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廟堂憂民,江湖憂君!(感謝漢斯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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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河河岸。

眼見那巨大的水車將河水給擡到了一丈多高,包括李二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驚呆了!

天可憐見,若是用人力提水的確也可以提那麼高,可關鍵是那水車的運行,根本沒用到任何人力,完全就是依靠水力自動運行的,這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

許久之後,衆人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程咬金第一個開口道:“哈哈!俺老程就知道小軒你當時沒有吹牛,你說這水車能夠自動搬運河水,那就一定能!現在看來,就是屬俺老程的眼光最好啊!”

一邊說着,老程一邊走到李澤軒的近前,狠狠地拍了拍後者的肩膀,一臉地嘚瑟,就好像李澤軒是他挖掘出來的人才一樣!

衆人都是一臉的無語,心裡暗罵老程臭不要臉,李澤軒卻齜了齜牙,話說老程這幾巴掌下來,換個人肯定承受不了,也就是他武道根基深厚,才能硬扛下來。

“陛下英明,老臣爲陛下賀~!”

就在衆人心中暗自編排程咬金時,魏徵這時忽然向李二躬身下拜,並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李二頓時蒙圈了,心道自己也沒幹什麼啊?怎麼就英明瞭?一向喜歡找自己麻煩的魏徵,今天莫非是吃錯藥了?

“魏愛卿,此話從何說起?”

李二思忖片刻,皺眉問道。

魏徵一臉嚴肅地躬身道:“陛下慧眼識英才,當初於草芥之中,將永安侯攬入朝堂,並且允許永安侯興工學、辦書院、建工坊,正是因爲有當初陛下的英明決策,纔有現在的炎黃書院,纔有現在的水車!這水車可活萬民啊!老臣如何不該爲陛下賀?”

在以前,魏徵對於李澤軒的工學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也絕對談不上支持和喜歡,但如今在關中大旱、羣臣束手無策之時,李澤軒以一己之力,利用工學造出此等巧奪天工、功能強大的水車,魏徵心底忍不住對李澤軒生出了許多感激,甚至對工學也隱隱生出了幾絲好感!

這幾分好感卻不曾夾雜任何私人感情,僅僅是魏徵因爲李澤軒拯救了關中百萬蒼生,而生出來的好感!

魏徵的話音剛剛落罷,在場的幾位重臣都反應了過來,在長孫無忌的帶領下,朝李二躬身道:“陛下得此利世神物,臣等爲陛下賀~!”

“陛下得此利世神物,臣等爲陛下賀~!”

河道上的水車還在嘩啦啦地轉,岸上諸位臣工整齊劃一的恭賀聲,在河岸邊的這片空地上傳了很遠很遠。

李二看了看那水車,又看了看水槽盡頭那奔涌而出的河水,心中無限喜悅,困擾了他許久的乾旱問題,終於有解決之法了,話說他最近都已經在打算令方士開壇求雨來着,但現在看來,完全不用了,因爲李澤軒造的這種水車比求雨更靠譜啊!

“呵呵!諸卿不應該爲朕賀,應該爲天下萬民賀!有了這水車,關中的大旱便能迎刃而解,關中大地的千千萬萬百姓,便能免遭旱災荼毒,應當賀之!”

李二點了點頭,一臉笑意道,隨後,他又看向李澤軒,沉聲道:“永安侯,此次你能造出這種自動搬運河水的水車、化解關中大旱,理應當賞,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這水車進行批量生產!朕前兩日便已下令關中各州縣立即開始疏浚水渠,到時候水渠配合上你這水車,就能讓關中大地的乾旱得到全面的緩解!”

李澤軒拱手應道:“臣遵旨!工坊上下千餘工匠,定當全力以赴,日夜不停地趕製水車!另外,臣願意將水車的圖紙送予朝廷,或者公諸於世。這水車的構造並不複雜,根據圖紙,任何一個小工坊都能將之造出,不過這水車裡面用到的軸承和齒輪,民間工坊難以製造,但他們可以直接到奇趣閣購買!如此一來,各州縣齊心協力,便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生產出足夠數量的水車,來化解關中的這場大旱!”

