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木清竹朝連城道謝。
連城不善言辭,聽到了木清竹的道謝聲,有些心慌,忙恭敬地說道:“少奶奶,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木清竹取了二個塑料盆,往衛生間裡去了。
“阮總,高廠長與洪主任來電話說是要請您吃飯。”連城這纔對着阮瀚宇彙報着情況。
阮瀚宇走到病牀邊,小寶睡得很沉,稚嫩的臉蛋上帶着一絲紅暈,非常可愛,嘴微微張着,喉嚨裡還不時有響聲,吊瓶已經吊完二瓶了。
握住了他的小手,臉上閃過絲柔情,心底是滿溢的幸福感。
“什麼時候?”他淡淡開口。
“高廠長本來說是今天下午的,我只說您忙,他就說等明天,到目前爲止我都沒有答應下來,只說是等您的指示。”連城非常小謹慎地回道。
“嗯。”阮瀚宇點點頭,用手拿着毛巾細心的擦着小寶額頭的汗珠,他當然明白高廠長的用意,嘴角處是一抹嘲諷的笑意,“這事不急,慢慢來,反正我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
“好。”連城點頭,已經明白了阮瀚宇的意思。
“這樣吧,連城,這幾天你去調查一下這個廠裡的人事情況,特別是這幾個常委。”阮瀚宇略一沉吟,接着又開口了。
連城聽了,臉有沉凝之色,這些天的調查顯示這個廠之所以會如此落後停滯,除了地處偏遠處,還有體制問題,更多的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人爲問題。
一個百年老廠,如果不改革,不順應時代的潮流,落後是在所難免的。
可以對他們進行投資,但前提是要去掉弊端,所以……
連城是完全理解的,也是這麼認爲的。
阮瀚宇的錢再多也不想就這樣白白投出去,再說了,這也不符合商人的個性。
高廠長這麼急着請他吃飯,恐怕也不完全是巴結奉承之意,他阮瀚宇可不缺這頓飯吃,當然,面對着高廠長庸俗的言行舉止,那飯吃起來也是很倒胃口的。
連城接了命令後,心領神會地走了。
木清竹正低頭站在衛生間的雲石臺上搓着衣服,耳裡卻聽得真切,以她對阮瀚宇的瞭解,他從不會盲目的投資進去任何一個項目,當然,捐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聽他剛剛的話語,顯然這次過來並不是單純的捐贈那麼簡單了,似乎早就想來投資了。
難道他不是跟蹤自已過來的,或者說並不是爲了找尋她和小寶來的?而是早就在調查這個廠了嗎?那這樣的一個衰落的石化廠與他的生意有何干系呢,木清竹有點想不清楚。
這樣想着,手拿着香皂塗沐在小寶的衣服上,只是機械地搓着,完全走了神。
“在想什麼呢?”小寶睡着了,阮瀚宇無事可幹,就走進了衛生間裡,看到她正低垂着頭,秀髮遮住了半邊臉,腦海裡迅速閃過前段時間在地震災區的情景,那個女人,在帳篷裡低頭救助孩童的背影與她何其相似,心中一動,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伸出一隻手拂起她額前的青絲,眼裡的光柔和清亮,溫溫軟軟地問道。
直到阮瀚宇的熱胸膛貼過來,木清竹才從神遊中回過神來,直起了背。
這胸膛實在太燙了,烙得她後背的肌膚一片緋紅,也讓她的心更加慌亂了,甚至摸着她額前髮絲的手都是超高溫的,那熱度滲透進了髮絲再傳到了臉上,讓她的臉又開始紅了起來。
“別動,我在冼衣服呢。”她扭動着身子,想要逃離他的擁抱。
“我知道。”阮瀚宇親暱地暱喃着,沉吟着問道:“清竹,一個多月前,S城的地震,你知道嗎?”
木清竹的身體震了下,冼衣服的手僵了僵,很快就低着頭說道:“知道,那個地震很大,全國人民都知道的。”
只是這樣嗎?阮瀚宇側過眼去打量着她。
“瀚宇,你去看着小寶,讓我把這衣服冼完。”木清竹搖頭晃着,想甩掉阮瀚宇放在她臉上的手。
“你來這個小鎮多久了?以前在哪裡?”他不肯放過她,繼續問道。
阮瀚宇這樣問,木清竹一下就想起了小寶出生時的那晚,那個晚上,她肚子痛得滿地打滾,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醫院冷冷的器械,還有旁人冷冷的眼光。
這些本來深埋在心底的往事並不願觸及,可此時被他的問話勾了出來,像刀子在割着她的心,眼眶溼潤了,心裡一下就涼到了極點,連着再說出口的語音都冷了好幾度:“你要是沒什麼事幹,就走吧,這裡有我照顧着小寶就行了。”
說到這兒,臉上瞥得紅紅,極力隱忍着沒讓眼淚流出來。
阮瀚宇明顯感到了她的冷漠,氣氛一下就沉悶了下來,心裡無數次被攪動的漩渦再度旋轉起來,她的痛苦那麼輕易的鑽進了他的心裡,讓他的心隱隱的痛,手放在她的臉上更加溫柔。
“不要冼了,我們出去吃飯,順便給小寶買新衣服。”阮瀚宇從背後抱緊了她,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只是那口氣裡流露出來的是無比的憐愛,他握緊了她的手,放在水籠頭上衝冼乾淨,然後禁錮了她,不讓她再出拿衣服,心裡是軟得化不開來的柔情蜜意。
本來就不認同她這麼辛苦的冼衣服,在他眼裡,孩子的衣服不要就行了,買新的挺好,現在只有一股衝動想要好好愛她。
木清竹掙扎着,卻紋絲不動。
阮瀚宇伸出一隻手來扳着她的臉,面對着她,用手輕柔地拂開了她臉上的秀髮,看到她的眼睛內紅紅的,眼睛都是腫着的,小臉上的痛苦顯而易見。
心中痛了下,低頭就吻住了她的紅脣,深沉溫柔而又纏綿地吻着她,想要把她嵌入進他的身子裡,然後永遠的不再分離。
在那些黑夜裡,他的靈魂孤獨的奔跑着,想要尋覓着她的芳影,卻是怎麼也找不着,急得他在夢中抓狂,而後會滿身汗水醒來,醒來後,心裡便是空蕩蕩的空虛。
這個女人早已嵌入了他的生命,密不可分,從此後,不要再失去她,讓她陪着他走完人生的輝煌,直到永遠。
這種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抓緊了,就不想再放棄。
他激烈纏綿的吻着她,想要把過往的一切全部在這吻中化作烏有,他們重新開始,直到懷中的女人身子軟軟地倒進他的懷裡,然後像失去了意識般的任她摟着,這才鬆開了她,抱着她臉磨挲着她的臉,聲音渾厚而低沉的低低喚道:“清竹,我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求你。”
當木清竹確認自已還活着的時候,那種飄浮在天際的感覺才漸漸消退,耳際邊是熟悉的聲音,鼻眶裡是她沉醉的氣息。
她的心完全是亂的,直到阮瀚宇抱着她出來放在病牀上,他們四目相對時,她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夢嗎?
不是,只是他們前世的孽緣。
他的眼眸深沉如水,眸裡的光溫柔得像三月春風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膚,她的手毫無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服,死死搼着,彷彿他會隨時消失般,這一刻的眼裡,是那麼的渴望與依賴,那是來自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情感流露。
阮瀚宇的吻又鋪天蓋地而來,細緻,密不透風,霸道卻又極爲纏綿,木清竹感到自已化成了水,再次完全包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