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同鴻鈞坐在道臺上,將下面的衆人百態全都納入眼底。看到鯤鵬怨毒地看着紅雲,紅雲卻對此毫無所知,淡淡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即便轉開目光。
因爲有鴻鈞遮掩,除了盤古最初時見過凌雲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見凌雲的身影,故此凌雲便毫無顧忌地打量着道臺下聽道的這些人。
盤古自不必說,後面來的太一和女媧、伏羲,均是神聖莊嚴,不可褻瀆的容貌。準提和接引兩人,一個是混沌中的菩提靈根所化,一個是十二品蓮花所化,兩人的相貌倒也頗爲清俊,只是準提面色發黃,接引神色愁苦,讓兩人減了幾分顏色。
最末的鎮元子,坐在蒲團上,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鎮元子看着樣貌,是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兩鬢邊留着兩縷長髮,面目白淨無須,配着那一聲與鴻鈞道人相似的打扮,倒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紅雲的相貌俊美,一身大紅衣裳,襯得他顯得豔麗無雙。一旁的鯤鵬雖然模樣不差,但其神色陰鷙,平白破壞了自己的好樣貌。
看過衆人後,凌雲便不再去看他們,只專心參悟着太極混沌宇宙的變化。
在他參悟太極變化時,後面陸續又來了一些人,其中有人形模樣,也有靈根成道的,更多的便是混沌中誕生的異類。這些人趕來聽鴻鈞講道,將後面的蒲團逐漸佔滿。
蒲團尊位佔滿之後,後續來得仙神妖魔沒了位置,只能站在一旁旁聽。沒有蒲團尊位加成,這些個聽道之人,只能竭力記憶參悟鴻鈞講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鴻鈞忽然停住了講道,目光淡淡看着下面說道:“這次講道便到這裡,下次開講,爾等可再來聽講。”
聽着鴻鈞發話,沒有位置的人頓時做鳥獸散去。只有蒲團尊位上的衆人,依舊沉浸在誤導之中,渾似沒有聽到一般。
鴻鈞淡淡地看了眼底下的人,也沒有理會,直接隱沒了身形,自道臺上消失不見。當鴻鈞消失後不久,底下的蒲團上的衆人,才紛紛睜開雙眼,隨即各自談論起來。
許多人就鴻鈞講道的內容,互相討論起來。經過一番論道之後,大家都各有收穫。看着左右無事,除了盤古之外,大家離開了鴻鈞講道的地方。
時間眨眼而過,第二次講道,鴻鈞道人再度現身時,道臺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童子。道臺下只有盤古一人。鴻鈞對着坐在蒲團上,一直不曾離開的盤古說道:“敲鐘罷!”
聽到鴻鈞地吩咐,盤古瞬間領會了老師的意思,他將自己的混沌鍾掛在一旁,同時敲響了混沌鍾。混沌鍾鎮壓混沌,有無邊威能。盤古震響混沌鍾時,幾乎整個混沌都能聽到。
混沌深處,太一正在四處尋找着混沌誕生的靈根,忽然聽到鐘聲,福靈心至地領悟到——“鴻鈞道人要開講了!”
於此同時,女媧,伏羲,準提,接引等人,也都接受到了這道信息。諸人不敢怠慢,各展神通,向講道的地方直奔而來。諸人依舊按照排序,各自在尊位上坐定。鴻鈞沒有理會,直接開始講道。
凌雲在一旁冷眼旁觀,看着比上次更多的人前來聽道,知道這是鴻鈞講道之後,才誕生的第二批生靈。哪怕這次人數比上次多了不少,也不過寥寥數百人而已。相比於廣袤無邊的混沌而言,才就這麼點生靈,實在是太少了。
凌雲看着道臺下聽道的衆人,琢磨了一下,伸手虛虛一抓,揚手灑出一把造化神光。無數造化神光洋洋灑灑,飄散於混沌之中,瞬間隱沒不見。
鴻鈞對凌雲的舉動不爲所動,仍舊自顧自地講着道。
和第一次講道不同,第二次講道,沒有第一次那麼深奧,雖然也有天道運轉,造化萬物的精義,但是這次講道,便是個人所得不同。根據第一次講道所參悟,每個人所得不同,這次聽道時,所聽到的內容也各不相同。
盤古依舊是開天闢地,造化萬物的道理,太一參悟的是帝皇之道,天地神道以及萬物妖道。女媧參悟的道理,則直接是生命造化的這部分。伏羲所得,便是易變之道。鎮元子所得,便是地仙之道。其他各人,都在這次聽道中有所得。
第二次講道,持續了大約一個元會,鴻鈞便停講。比起第一次,鴻鈞持續講了上百個元會的時間,這次實在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之後鴻鈞講道,時間越來越短,最短的一次,只持續了五百年便停住。而這,也是鴻鈞最後一次講道。
