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綿的頭微微垂下,沒有吭聲。
“綿綿,你告訴我,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要離開他?你究竟知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
“他在醫院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喊着你的名字,聽到你走了,他不顧自己的身體,拔了針,從醫院跑出去滿世界發瘋似的找你。”
“而你呢!你那個時候已經嫁做他人婦,還出了國,綿綿,你的心,你的心怎麼能那麼狠?”
“他爲了你差點丟了性命,他爲了能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要了,你爲什麼要負他?爲什麼?”
葉千嵐說着說着,已經再次泣不成聲,眼淚“啪踏啪踏”往下掉。
相對於葉千嵐的激動,顧綿卻顯得平靜許多。
可她又哪裡知道,她嘴裡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
看着他從醫院裡跑出去,在大馬路上像個瘋子一樣呼喊着她的名字,她躲在角落裡看着,心都要碎了。
可她不能出去,不能……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獨自一個人坐在牆邊,直到最後手指都咬破,她卻不敢發出一道聲響。
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顧綿的眼底一片清冷。
“嵐嵐,就像你說的,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是有夫之婦,所以……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啪——”
葉千嵐的手狠狠拍向桌面,震得桌子上的咖啡杯都發出陣陣響聲。
她的眼裡佈滿赤紅,咬住紅脣,死死盯住顧綿的臉,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什麼都沒有,除卻眼底的一潭死水,她竟然沒有半點波動。
葉千嵐的臉上浮現出失望的表情。
“那你意思是說……你已經不愛他了?以後不管他怎麼樣?都跟你再沒有半點關係?是嗎?”
“顧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說你不愛蕭子越,一點兒也不愛了!”
說話間,葉千嵐突然站起身,隔着桌子雙手捧起顧綿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
嘴裡的話生生噎在半中間,講不出,又咽不下去。
“綿綿,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把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放心,我不會跟她吵架,會好好說,如果她依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就從蕭家搬出來。”
這是當年,蕭母堅決反對他們在一起後,蕭子越對她說得話。
她不想因爲自己害的他們母子失和,甚至勸他,如果伯母不同意的話,他也不能做過激的行爲,她可以等,一直等到他母親同意他們在一起爲止。
蕭子越是蕭家獨子,他的父親去世的早,是母親一手帶大的,她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蕭子越的身上。
所以當顧家遭遇危機,顧綿多少也能理解蕭子越母親的想法。
可是……
她萬萬不曾想到後面會發生的事。
那個陽光帥氣的少年,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他給予了她無盡的寵愛。
在她孤單彷徨時,他給予了她力量。
因爲有了他,她才變得更勇敢。
她以爲只要他們能一直不忘初心,堅守着自己的愛情,就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即便他一無所有。
可……
什麼叫情深緣淺,直到那一刻,顧綿才真切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