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沉默,秦朝緊張,顏瑾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秦朝更緊張,她怕顏瑾拒絕。
於是在顏瑾說出自己的答案之前,秦朝再次先掌握了主動權:“不急,你慢慢考慮,反正現在咱們已經是夫妻了。”
這是一句可進可退的話,不僅讓秦朝進退有度,顏瑾自己也進可攻退可守。
她忽的鬆了口氣,傻乎乎的說:“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秦朝的心也因爲顏瑾這傻乎乎的話而輕鬆了不少:“呆。”
她像是從天而降的神仙一樣爲秦朝打架的時候,秦朝的心是暖的,此刻有點呆有點傻,渴望親情愛情,但是卻有自卑的顏瑾,讓秦朝不由自主的想要呵護。
不管是顏瑾的哪一面,秦朝都確定,自己不再是心如止水了。
也許打架暴力的顏瑾在別人看來是病態的,但是在秦朝看來卻是她發泄情緒的一種方法,雖然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你才傻呢。”以前秦朝說顏瑾呆的時候,顏瑾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已經彼此敞開了一部分心扉,所以變得無所顧忌了。
顏瑾鼓着腮幫子瞪了眼秦朝:“你全家都傻。”
“我全家中包括你。”
顏瑾一愣,眼神更加的冷冽,她努力的回想自己發病的時候是怎麼看人的,特別猙獰的瞪了眼秦朝。
然而畢竟此時和彼時的心理狀態不一樣,所以表達出來的情緒也不一樣。
就像秦朝看着此時“猙獰”的顏瑾一樣,一點也沒覺得有任何的威懾力,反而覺得很可愛,他呵呵笑了。
而正在努力表達自己猙獰的顏瑾被秦朝這一笑弄得心花亂顫,她斂好自己的情緒,掩飾的低頭吃東西,只是想起他的笑容,顏瑾時不時的小心翼翼的瞄一眼。
然後低頭抿着嘴情不自禁的微笑。
他真是盛世容顏啊,顏瑾自己賺了吧。
秦朝也心情大好的注視着顏瑾的一舉一動,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恨不得收進自己的眼底,好好的珍藏。
簡單的一頓晚餐成了他們彼此之間的催化劑,也許並沒有充分達到化學反應的那個臨界點,最起碼有了不同。
因爲之前說好了的,秦朝沒有再追問顏瑾的意見,吃完飯直接載着顏瑾回了自己的公寓。
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顏瑾堵在了門後,他伸手按亮了旁邊的燈,看着顏瑾近在咫尺的臉,蠱惑的開口:“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吧。”
“呃?”顏瑾推着秦朝,想要從他密不透風的懷抱裡出來,然而秦朝卻越抱越緊。
“剛纔吃飯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偷偷的在看嗎?”
被發現了,顏瑾窘迫,她咬了咬下脣:“誰看到了賞心悅目的事物都想多欣賞幾眼的。”
秦朝看着被顏瑾咬着的雙脣,他擡手碰了一下,呢喃:“不要咬。”
轟的一下,顏瑾的雙頰漲紅,她閃躲着眼神,不敢和秦朝正視,心臟咚咚咚的直跳。
而秦朝卻扳着她的臉,讓她無處可逃:“上班的時候不是都戴着眼鏡的嗎?今天怎麼沒戴。”
顏瑾的眼睛很好看,這一刻的她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的樣子讓秦朝躁的很,一想到這樣的她別人看去了就煩躁,命令道:“以後戴着你那古董眼鏡。”
“我現在不在泌尿科了,在產科,誰會跟關注我……”
“嗯?”秦朝不贊同的發了一個單音節的詞,但是顏瑾卻突然慫了,點了點頭。
“真乖。”秦朝捏了捏她的臉頰,愛不釋手,掃了眼她平坦的小腹,然後不捨的放開了顏瑾。
雖然在顏瑾的記憶力她還沒經歷過那些不可描繪的事情,但是作爲一個男科醫生,而且和程悅一起看過好多理論大片的顏瑾來說,剛纔的秦朝代表了什麼,她太清楚了。
她以爲要發生點什麼呢,誰知道……撩完就跑?!
這有點坑。
顏瑾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追着秦朝跑到廚房,看着正在喝水的他,故意從他身邊經過,故意甩的自己的頭髮飛起。
於是完美的按照顏瑾的預想,髮梢輕輕的劃過秦朝的喉結。
秦朝先是一滯,繼而被嗆了一下,然後放下杯子拉住捧着水杯往客廳去的顏瑾:“膽兒肥了啊!”