送出圖紙,這個是李澤軒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就像是去年的曲轅犁一樣,剛造出來,李澤軒就直接將圖紙送給朝廷了,因爲他明白在這種大旱大災面前,絕對容不得他去自私自利,這種昧良心的錢,李澤軒是堅決不會去賺的!

不是他有多麼高尚,而是李澤軒只求自己能夠活得心安,用水車、曲轅犁這些老百姓們眼中救命的東西來賺錢,李澤軒覺得這樣的錢即便他只賺一文錢,他都難以心安!

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種,讓他不心安的錢,他堅決不會賺!

另外,雖然現在工坊的規模遠超之前,但它規模再大,它也只是一個工坊,它也只有一兩千的工匠,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滿足關中大地對於水車的需求!

“永安侯高義!老夫替天下百姓,向永安侯致謝~!”

聽說李澤軒要交出水車圖紙,衆人都是楞了一下,魏徵詫異地看了李澤軒一眼,然後心悅誠服地躬身一禮道。

李澤軒可不敢受魏徵的這大禮,他連忙身手矯捷地錯開位置,然後說道:

“魏左丞何出此言?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你我身在廟堂,爲百姓謀求福祉,難道不是應有之義~?這區區水車圖紙,卻能夠救活千千萬萬百姓,我李澤軒有什麼理由將之私藏?只有將之獻出,才能對得起陛下的看重,才能對得起我食的那些國之俸祿~!”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聽了李澤軒的話,魏徵不由愣住了,這兩句話是李澤軒的自誡之言,又何嘗不是他魏徵的畢生追求呢?此時,魏徵才發現自己好像纔剛認清李澤軒,僅僅憑藉這兩句話,李澤軒就完全能夠算得上他的“同道中人”,想起去年自己對李澤軒的那幾次彈劾,魏徵便忍不住有些羞愧難當,他拱手道:

“永安侯品行高潔,魏徵佩服!”

這話到說的真心實意!

李二都忍不住有些詫異了,敢情魏噴子還會服人?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奇地瞅了魏徵兩眼,李二看向李澤軒,一臉欣慰道:“你能有這份覺悟,朕非常欣慰,既然你願意獻出圖紙,那朕便派人將圖紙送予各州縣,責令地方各縣衙,招募工匠民夫,儘快修造水車,緩解旱情!”

“陛下聖明~!”

李澤軒鬆了一口氣,說道。

如此一來,工坊的任務便能大大地減輕,只需要生產一小批水車供給長安周邊縣城就可以了,而其他的縣城,完全可以根據圖紙,按圖造車,至於他們造不了的齒輪、軸承等零部件,則可以去奇趣閣或者奇趣閣的分店購買!

……………………………………

第二日。

昨日的水車試驗大告成功,登上了《大唐日報》的頭條新聞。

“水車大成,抗旱有望?什麼是水車?”

“嘿!你不會往下看嗎?這水車乃是侯爺造的新玩意兒,一種可以將河水從低處、自動搬運到高處的車子,由奇趣閣工坊的數千匠人傾力打造,並且昨天已經試驗成功了!你說有了這玩意兒,咱大唐的百姓還會害怕乾旱嗎?”

“嚯~!這世上還有此等神奇之物?”

“那當然!據說昨日聖上攜帶着朝廷重臣親臨,並現場確認了水車的功能,而且永安侯已經將這水車的圖紙,獻給了陛下了呢!陛下馬上就會公諸天下,讓各州縣官府,儘快去打造水車抗旱!”

“什麼?永安侯把水車圖紙交出去了?哎呀!糊塗啊!要知道那些圖紙可是價值萬金吶,永安侯怎麼就這般輕易地交出去了呢~?”

“我呸~!永安侯何等神仙人物,豈會用這種老百姓的救命東西來賺錢?王老二你不要把你那齷蹉心思,強加在永安侯身上啊!小心我們揍你~!”

“對!永安侯心念百姓,仁義無雙,去年的曲轅犁,他便沒有賺咱們老百姓一文錢,也是直接把圖紙公之於衆的!王老二你若是再敢胡說,我們揍死你~!”

“永安侯仁義啊!要是真如你們所說,那老漢我家裡的田地這下子算是有救了啊!”

