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山長!小魚兒來信了!鄭州崔家欲舉事,彼時洛陽將告急啊!”
臨近正午,孟文浩拿着他翻譯出的電碼報文,來到雲山1號別院,衝院中的李澤軒急匆匆地喊道。
他卻沒有注意到,院子裡除了李澤軒,還有李綱呢!
“什麼?你說崔家要反叛朝廷~?怎麼可能~?”
李澤軒爲之一愣,正要說話,李綱卻搶先起身,震驚道。
“哦!見過李先生!”
孟文浩這才留意到院中的李綱,連忙上前行禮道。
李剛擺了擺手,一臉嚴肅的問道:“文浩,你方纔所言,可是真的?”
孟文浩趕忙將手中的報文,遞給了李綱,並說道:“回李先生,千真萬確!這是遠在鄭州的李魚,通過電報機發送過來的情報,還請先生與山長過目!”
李綱接過報文,認真地看了起來,李澤軒這會兒已經站在了李綱的身後,也跟着看了起來。
“貞觀二年二月,管城縣遭遇賊匪襲擊,魏左丞下落不明.....貞觀二年三月,鄭州出現《鄭州日報》,上面內容大肆抨擊朝政、抨擊陛下,崔氏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昨天夜裡,葉法善冒死潛入刺史府,探得鄭州刺史已與崔君綽互相勾結,並且崔家已聯合滎陽鄭氏、博陵崔氏,於後日共同舉事,裹挾百姓、起兵反叛,直攻洛陽!崔氏欲取下洛陽,與朝廷分治天下,情況緊急,請朝廷早做決斷,並派遣大軍,剿滅反賊!”
這封報文並不長,前前後後不過三百餘字,可見發報之前,的確是經過凝練的,但這報文中所蘊含的信息量,可遠遠不止三百餘字,鄭州要變天了!河南道要變天了!若是處置不好,大唐也要變天了!
“崔氏豈敢?此乃大逆不道、壞我朝綱!山長,得儘快稟告陛下才是!”
李綱看完之後,一臉怒容,鬚髮皆張,若不是時間緊急的話,他非要痛斥一番這些亂臣賊子不可!
李澤軒從李綱手中接過報文,然後拱手道:“文紀先生所言極是,我這就入宮!非基,快!備馬!”
“是!侯爺~!”
片刻之後,李澤軒、龐非基雙人雙騎,奔下雲山,然後朝着長安城徑直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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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這會兒剛下早朝,李二正在甘露殿小憩,畢竟每天的早朝,對於他這個帝王來說也是極耗精力的!
“陛下!永安侯在殿外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
這時殿外進來一內侍,躬身彙報道。
“十萬火急之事~?”
靠在榻上的李二,聞言眯起了眼睛,然後道:“速傳!”
“喏!”
內侍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兒,李澤軒就走了進來,不待他行禮,李二就問道:“說吧!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竟讓你捨得下雲山了~?”
李澤軒拿出報文,舉過頭頂,道:“陛下,鄭州傳來急報,崔家,要!反!了!”
“什麼~?”
後面三個字一出,大殿內的氣氛陡然一滯,包括站在李二下首的趙鬆,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震駭,愣了片刻後,趙鬆連忙下來,接過李澤軒手中的報文,遞到了李二手上。
李二面色嚴肅地掃過報文上的內容後,吩咐道:“火速傳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程知節、秦瓊、尉遲敬德、牛進達、段志玄前來議事~!”
趙鬆神色一肅,躬身道:“喏!”
話說這會兒百官們估計都還在下朝回家的路上呢,要想將人再召集回來,恐怕得派人在路上找了!
“永安侯,這情報從何而來?距離這情報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多少日了~?”
趙鬆走後,李二從龍榻上站了起來,看向李澤軒問道。
這個纔是他最關心的問題,畢竟情報上說,後日崔家就會舉事,但誰知道那個後日是不是已經過了~?
這就是古代人經常遇到的消息時效性問題!
“回陛下,這情報是鄭州那邊通過電報機剛發過來的,前後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崔家的舉事日期就是在後天~!”
李澤軒躬身道。
李二眉頭挑了挑,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過來,只聽他說道:“之前你表弟葉法善和李魚前往鄭州,想必還帶了一臺電報機去吧?”
當初葉法善、李魚南下鄭州吧時,李二還警告過李澤軒,讓那二人不要在鄭州那邊輕舉妄動、壞了他的大事,所以如今李澤軒一說這份情報的來歷,他便能想出大致的前因後果了!
“陛下英明!臣擔心他們在河南道出意外,便給了他們一臺電報機!”
