戎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微笑對她道:“雨桐,你整理好了麼,咱們今天回京城。”
鄭雨桐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鄭戎竟然僞裝的這麼完美。
不過很快就釋然,豪門裡的人,各個都是影帝,她這樣的段數,根本就不夠看的。
榮成也到:“小姐吃過早飯了吧,咱們早點回去,好讓老爺放心。”
鄭雨桐看看榮成,再看看鄭戎,心中對鄭伯安的感情最終讓她忍耐下來,點點頭:“好。”
昨天晚上洛城大雪,但是一大早就有道路養護的人撒了融雪劑,而這次降雪範圍並不大,出了洛城,便幾乎沒有雪了,高速並沒有封閉。
寬闊的加長賓利,榮成坐在副駕座,鄭雨桐與鄭戎坐在後面,兩人之間距離相隔很遠,並且全程一句話沒有交流,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鄭戎,而鄭戎也在想怎麼道歉。王若楠也跟着他們回去,坐在中間那排位置,她倒是很想跟鄭戎搭話,只不過鄭戎一直淡淡,王若楠敏銳的察覺他心裡有事情,便沒了搭話的心思,閉目養神去了。
鄭戎在離開鄭雨桐的房間之後酒就清醒了,懊悔的無以復加,他一向自制力超羣,沒想到卻借酒做了過分的事情,他非常想要補償鄭雨桐,但也知道她現在肯定對自己諸多排斥,因而並沒有馬上湊上前來。
顧西弦並沒有來送她,這讓鄭雨桐微微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爲他們會好好道個別。
昨天晚上,其實鄭雨桐那麼快答應顧西弦,也有最後放縱一次的情緒在,畢竟她要回京城了,以後不出意外,不會再踏足洛城,即便以後等鄭家不再需要她,她也會在這裡安家落戶,隨便找一份工作,然後養活自己就好。反正她孑然一身,除了洛城,在哪裡都沒有差別。
一路順利的回到了京城,鄭伯安在看到鄭雨桐父母的骨灰盒的時候,哭了一場,他這樣年邁的老人,哭起來格外讓人動容,鄭雨桐又難過又羞愧,爲着自己的欺騙。
她在心裡默默許下誓言,在鄭伯安還在的這些時間裡,一定要好好對待他,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
鄭伯安終究年紀大了,又哭了一場,很快身體就支撐不住去休息了,榮成帶人將她父母的骨灰先安置到鄭家的祠堂,供奉幾日,之後挑日子才能入土爲安。
鄭雨桐給父母磕了幾個頭,便離開了。
鄭戎等在外面,見到鄭雨桐便開口道:“雨桐,我們談談。”
鄭雨桐神情冷漠:“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她確實覺得沒什麼好談,她跟鄭戎從此就這樣做個點頭之交就好了。
說完,她繞過鄭戎,去開車。
鄭戎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道歉:“對不起,雨桐,我只是一時糊塗。我非常後悔自己沒有足夠的忍耐,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我對你的情義發自肺腑,你原諒我,好嗎?”
鄭雨桐搖搖頭:“鄭戎,你親手摧毀了我對你的信任,我不會怪你,但是我也不會答應你,我們以後就這樣吧,直到鄭家不需要我爲止。”
鄭戎心裡一痛,無比真切的明白他跟鄭雨桐已經不可能了,他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遭受過如此挫敗,讓他幾乎無法承受。“顧西弦有什麼好?他那麼傷害你,你爲什麼還要愛他?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對於這個問題,鄭雨桐也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顧西弦什麼,但是愛就是愛了,只顧着愛還來不及,哪裡還有精力去思考爲什麼愛。
但是這個想法鄭雨桐並不打算跟鄭戎說,冷漠着一張臉,不想與他有什麼交流。
鄭戎還要再說話,突然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家主,你這是怎麼了,什麼比不上他,比不上誰?”
鄭雨桐心裡一驚,來的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