這次鴻鈞止講後,沒有讓大家散去。反而對着盤古說道:“此時正是時機,該到你來開天闢地了。”
“弟子謹遵法旨!”盤古知道自己機緣已到,如今正是印證開天大道之機,便欣然領命。盤古離開鴻鈞講道之處,走入混沌深處,開始行那開天闢地之事。
只見盤古一手執盤古幡,來到混沌深處。鴻鈞道臺處的衆人,就見盤古將手一揚,一團黑白雷光飛出,隨後砰的一聲大響,無量混沌世界頓時一片糨糊。無數的都天神雷轟然形成,大者如日月星辰一般,小者如微塵芥子一般,相互之間碰撞激盪,捲起無量量混沌。
混沌之氣鼓盪不休,形成無數個大小黑白旋渦,彷彿太極,小的宛如巴掌,大的卻是無窮無量,彷彿日月星辰。流轉不息,旋渦之間相互摩擦滾蕩。碰撞之聲大作。盤古穩穩站立於混沌之中,見這片無窮無量的混沌愈演愈烈,沸騰撞擊,言語無法形容。其大無比,隱隱近乎於道。
待到四周的混沌沸騰到了頂點,盤古將手中盤古幡一震,盤古幡呼啦作響,混沌之氣砰然炸開
“轟隆——”先是一聲炸響,初始只爲一點,一個剎那就遍佈了無窮無量的混沌空間。無量盤古混沌都天神雷轟然炸開,無量混沌變成一片漿糊似的的景象。緊接着混沌元氣轟然破碎,大火熊熊而起,隨後股蕩之聲大作,烈火之中洪滔濁流奔涌,黃塵翻滾。
滾滾黃塵中夾雜着濁浪四處翻滾,巨大的狂風捲起無邊火焰肆虐在虛空中。更有颶風嗚嗚掃過,整個混沌空間。被盤古一下炸破,失去了平衡,終於演出無極生太儀,太極分兩儀,兩儀化四相,爲地水火風。
“嘩啦——”混沌元氣在盤古幡下轟然瓦解,吃那奔涌的地水火風一絞,全都化在地水火風之中。道道地水火風席捲八方,向着四面八方漫延開去。
這驚天動地的勢頭,直看得道臺旁的衆人,俱都心驚膽戰。如此浩大的聲勢,諸人自忖落入其中,哪怕不死都得脫層皮。而且這地水火風,看起來有向這邊漫延的趨勢,更是讓他們不安。
不過,他們相信老師鴻鈞的能力,雖然心下不安,但卻沒有慌亂。
果不其然,暴動的地水火風蔓延到道臺附近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鎮壓了下去。
當地水火風沸騰到頂點時,盤古揚手抖開了太極圖。他將太極圖一灑,忽地化爲一道金色長橋,橫跨混沌虛空,金橋上綻放了五色豪光。那浩大無邊,宛如星辰崩塌的地水火風,吃這毫光一照,便紛紛平息。
無以計量的清濁二氣,出現在地水火風之中。盤古把手一指,腳下的金橋一段化爲太極圖,倏地延伸過去,從中間分開了清濁二氣。將糾纏在一起的清濁二氣分隔而開。隨着清濁二氣分開,一股股地水火風重新出現在清濁二氣之中,恰好將兩者隔開。
隨着濁氣下沉,越來越厚,沉澱凝練,由氣轉爲了實質,漸漸成了平地,又演化出山川河流;清氣上升,演化爲爲一個個巨大的星辰日月,並風雷雲雨等事物。至此,一方浩大的天地,儼然已經成型。
盤古見得天地成型,頭上現了混沌鍾,微微轉動,金鐵悠揚,高高掛起,將所化之雜亂無章的星辰一一定住,隨後按天理旋轉不息,那地脈也被定住,隨後按地理流轉。
盤古看到天地成形,忽然心生明悟,整個人忽然散化開來,肉身崩散,化爲天地間的萬物。元神自體內脫身而出時,一分爲三,沾染了開天闢地的清氣,化爲三清。
盤古元神所化的三清,爲首的太清是個老年的模樣,當中一個面目威嚴中年人是玉清,最右的亦是最年輕的是上清。三清各自秉持一份盤古烙印,一出世便是先天聖人。
三人一出現,便來到鴻鈞道臺下,向鴻鈞叩首跪拜:“弟子老子(元始、靈寶),拜見老師。”
“起來罷!”鴻鈞微微頷首,讓他們各自坐定。
隨即把手一指,道臺旁現出一方巨巖,巨巖上寶光爍爍,瑞氣千條,簡直是要晃花了人眼。道臺下聽講的諸人,不約而同看向那巨巖。看着寶光中若隱若現的一件件先天靈寶,頓時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時,高臺上的鴻鈞發話了:“此乃分寶巖,上面擱置着吾從混沌中收集來的先天靈寶……”
鴻鈞把分寶巖上,寶光最盛的幾件靈寶挑了出來。他將這些寶物依次分派:“太極圖賜予李耳,盤古幡賜予元始,此誅仙四劍並陣圖,賜予靈寶。河圖洛書當爲太一所有,這紅繡球便賜予女媧……”
將那些頂尖的靈寶,都賜予前面一排尊位上的弟子後,鴻鈞一擺手:“剩下的這些,你們自去收取,但只許出手一次,能拿到什麼,全憑機緣。”
話音方落,老子一抖太極圖,從分寶巖上捲走了幾件,元始也用元始寶盒收了一批靈寶,靈寶用誅仙陣圖一卷,收走了最多的靈寶,其他人也各有所得。
分寶巖上,蹤跡十二萬九千六百件靈寶,全都被聽鴻鈞講道的人們給瓜分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