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淑將煮軟的肉拌着狗糧和一點點米飯放在碗裡拿給蛇精病吃的時候,我已經打算起身回房間收拾東西了。蛇精病這隻狗還真是賤,誰給它吃東西都來者不拒,還特麼對着蕭淑做的狗糧吃的津津有味,我嘆了口氣就拖着那大包東西往房間走。
“哎,如畫,你別急着走啊,我在二樓的小閣樓給你準備了間房,你這些東西就先放在這的房間裡,有時間收拾出來就好了,先去休息吧。”
蕭淑說完這些話又帶着我上了樓,我這才發現閣樓的房間都已經佈置好了,牀上四件套都是新的,就連衣櫃裡也有好多標籤未拆的衣服,蕭淑捂着嘴衝着我嘻嘻笑,我搖搖頭,沒好氣的看着她:“你總不會告訴我,這些衣服是你大出血的時候發現尺寸不合,專門收拾起來放在這裡留給我的吧?”
“哎,季大小姐,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這些衣服啊,可是某市長十分有心地精挑細選,送了過來,囑咐我放到這衣櫃裡的,就包括這衣櫃,也是他出的錢,難爲人家這麼多年還記得你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樣式的衣櫃了……”
聞言,我又被蕭淑這驚人的詞彙量給折服了,什麼叫精挑細選,什麼叫難爲人家這麼多年還記得我喜歡什麼什麼……明明只是有一次,楚揚偶然在宜家遇到我,那會兒我正停在一個滑動門的衣櫃之前,那衣櫃很特別,左邊是幾個小格子隔板,右邊是一排衣架子,面積很大,但正好是我理想中的衣櫃,而且這個款式又經典,顏色也很簡練,不過有一句話蕭淑說的也沒錯,楚揚的確,一直把我記掛在心裡,就算我結婚了也是如此。
“得了得了別想這麼多了,如畫你先睡吧,我也好睏……”蕭淑說着便哈欠連天,朝着我揮揮手轉身就走了,帶上門之前還貼心的跟我說了句,“晚安,希望你有一天能接受楚市長。”
這小閣樓的房間還是蠻大的,自帶一個衛生間,裡面的淋浴室剛好能進兩個人,我默默地關上門沖洗。
洗完就準備躺在軟軟的大牀上睡覺了,和何清盛後來的日子,我幾乎都沒能安穩的睡個好覺,每每看見他我就能想到他對我,對孩子做的一切一切,又豈能睡得好呢?睜着眼看着塗了翡翠色刷漆的天花板,我雙腳亂動,不經意之間踢到了牀邊的硬板上,要知道,沒穿襪子也沒穿鞋子的我還帶着一身傷,這一踢過去,牽動着我身上的幾個傷口一起發作,弄得我好痛好痛,不過此時此刻我才真的笑了,終於,我活過來了!
正在興奮間,手機一響,我就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我嘴脣邊扯出一個笑容,這麼晚也只有這位沒有時間概念的市長才會打電話過來了。
“楚大市長,你這麼擾人清夢,可不是什麼好行爲,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接通電話我就跟楚揚大呼小叫,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果然正正好到一點半,我想着要是再不早點睡覺,明天早上可沒力氣收拾東西了,嗯,沒準兒還哈欠連天呢。
楚揚在電話那一頭貌似心情很愉快,他說:“什麼時候季小姐也會知道擾人清夢是什麼意思了,我可沒忘了,以前你可最喜歡不分時間段找我,要不就是去擼串,要不就是去喝酒。”
楚揚這個人最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但是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沒錯,不分時間段找他這個事確實有,擼串也有,喝酒嘛……我特麼……十五六歲喝什麼酒!
“少給我胡說八道了,要掛了,有什麼事趕緊說!”
“沒什麼,只是很想告訴你,很開心你獲得瞭解脫,很開心你回來了。”楚揚多麼想把“告訴”這個詞去掉,直接告訴如畫,他想她。
我捉摸不透楚揚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聽他的語氣之間如此低沉哽咽,眼睛也有點紅紅的,這個人對我有多好,我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吧,能裝着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爲好。
想了想,楚揚在那頭“嗯”了一聲,尾音上揚,我知道他是在問我怎麼了,我食指擦過眼淚捂着電話吸吸鼻子才繼續跟他說,“不說了,老孃這次真的要去睡覺了,不然皮膚要變老的,晚安。”
楚揚愣了愣,嘴脣動了動,最後也只說了句晚安。
今夜無人入眠,那與我何干?我只顧自己睡的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