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這被子就像喝酒,品透了就知酒香就好。”周大頭忍不住感慨,“我也想過自殺,就再三天前,我事業失敗,讓人騙的毛都不剩,還一堆外債,但是我不相信我不行,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早晚有一天我會翻身的,天無絕人之路!”
“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想過有錢,也沒想過未來。”黎楓第一次對人傾訴,不由的坐在地面上,擡頭看着藍天,“我也想有目標,有理想,可我找不到……”
周大頭眉心起了褶皺,不知道說什麼好,但還是開口了,“沒有目標就自己定一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你爸在天有靈也不見得想看到你這樣,說句難聽的,你們姓黎的就不需要傳宗接代了?”
黎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對不起你表妹。”
“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剛剛不是說了,你倆綁一起早晚一起抱着跳樓,她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早就有問題。再說了,追根結底,也是她對不起你,想玩玩,我太瞭解她了,你就別在意,好好走你的人生,永遠記得,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活着,只要你努力,你不會後悔的,興許將來很多人都需要你,比如,你媽媽,萬一她過的不好,萬一老年悽慘,還有你可以依靠,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你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苦衷,你根本恨不起來,所以把什麼事兒都怪罪再自己身上。”
黎楓的心顫了下,“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周凝呢,我們家的特殊觀察對象,當然要弄清楚了,她或許真的喜歡你,但我們家人也真的不希望你們在一起。”周大頭試探着說着,見黎楓能理解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便鬆口氣了,“你也爲自己着想,跟她真不行。”
黎楓沒吭聲,大概是還沒有被周大頭的正能量徹底感染,但也已經沒有立刻就想死去的念頭。
周大頭拉着他起來,想摟他的肩頭,可卻因爲身高關係動作很尷尬,只得憨憨一笑,“我要是長你這麼好看,我怎麼都不會想死的,有點信心,信心最重要。”
黎楓不得不承認,他從來就沒過信心,只是行屍走肉的度過了這幾年渾渾噩噩的生活。
周大頭由於再表妹身上了解到過這些,像心理醫生一樣,潛移默化的影響黎楓。
周凝的父母再他們走
出醫院的大門攔住他們,還想咒罵黎楓什麼,但都被周大頭攔住了,“你們兩個,自己女兒是寶貝,別人就不是了?說話注意點分寸,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周大頭再他的家族裡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幾代單傳,加上事業成功過,都慷慨解囊,所以都給他面子,沒人再說什麼了。
黎楓想一個人靜靜,周大頭不肯,硬拽着他去吃飯,喝酒,甚至去喝花酒。
黎楓也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跟了這個男人到處遊蕩。
夜總會裡,周大頭玩的很嗨,給黎楓安排了個女孩。
黎楓坐在角落裡,不肯說話,甚至女孩離他近點,他都要再坐遠點,最後被逼到角落裡,低着頭也不吭聲。
“叫什麼名字啊,弄的好像我去少爺場,找少爺一樣。”那個妝容濃豔的女孩,總是偷笑,大概沒有賺過這麼輕鬆又愉快的錢。
“黎楓。”黎楓迴應她了,是被她逼的不得不跟她說話,因爲他一直不迴應,她對他動手動腳的。
“哎,無聊,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那個女孩不管黎楓聽不聽,就一直再說。
女孩家裡很窮,有兩個妹妹要養,母親重病,等等,好像所有磨難都再她身上,即便做了這一行,再這一行裡的艱辛多,被男人們玩弄,每天不想喝也被灌的酩酊大醉,但她說即便是這樣也要堅強的活下去,期待有一天,爲自己活,期待有一天,她能開心快樂幸福的找到自己的愛情……
黎楓很受鼓舞似的,瞬間感覺自己有些慚愧。
走出夜總會,周大頭故意去追問黎楓,“剛剛那個妞怎麼跟你說的?”
黎楓簡單的告訴了周大頭,周大頭笑了,“看到沒有,爲了生活,大家都拼了。碰到純情小帥男,就玩點這個套路……”
黎楓瞬間明白了些許什麼,但竟然沒有很生氣了,也沒有之前得知自己被騙被套路那麼失望。
“花花世界,等你去征服呢。”周大頭醉醺醺的,也不忘給黎楓上課。
“謝謝哥,我實在沒什麼興趣,我回去了。”黎楓很感激周大頭,但還是想不開,想不出自己想要什麼,失去了精神支柱,那種迷茫的痛楚,恐怕只有他能感受到。
一個人,落寞的再馬路邊走,不
知疲倦的走到了天亮。
宿舍馬上也不能住了,連找地方住的心情都沒有,好像把自己丟進一個荒無人煙的地帶,任由自生自滅……
一個人回到宿舍裡,黎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買了酒,喝了很多很多,竟還是睡不着,那種痛苦又折磨的他受不了。
煎藥,簡直是一種煎熬。
下午,周大頭又來找他了,直接衝進了黎楓的宿舍,“黎楓,哥想求你點事兒,怎麼樣?”
“我幫不上你什麼的。”很疲倦黎楓隨口迴應,萎靡頹廢的再牀上趴着。忍不住去懇求他,“不要再攔着我了,你可以對周凝說我離開了這裡,怎樣怎樣都行,我受不了了。”
“行,你想死可以,但是你得還我個人情,我可是陪你一天一夜,還花錢呢。你要死,也得還了我。”周大頭只好這樣說。
“怎麼還?”黎楓艱難的爬起來,或許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能還高中女老師的人情。
“我公司員工都跑光了,你來給我幹活。”不等黎楓答應,周大頭就把黎楓拎出了宿舍。
就這樣,黎楓開始幫周大頭的海外進出口皮包公司做公關工作。
起初黎楓很多不懂也不善於與人交際,但周大頭非要他做,逼的他,用簡單直白的談判方式,開啓了他的事業生涯。
周大頭以爲公司爲藉口,強迫黎楓跟他去醫院進行治療,聽從醫囑服用藥物。
周大頭從未把他當過病人,工作上,生活上,只當他是兄弟一般,似照顧,卻又經常批評,鼓勵也常有。
黎楓明白,周大頭是用心良苦,本就是順其自然,不願拒絕的性子,就這樣接受了這份好意,這份情誼,很感激他,所以也分外努力工作,去還他的人情。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與人交際,接待重要客戶時的緊張,他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周大頭信任他,纔會把這份工作給他,他咬着牙,硬挺了下來,爲新生寫上漂亮的一筆。
再做成了第一單生意後,黎楓很開心,從來沒覺得自己可以這麼開心過……
漸漸的,他更加專心的投入工作,忘了自己一樣,但內心的那份空虛和曾有過的精神支撐還是無法滿足,還是會經常再消極中徘徊,只能自己去控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