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鄭雨桐一直覺得,鄭雨薇跟季薔是一類人,她們城府極深,外表卻完全看不出來,只不過一個明麗,一個清婉,都是令人見而難忘的女子。
在那次跟季薔的談話中,鄭雨桐被壓制的死死的,這讓她對季薔也有了牴觸,不知道她攔住她是什麼意思。
“鄭小姐,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季薔對她道。
“恐怕不太方便。”鄭雨桐拒絕,並非怯懦,而是真的覺得她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季薔笑了起來:“鄭小姐,我要說的話,相信你一定非常感興趣,不如聽了之後再拒絕我?”
她要打什麼鬼主意?鄭雨桐狐疑的看着她,但是季薔一直帶着溫淺的笑容,令人看不出究竟。
她想了想,讓蔣斌先去車上等着,自己則站在原地,對季薔道:“季小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我想了解一下鄭雨薇。”季薔也沒賣關子,直接說出了她的目的。
“鄭雨薇?”鄭雨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季薔是坐不住了,她眼見着今晚發生的事情,覺得鄭雨薇纔是最大的威脅,因此過來向她打探消息。
原來一瞬間,在暗戀顧西弦的人中,她竟然算不上威脅了。
鄭雨桐突然覺得季薔也很可悲,她喜歡顧西弦,但是顧西弦從來沒看到過她,她即便做了那麼多事情,顧西弦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過,現在又想去對付鄭雨薇麼?
鄭雨桐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季薔的問題,她對鄭雨薇毫無疑問是恨的,也想過報復她,但是她性子軟,又沒有能力,因此一直都沒有出手過,但是季薔跟她不同,季薔是行動派,想要做什麼,就會立刻想方設法的去做,她來打探鄭雨薇的消息,下一步應該就是針對這些消息,去對付鄭雨薇了。
“鄭小姐,難不成你對鄭雨薇還有姐妹之情?”季薔柔柔問她,表情帶着一些不可思議。
夜晚的涼風忽的吹到鄭雨桐身上,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問道:“你想知道什麼呢?”
見她鬆口,季薔臉上表情更加柔和,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回答之後才道:“鄭雨桐,你也不要覺得我心狠,我從小就以爲自己會是顧西弦的新娘,所以,任何人要阻攔我成爲顧西弦的新娘,都不行,你知道麼?”
鄭雨桐怔了怔,然後看着季薔慢慢走遠。
顧西弦一出門便給景軒打了電話,這個時間打電話,景軒顯然知道有什麼意外的狀況發生了,立刻接起來問道:“西弦,怎麼了?”
“我在去你那裡的路上。”顧西弦手緊緊握成拳,洶涌的怒意彷彿暴風雨來臨的海面,幾乎要吞噬掉一切,他手心裡一直攥着那條藍寶石項鍊,藍寶石的棱角幾乎割入他的手心,他的語氣低沉,彷彿地獄的嗜血修羅,“我想把顧建瑄碎屍萬段。”
“西弦,鎮定!”景軒知道,這時候顧西弦願意表露自己的內心,說明他確實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若是在以前,他恐怕會直接爆發出來,屆時會造成怎樣的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嗯。”顧西弦從看到項鍊的那一刻便有些失控,但是鄭雨桐在他身邊,讓他還能壓抑住,但是他不願傷了鄭雨桐,因此只能將她拋下。
想到鄭雨桐大概會胡思亂想而吃醋的可愛樣子,顧西弦微微感覺到一絲暖意,讓他不再被滿腔恨意所控制,只是他因爲這場突發狀況,忘記了準備許久的現場求婚,實在太可惜。
想起這條項鍊的來源,顧西弦的眸子暗沉了沉,鄭雨薇。
鄭雨桐到家的時候,顧西弦還沒有回來,給他打電話,結果手機關機,她失望的坐在沙發上,明明已經不早,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不知道顧西弦去了哪裡,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她抱着發疼的腦袋,連同揪疼的心臟一起折磨她的精神。
忽然,她想到,萬一,萬一顧西弦真的跟鄭雨薇在敘舊了呢?他們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講,說不定鄭雨薇便能哄得顧西弦回心轉意,然後拋棄自己。
這麼想着,鄭雨桐越來越覺得不舒服,她原本就在假孕狀態,情緒不穩定,這麼胡思亂想着,竟然萌生出一個非常有勇氣的想法來。
她要跟顧西弦分手。
與其等到顧西弦厭棄她,將她趕走,不如自己保留自尊,主動離開。
這樣彼此還能留下些好印象,不至於讓這段感情變成純粹的污點。
這麼想着,鄭雨桐雖然心臟劇烈疼痛,但是還是振作了一些,將衣服換下來,又卸了妝,就拿着一本書,等顧西弦回來。
顧西弦接受完治療之後,景軒告訴他:“西弦,還好有雨桐在,不然今天晚上你可不容易控制住。”
“嗯。”顧西弦站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
凌晨了,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這麼久。
景軒微微伸了個懶腰,也看了下時間:“這麼晚了,晚上不如在這邊休息?還有客房。”
“不用了,我回去。”顧西弦冷淡拒絕,便轉身離開。他今晚食言,縱然是有突發狀況,但也應該回去安撫一下她。
“好吧。”景軒對於這種情況,一向樂見其成,但是在顧西弦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忍不住問了句,“西弦,你眼裡容不下沙子,但是人都不是完美的,如果有一天鄭雨桐不像是你以爲的那麼完美,你會容忍她嗎?”
其實景軒是想問,如果有一天鄭雨桐欺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他,但是他不敢問,顧西弦敏感敏銳,他稍稍一提就會引來他的懷疑,只能模糊問這一句,好確定顧西弦有幾分可能在真相暴露的時候心軟。
顧西弦原本就是極端性格的人,再加上有心理疾病,這麼多年,幾乎從來沒有把一個人放在心上過,所以若鄭雨桐不那麼完美,他大約也不會介意。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景軒了。
而景軒見他沉默,以爲顧西弦沒有愛鄭雨桐到很深的地步,不由再次爲他們的未來而擔憂起來。
一路疾馳,從景軒那裡回到家,只用了半小時不到,顧西弦在走到房間的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卻看到房間裡亮了一盞牀頭燈,鄭雨桐穿着睡衣,歪着睡倒在沙發上。
她是在等他?
顧西弦心裡奇異的竟然涌起一股暖流,他附身輕輕吻住她的嘴脣,慢慢廝磨着,溫柔而深情。
鄭雨桐等了顧西弦許久,結果他卻一直沒回來,最後不知怎麼的,竟然睡了過去。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嘴脣似乎有小蟲子在叮咬自己,睡夢中擡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只聽啪的一聲,似乎打到了溫熱的肌膚,鄭雨桐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顧西弦吻的繾綣,完全沒注意到鄭雨桐的動作,等到他覺察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鄭雨桐一個巴掌絲毫沒留情的拍在了他俊美的臉上。
望着顧西弦沉下來的臉色,鄭雨桐嚥了咽口水,她怎麼會想到,親吻她嘴脣的竟然是顧西弦,她下意識的想道歉,但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又賭氣不說出口,一本正經的坐好,對着面前的顧西弦道:“顧西弦,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西弦嗯哼一聲,示意她說。
“我想跟你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