“是啊是啊!求上天保佑,讓永安侯長命百歲、千歲,只有這樣,咱們老百姓才能一直過上好日子!”

“說的沒錯!老婆子我回去之後,就給永安侯立長生碑,天天爲永安侯祈福!”

李澤軒之所以讓《大唐日報》編輯部的人將水車研製成功的消息傳出去,爲的就是穩定民心,讓百姓們能夠充滿信心地去對抗乾旱。

前一陣子大旱初臨、土地乾旱的時候,大多數百姓們選擇了最笨的方法——挑水澆地,其實,那是人在絕望的時候,最爲本能的表現,因爲他們知道自己對抗不了旱災,所以便抱着能救活一點田地便救活一點的想法去挑水澆地。

而今,隨着《大唐日報》將水車研製成功的消息傳出,百姓們聞訊之後無不歡欣鼓舞,並奔走相告,絕望的百姓們在尋到希望之後,便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望”,尤其是藍田縣那些正在修築水泥溝渠的民夫,幹活乾的更加賣力了!

“鍾叔!鍾叔!好消息!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啊!”

餘家莊村口,鍾里正帶着餘家莊的一應莊戶們正在挖水渠,餘德靜忽然拿着一張報紙,風風火火地朝着這邊跑過來,而且一邊跑,一邊還興奮地大聲喊道。

鍾里正還不曾見到一向斯文的餘德靜這般失態過,他忍不住好奇道:“德靜,到底有啥好消息啊?看把你給高興的!”

正在挖渠的莊戶們,此刻也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想聽聽餘德靜到底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鍾叔!真的是好消息!”

餘德靜喘了一口氣,興奮道:“今天的《大唐日報》上說,侯爺造了一種可以將水給自動擡到高處的水車,並且昨日已經試驗成功了,陛下都還親自在場呢!侯爺說了,咱們藍田縣的百姓都能用上水車!到時候水車配合着水渠,咱們莊子上所有的田地全部都能得到河水灌溉了~!”

餘德靜說罷,衆人卻沒有出聲,因爲這會兒所有人都驚呆了,半晌之後,鍾里正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只見他哆嗦着嘴脣,看向餘德靜問道:

“這...這世上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得...德靜才你沒有誆騙我們吧?”

其餘的人,也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餘德靜,雖然他們心裡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期望餘德靜說的是事實!

餘德靜攤開報紙,說道:“鍾叔,我哪裡敢誆騙您?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看,這報紙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着呢!侯爺不僅要給咱們藍田縣用上水車,他還把圖紙獻了出去,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用上水車!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灞河河岸看看,據說昨日陛下他們看得那架水車還沒有撤走!”

聽餘德靜說的信誓旦旦、還有模有樣,莊戶們終於全都相信了。

“太好了!太好了!侯爺真的有辦法將灞河的水搬到咱們餘家莊!咱們莊子的土地,這下全都有救了!”

鍾里正激動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看起來就跟是在手舞足蹈一樣,頗爲滑稽!

但卻沒有人笑話他,因爲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激動地渾身發顫!

“哈哈!我當初就說了,侯爺既然能飛天入地,就一定有辦法將灞河的水給送到咱們餘家莊,當時大山叔你們還不相信,現在總該相信了吧?”

餘德靜這時忍不住笑道。

餘大山滿臉堆笑道:“信了信了!俺餘大山從今以後,誰都不信,就信侯爺!哪怕侯爺說他能登上九宮天闕摘得星星和月亮,俺都相信~!”

“大山說的對!以後侯爺說啥,咱們就信啥!誰若是質疑侯爺,俺餘誠第一個不答應!”

“沒錯沒錯!”

“誒!不對!既然侯爺真的可以將灞河的水給搬運過來,那咱們得趕緊將水渠給修好啊!沒說的,俺家的婆娘跟娃娃明天都過來幫忙!不要工錢!”

“對對對!俺家的婆娘跟娃娃明天也過來幫忙!”

瞬間,根本不需要人去動員,餘家莊莊戶們修建水渠的積極性,一下子空前高漲了起來,寧願不要工錢,也要儘早將水渠給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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