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長安城西北面玄甲軍大營響起了一陣金鑼聲,校場上揮汗如雨的士兵們紛紛鬆了一口氣,因爲鳴金鑼響,意味着一整天的辛苦訓練就結束了!
“衆將聽令,解散、吃飯、歸營,晚上輪值將士吃過飯後準備巡邏!”
戊字營所在區域,孫致平一身甲冑,朝着身前的士兵們大聲喝道。
“喏!”
炎炎夏日,他們這羣人穿着密不透風的板甲其實早已熱的渾身溼透,再加上一天高強度的軍事訓練,簡直是筋疲力竭,個個餓得肚子咕咕叫,此時聽見孫致平宣佈解散,衆將士全都忍不住高呼一聲,大聲應諾,然後大夥兒紛紛不約而同地掀開了頭盔面甲,並長出一口氣。
因爲工坊打造的新式鎧甲是全身連在一起的,無論是穿戴還是脫下都是比較麻煩的,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實現,眼下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吃飯,所以也就顧不上卸甲了!
對於一羣被操練了一整天的人來說,吃飯當真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小軒,走!快一起去吃飯!”
程處默這時帶着尉遲寶林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朝李澤軒急聲道。
這倆倒黴孩子雖然都是將門子弟,程處默之前更是親自上過戰場,但他們的騎射本領卻並不咋地,上午沒有通過玄甲軍騎射考覈項目,所以中午的時候,孫致平當真就沒讓他倆吃飯,這可把這倆孩子給餓壞了!
所幸下午經歷了一段緊急訓練、外加李澤軒、孫致平二人的全力指導下,程處默跟尉遲寶林終於掌握了各種訣竅,通過了玄甲軍的騎射考覈,要不然這倆倒黴孩子晚飯仍然沒得吃!
這會兒終於能吃飯了,程處默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戊字營的伙房,但他之前並沒有來過玄甲軍軍營,中午他也沒吃上飯,更加不知道戊字營的伙房在哪個方向,所以就只能拉上李澤軒一起了!
“你小子急衝衝的幹嘛?伙房又不會短了你倆的飯菜?”
李澤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不過雖是這般說,他還是帶着程處默、尉遲寶林一同向着戊字營的伙房走去。
“小軒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中午你是吃飯了,我跟寶林都還餓着肚子呢,俺現在感覺能吃下一頭牛,不管了,俺要吃肉!”
程處默一邊拽着李澤軒快速狂奔,嘴上還一邊喋喋不休道。
“誒誒誒!錯了!這邊!你小子到底認不認路?”
只是這貨走的方向卻不對,這是要去丁字營啊,無奈之下,李澤軒只得甩開程處默的爪子,主動帶路。
校場之上,孫致平望着這三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面上一陣莫名。
其實他剛剛準備邀請李澤軒一同去吃晚飯的,作爲軍中的中高級將官,在非戰時情況下,一般是不會去和普通士兵在一個大鍋裡面搶飯吃,雖然不至於說是開小竈,但在菜品的種類和量上,都要比普通士兵要好得多!
不過見李澤軒直接被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拉走,孫致平也就放棄了邀請李澤軒一同吃晚飯的想法,猶豫片刻後,他也跟在這三人後面,朝着戊字營的伙房走去。
另一邊,李澤軒帶着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二人,用“風一般的速度”,很快就來到了戊字營的伙房外,此時這裡已經排起了長隊,也不能算得上是長隊,因爲他們來的較早,前面也就只有十幾個人而已。
“誒?這戊字營的伙房還挺大哈?就是不知道晚上有沒有肉吃!”
程處默看了看面前用木頭磚石建造的伙房,忍不住舔了舔嘴,道。
軍營之中最是怕走水,是嚴令禁止士兵們私下裡生火造飯的,做飯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伙房,考慮到用餐士兵的數量以及伙房本身要防火的特性,所以軍營裡面的伙房都是用磚石木頭搭建的,而非帳篷。若是行軍在外,可就沒有這麼多講究了,士兵們一般都是直接吃乾糧,或者在露天裡面埋鍋造飯。
擴充之後的玄甲軍一共有五千人,這麼多人依靠一個伙房供應伙食根本不現實,所以每個營都有各自的伙房,米麪菜肉則是全軍集中分配,至於伙伕的配置,差不多是十個人裡面配置一個伙伕,準確地來說,是火頭軍!
(明代鼎鼎大名的抗倭名將戚繼光,最開始就是火頭軍出身)
因爲在古代沒有煤氣、液化氣、電器、蒸箱等,需要燒柴,一個人準備十個人的飯菜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所以歷朝歷代的軍伍中,一般都是十人一竈,或者十五人一竈。
戊字營這邊,在下午距離訓練結束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火頭軍就已經提前停止訓練、去準備飯菜了,所以程處默等人來的時候,伙房裡面的火頭軍已經在給士兵們打飯打菜了!
在程處默眼巴巴的等待中,前面的士兵們終於領到了飯菜,程處默連忙伸出方纔拿到的大碗(很大的瓷碗,跟盛菜的湯碗差不多大小),對打飯的伙伕扯着嗓門兒道:“兄弟,多打點肉,俺中午都沒吃飯!”
那伙伕看了程處默一眼,淡淡道:“軍中晚飯沒肉,午飯纔有!”
“嘎~?”
程處默頓時傻眼,他這餓了一天肚子了,好不容易能吃飯了,卻吃不到肉,這不是要他死嗎?
“你別理他,給他多打點飯菜就行!”
站在程處默身後的李澤軒,這時忍不住對那伙伕說道。
主要是他擔心程處默在這兒墨跡,一會兒士兵們對他有意見了!
“誒!是,參軍!”
伙伕倒是認識李澤軒,畢竟今天他們也才加過操練,聞言,連忙從程處默手中拿過大碗,往裡面裝起了飯菜。
片刻之後,三人端着盛滿飯菜的大碗,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軍中這麼多人,肯定是沒有地方讓他們坐着吃飯的,衆軍士都三五成羣地蹲在伙房門前的空地上,開始扒拉起飯菜來。
“誒,這玄甲軍好歹也是咱大唐第一騎兵,怎麼營中連每天兩餐肉都管不了?這沒肉可咋吃啊?”
看着碗中的白米青菜,程處默忍不住唉聲嘆氣道。
李澤軒瞪了這夯貨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傢伙到底吃不吃,不吃就把你的飯菜給寶林吃!這會兒還有力氣抱怨,我看你是不餓吧?”
卻是另一邊,尉遲寶林正抱着飯碗,開始呼哧呼哧地大吃特吃起來了。
“咕咕咕!”
恰在此時,程處默的肚子又“咕咕咕”地叫了起來,他連忙道:“吃吃吃!誰說不吃了!特孃的餓了一天了,就算是白米飯俺老程也吃……嗯,香,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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