顏瑾已經竄到了沙發上,她舉着杯子放到自己臉前面,阻擋秦朝。
杯子剛巧碰到秦朝的嘴,透明的玻璃杯裡是純淨的白開水,透過杯子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杯子那一面顏瑾雙脣清晰的紋路。
他的喉結再次一動,拿走顏瑾用來阻擋自己的杯子,準備傾身向前的時候,顏瑾突然間乾嘔了一下,然後推開秦朝往洗手間跑去。
秦朝還保持着一手按在沙發背上,一手擡起的動作,愣愣的看着顏瑾飛似的往洗手間跑,耳邊伴隨着她乾嘔的聲音。
他忍不住垂了一下沙發,情不自禁的飈了句髒話。
最後無奈的起身,進了洗手間,拍着吐的臉色發白的顏瑾:“沒事吧?我就讓你那麼的……”噁心這個詞秦朝實在是說不出來。
透過洗手檯的鏡子,顏瑾看了眼委屈的秦朝,“不關你的事,就是突然間……我這還是好的了,孕吐不是很厲害。”
知道是孕吐,可是秦朝還是對孕吐發生在那個節點上感到憤懣,看向顏瑾的肚子也多了幾分不滿。
雖然吐得顏瑾五臟六腑都是難受的,但是秦朝幼稚的樣子讓她有了種別樣的感受,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是一個孕婦,肚子裡有個孩子。
“你經常這麼吐嗎?”秦朝的憤懣的情緒很快就過去了,想起了不長的時間,顏瑾在自己面前就吐過不止一次了,關心的問道。
顏瑾開了水龍頭,雙手捧着掬起幾把水漱了漱口,想了一下,好笑的說:“好像自從發現懷孕,有了孕吐反應之後,每次都是在你面前吐的。”
脣線往下一搭,秦朝撇了撇嘴,然後面無表情的出了洗手間,他認定這個孩子就是來給自己找麻煩的,他甚至篤定是個男孩。
李勳一直和白楊在拉鋸,希望白楊能去做鑑定,但是白楊不僅不去做鑑定,反而還沒有放棄使壞,這讓本就對顏瑾內疚的李勳感到了憤怒。
“你那個朋友不就是流產嗎?去哪個醫院不好,非跑到我們醫院,還是產科一科,白楊,你到底想做什麼?!”
白楊冷笑:“虧你還是治病救人的醫生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我朋友去醫院看病有什麼不對嗎?去產科一科還是二科這是她能控制的嗎?不是門診那邊安排的嗎?”
李勳不知道白楊到底想做什麼,但是直覺不好,“你那朋友懷孕多久了,如果孕週期還短的話,吃藥就能流掉,我給她開處方藥,讓她出院。”
“你是心外科的醫生,開流產的藥?”白楊冷笑,放下修指甲的小銼刀,站起來,挺了挺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李勳,馬上就是當爹的人了,還這麼爲前女友着想,你不覺得你太無恥點了嗎?!”
李勳掐住白楊的下巴:“我早就是個無恥的人了?還怕再無恥點嗎?倒是你,我沒想到你竟然主動說出了顏瑾被強……的事情,你說我要是告訴了秦朝那幾個人都是你安排的,秦朝會怎麼做呢?”
“隨便說去,反正那幾個人已經死了,不是我殺人滅口的,那麼就是顏瑾自己發瘋打死的,你說去,看最後誰倒黴!”
白楊心裡雖然害怕,對那個幾個無賴是怎麼死的也一頭霧水,但是面對李勳,她不能軟弱。
“要是因爲那幾個人刺激的顏瑾發病了,那顏瑾說不得會沒事,倒是你,指使那幾個人……”
白楊甩開李勳的手:“是啊,顏瑾是個精神病,她有免死金牌,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秦家是不會要一個神經病的,我小舅和她分開了,不是更合你的意嗎!”
“你再說一遍,顏瑾纔不是……”李勳陰狠的瞪着白楊,威脅道。
白楊不甘示弱的迴應:“就是神經病!”
“啪”的一聲,李勳擡手就打了白楊一巴掌,跌倒在沙發上的白楊不可置信的捂着臉:“你竟然敢打我?!”
她不相信這就是自己費盡所有手段追到的男人,竟然打自己!
李勳瞪了眼白楊,拿起外套,摔上門就出去了,白楊一個人外在沙發上欲哭無淚,她把所有的憤恨委屈和悲傷全都算到了顏瑾頭上。
她咬了咬牙,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她發誓一定不會放過顏瑾。
想起李勳是發現了顏瑾的病例才徹底下決心和顏瑾分手的。
她跑到書房,開了電腦,書房的電腦都是李勳再用,白楊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的找東西。
李勳從公寓出來,他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和白楊在一起之後,就把醫院的宿舍退了,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這一刻才發覺自己的悲哀。
站在公寓樓下,抽了許多煙,他做了個決定,只是卻發現手機沒帶出來,於是又轉身回去找手機。
在電腦上沒找到任何東西的白楊正在翻李勳的手機,聽到開門聲,她趕緊把手機放好,然後佯裝依然憤恨的瞪着李勳,和他錯肩而過。
等到李勳進了書房,白楊迅速的從客廳跑到書房門口,偷偷的在看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