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正與秦峰四目相對的應雲,眸子之中卻是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便將目光從秦峰的身上挪開了。
秦峰當即心中爲之一突,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好的年頭,只聽得應雲淡淡地說道:“秦峰,你說得對!確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那批晶核是被你盜竊的!”。
應雲話音剛落,秦峰的眉頭不但沒有因爲應雲的承認而舒緩了開來,反而皺得更深了,絞成了一團,臉上寫滿了不解之色。
秦峰感覺有些看不懂此時的應雲了,若說應雲良心發現放過自己,秦峰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否則應雲也不會整出那麼大的陣勢來,沒理由雷聲大,雨點小的。
按說兩人才剛剛進入鬥智鬥勇的短兵相接之際,應雲沒理由就此偃旗息鼓的呀?
就在秦峰心念電轉,有些捉摸不透應雲的意圖之際,後者卻是陡地將目光直視到了蕭瞿的身上,陡然厲叱一聲道:“蕭瞿,你可知罪?商會派你到荒原城分會任大管事,是讓你替商會謀取利益的,而你呢?卻在你的眼皮底下,失竊了一大批的高級晶核,令商會蒙受重大損失!蕭瞿,你可知罪?”。
應雲話音未落,秦峰和蕭瞿二人登時臉色劇變。
圖窮匕現,直到此刻,秦峰這才明白剛剛應雲那番言論的意圖,赫然便是圍魏救趙,聲東擊西之計,端的是陰險毒辣無比。
而且蕭瞿不比秦峰,秦峰即便是盜竊這批高級晶核所有嫌疑的,但因爲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是秦峰做的,只要他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海圖商會的人完全奈何不了他。
但蕭瞿卻不一樣,他身爲荒原城海圖商會分會的負責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現大批量的高級晶核失竊,本就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是平時,上頭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緊時間補充回去啥事也沒有。
但是,一旦此事擺到了明處,那後果便是相當嚴重了,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較真。蕭瞿便是長了一百張嘴也無從辯駁,因爲這是鐵一般不容讓人質疑的事實。
應雲大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瞳孔深
處帶着一抹濃濃的戲謔之色,目光在秦峰和蕭瞿身上徘徊不定,來回遊走。
“秦峰!據我調查來的情報都說你有情有義,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保蕭瞿,還是保自己?”應雲心中冷笑連連道。
秦峰的眉頭皺成了大大的“川”字,神色閃爍不定,他是知恩圖報的人,蕭瞿待他極爲不錯,而且也非常的真誠,兩人的關係更趨於忘年交。
這下子,秦峰深深的體會到了應雲的難纏,算計之深讓你明知前方是個坑,卻也不得不往下跳,簡直就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手段之高明,堪稱秦峰出道以來除了神秘莫測的北風玄啻之外,最爲難纏的對手。
秦峰必須得承認,近一段時間來,實力連番突飛猛進的他,過度膨脹的自信心讓他有些小覷了天下的英雄,導致剛剛有些輕視應雲。
不料卻遭到了應雲的當頭棒喝,將他一棒打醒了過來,秦峰眉宇間的愁容,慢慢的舒緩了開來。
秦峰向來都是點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人,此事是他整出來的,他不想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讓蕭瞿替他受罪,遂決定將此事給兜下來。
秦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將此事一力扛下來之際,身旁的蕭瞿卻是一臉焦急的頻頻朝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看到秦峰和蕭瞿二人的小動作,應雲眼神驀地變得無比的陰沉了下來,一抹猙獰之色悄然爬上臉頰,心中冷笑道:
“蕭瞿,你這個老匹夫!你以爲有蕭厲罩着你,你就這般有恃無恐嗎?出了那麼大檔子事,誰也保不了你,你還真以爲海圖商會是你們蕭家開的呀?我應雲還真不信,你蕭家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自始至終,應雲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秦峰,將事情燒到蕭瞿身上,究其原因是因爲應雲想要逼迫秦峰認罪。
如今,蕭瞿將秦峰阻止了下來,則是徹底激怒了應雲。雖然應雲也不想徹底跟蕭家鬧翻,畢竟蕭家的實力比起應家來只強不弱。
但是現在應雲卻顧不得這些了,因爲蕭瞿這個老匹夫正在破壞他的毒計,讓他不得不將矛頭對準蕭瞿了,而
且他的一舉一動全是按照海圖商會的規矩做事,即便身爲元老的蕭厲想要出手對付他也沒有任何的藉口
於是,應雲決定給秦峰和蕭瞿下一個猛料,目光冰冷地注視着道:
“蕭瞿,按照商會的法規,依照你的罪行,你將會被貶成礦奴,到商會名下的礦山挖礦取得的勞動報酬,來抵銷你對商會造成的損失。你什麼時候償清,便可什麼時候恢復原職。不過根據我的估算,你起碼要挖礦一百年,才能抵銷你帶給商會的損失!恐怕這輩子你就要老死在礦山上了!”
聞言,秦峰的臉色再次爲之色變不已,這個懲罰對於蕭瞿來說實在太重了,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後者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秦峰當即說道:“好了!應雲,你的奸計得逞了!你們猜測得不錯,晶核失竊一事,的的確確是出自我手!”。
“奸計?不,不,不!秦峰,你誤會我了!我可沒有任何的私心混雜在裡面,我這麼做完全是出自身爲海圖商會舵主的責任感!商會,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商會,我絕對不能容許我們大家的利益遭到損害!”應雲大義凜然地說道,瞳孔深處卻是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諷笑。
秦峰心中對這個僞善的應雲非常的鄙夷,但對於他的手段卻是有些拍案稱奇,直到此刻他還在不斷的用言語暗示,將自己和在座諸多先天巨頭的利益綁在一起。
“而且,秦峰,我也認爲你剛剛說得很對!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你就是盜竊晶核的匪徒,你這樣空口無憑的說是你做的,也很難讓人感到信服呀!那批晶核哪裡去了呢?不追回晶核,蕭瞿仍舊難逃失職之罪,還是得去礦山挖礦的!”
應雲慢條斯理地說道,但言語之犀利,卻是對秦峰步步緊逼,幾乎將後者逼入到了絕境之中。
應雲的嘴角掛着一絲濃濃的譏誚之色,目光與秦峰四目相接,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慢之態的目光彷彿在說:“秦峰,想跟我鬥,你還嫩了幾百年呢?”。
應雲彷彿吃定了秦峰一般,臉上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勝利者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