李澤軒回道。
李二點了點頭,見李澤軒仍然是擰着眉頭,滿臉憂愁的樣子,他忍不住道:“此次李魚、葉法善他們傳回的情報也算及時,朝廷完全有反應時間做出相應部署,魏左丞和他們的安全應該都無虞,再說,朕上個月就得知了鄭州大亂的消息,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李澤軒眼睛一亮,正欲問起,忽聞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卻是趙鬆回來了。
“陛下,趙國公、房相等人,全在殿外等候!”
李二點頭道:“快宣!”
沒過一會兒,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全部進來,君臣一番見禮後,長孫無忌瞅了一眼殿中的李澤軒,然後看向李二問道:“不知陛下召臣等前來,所爲何事?”
李二看向殿中羣臣,沉聲道:“崔家上個月縱容山匪,衝撞府衙,想要藉此行刺魏徵,事後又擅辦《鄭州日報》,抨擊朕、抨擊朝政,藉此蠱惑民心、意圖謀反!
而且朕收到消息,崔君綽目前已經聯合了鄭州刺史潘震嶽、滎陽鄭氏和博陵崔氏,並將於後日裹挾民意、進行舉事,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洛陽!諸位愛卿認爲,朕該當如何~?”
長孫無忌等人頓時震驚了!
他們剛下朝就被召回,來之前在心裡想過一萬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唯獨沒有想過竟會出來此等大事!
“陛下!給俺老程兩萬人馬,臣去鄭州滅了這些反賊!”
衆人還在震驚中,程咬金已經一臉興奮地跳了出來,急吼吼道。
的確是興奮,話說天下承平這麼久,這老傢伙在家裡早就閒的蛋疼了,如今終於有仗打了,他能不興奮嗎~?
“陛下!只需給老臣一萬兵馬,臣就能滅了反賊!”
尉遲敬德反應了過來,急忙道。
“呸!尉遲老黑,你什麼意思?”
程咬金立馬就不幹了,明明是他先說的,可尉遲敬德這樣不是要“截胡”嗎~?
“什麼什麼意思?俺要替陛下分憂,管你程瘋子什麼事?”
尉遲敬德絲毫不慫地回懟道。
“你!!好你個尉遲老黑,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打就打!”
“肅靜!”
這二人就是前世的冤家,一見面就掐架,李二在上首看得是老臉越來越黑,終於還是忍不住,沉聲喝道。
果真,程咬金跟尉遲敬德立馬都安靜了!
“朝堂之上,軍情十萬火急,你們二人身爲朝廷重臣,竟然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也不怕讓晚輩看了笑話!”
李二沒好氣地批評了一句,然後看向李靖,道:“藥師,此次崔家反叛,你怎麼看~?”
說來說去,這朝堂之上適合當大將軍的有不少,但最適合當一軍之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李靖!論眼光、論軍法謀略,幾乎沒人能比得過他!
李靖拱手道:“陛下,臣認爲當務之急是派人以八百里加急,通知洛陽府尹加強城防,洛陽城內有含嘉倉,其內糧草充足,足夠五十萬大軍吃上一年!堅決不能讓洛陽城落入賊子之手!”
(洛陽城內的含嘉倉乃是天下第一大糧倉,巔峰時期的糧食儲存量達到了將近六百萬石,這也是崔君綽想要儘快拿下洛陽的最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臣認爲陛下應當下旨調集鄭州周邊可用的州府軍隊,先行抵擋叛軍,然後再從長安,調集大軍,開赴河南道!
鄭州距離長安不過四百餘里,若是急行軍的話,五日即可到達!也就是說,只要洛陽的守衛以及其他州府的大軍,能多拖延三到四日,洛陽就不會落入敵手,朝廷才能以最小的損失,解決到叛軍!
另外,大軍出征之前,我們得弄清叛軍的數量,才能做好應對!清河崔氏、滎陽鄭氏、博陵崔氏都是存在千年的大族,門下子弟就有數萬,依附於他們的讀書人、官員、武將更是不計其數!
此次崔君綽又利用《鄭州日報》抨擊陛下,來煽動百姓加入叛軍,所以據臣估計,叛軍的數目絕對不會低於二十萬!不論陛下此次派誰平叛,臣都希望他莫要輕敵!”
李靖就是李靖,此番話一說出,殿中的羣臣再也沒有爭論的了。
李二頷首道:“趙鬆,即可擬旨,八百里加急,令洛陽府尹趙光凱加固城防,提前準備滾石、弩箭等守城工具,若是丟了城池,讓他提頭來見!
着河南道安撫大使任璨即刻調集陳州、徐州、許州、宋州、曹州、濠州、齊州、青州、汴州、宿州十州兵馬,入鄭州平叛!
另外,傳令已潛伏在鄧州的王裕,即刻率領大軍,直撲鄭州~!”
李二前面的安排還算中規中矩,但最後一句話,可謂是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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