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該起來了!”
“唔……!娘子,這天都還沒有亮,再睡會兒!”
“相公!你今天可是要上早朝的,快起來!”
“唔,不起!滿朝文武那麼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不去陛下未必能發現,娘子別吵,再讓我睡會兒!”(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相公,你到底起不起?”
“不起!”
“相公你……你到底起不起?”
“噗!哈哈哈哈!我起,我起還不行嗎?娘子你別撓了!”
在經歷了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後,李澤軒終於不情不願地從牀上爬了起來,事實證明,即便是宗師後期的武道高手也害怕被撓腳板心,另外,李澤軒也不得不感嘆,自家娘子似乎學壞了?
韓雨惜在沒嫁人前,因爲家境的原因,不僅要照顧父親,還要照顧弟弟,算是韓家的半個頂樑柱了,所以那個時候的她必須勤勞、堅強,撐起半個家,那些同齡女孩兒靈動活潑的天性其實她也有,只不過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她將這些天性給壓制了,如今她嫁爲人婦,不用在爲家庭生計操勞,那些被壓抑的天性也漸漸地釋放了出來,畢竟說到底她才十五歲!擱在現代……
“哦!對了,娘子,昨晚有沒有喂大白?這次爲夫能從絳州這麼快趕回來,可全靠了大白啊!”
其實韓雨惜在叫李澤軒起牀之前,早已做好了早飯——陽春麪,李澤軒一邊“哧溜”着碗裡的陽春麪,一邊甕聲問道。
跟他比起來,韓雨惜的吃相就比較文雅了,聽到李澤軒發問,韓雨惜輕輕咬斷了嘴裡的麪條,待嚥下去之後,她纔開口道:“昨晚你一回來,妾身就讓劉將軍他們用最好的草料喂大白了,相公您就別擔心他了!”
“哦!還是娘子想的周到!”
李澤軒心中稍安,忽然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想,他瞪着眼睛問道:“哎呀!對了!娘子,我一會兒去上早朝之後,你給小師叔也準備些早飯,等爲夫上完早朝回來,咱們午後再一同回藍田縣,小師叔是我在龍虎山除了師父之外最親近的人,一定要帶他去見見爹和娘!”
“相公,小師叔他……早就起來了!”
韓雨惜猶豫片刻,說道。
“啊?小師叔已經起來了?在哪兒呢?”
李澤軒愕然,連忙放下碗筷,並四下張望道。
韓雨惜無語道:“相公你別找了,小師叔他一早就出去練劍了,他說雲山山清水秀,頗有靈氣,是塊清修寶地,大早上不練劍有些可惜,然後他便提着劍出去了!還說我們吃飯不用等他!”
“哦!小師叔可真勤奮!”
李澤軒聽罷,喃喃感慨了一聲,這貨倒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慚愧的意思,反而繼續恬不知恥地端起飯碗,“哧溜”了起來。
因爲他的志向從來都不是修行武道,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境界,基本上全是靠歪打誤撞、機緣巧合,只是他這種不經意間的修行,卻達到了尋常武者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武道境界,這要是說出去,估計一堆羨慕嫉妒恨的人能上門將他給砍死!
“唔~!我吃完了!娘子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一碗陽春麪被你做的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片刻工夫後,李澤軒放下碗筷、站起身,然後揉了揉肚子,心滿意足地說道。
雖說早飯不宜多吃,但韓雨惜這陽春麪做的實在是太好吃了,李澤軒忍不住就吃完了一大碗。
“相公你又瞎說!”
韓雨惜翻了個白眼,嗔道。
不過她雖然嘴上這般說,但心裡卻挺甜蜜的。在出嫁之前,她本來就很擅長廚藝,但嫁到李家之後,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澤軒在廚藝方面的造詣完全不是她能夠比的,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退卻,反而開始用心地鑽研廚藝,這不,短短一年時間,韓雨惜的廚藝在李家已經是無人能及了!
按理說她貴爲侯爺夫人,是不需要親自下廚的,但她非常享受李澤軒吃到她所做的飯菜時臉上所流露出的那種心滿意足的神色,就像剛剛那樣。
“嘿!爲夫可沒有瞎說!”
李澤軒笑着道:“得虧我把娘子你給娶回來了,要不然就憑娘子這手藝,若是開一座酒樓,那咱們家的醉仙樓可就徹底沒食客嘍~!”
“行了!相公您快些換朝服,時辰不早了,可別去晚了!”
韓雨惜起身,上前拽住李澤軒的胳膊,催促道。
“行!那就有勞娘子了!”
橫豎這個早朝是躲不掉了,李澤軒索性認命。
在韓雨惜的服侍下,李澤軒很快就換上了朝服,“娘子,那爲夫走了!”
李澤軒擺了擺手,告別韓雨惜,準備出門而去。
“小軒,師叔跟你一起去!”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出現了一人,一名身穿白衣、樣貌英俊的冷酷男子,正是玄清!
“什麼?小師叔,您要跟弟子一起入宮?”
李澤軒愕然,雖然先前在龍門關的時候,玄清已經跟他說過天師道想要入世的意圖,但眼下李二還沒有召見,玄清就直接想要入宮面聖,有這麼迫不及待麼?
“嗯!”
面對李澤軒的驚愕,玄清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不想爲此多做解釋。
“呃……小師叔,這個……陛下現在沒有召見您,您就進不了宮啊!弟子知道,掌門師叔想讓天師道盡快出世,但現在並不是您入宮面聖的好時機!”
猶豫片刻,李澤軒對玄清道。
玄清皺了皺眉,道:“小軒你不是開國侯嗎?難道沒辦法讓陛下召見師叔?”
他只想儘快完成風靈子交待的任務,然後回龍虎山修道,在他眼裡,只有劍,並且在他看來,李澤軒現在聖眷正隆,肯定有辦法讓李二召見他的!
“……師叔您今日真的想見陛下?”
李澤軒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一臉認真地問道。
“嗯!宜早不宜遲!”
玄清同樣一臉認真地點頭道。
“那好!師叔您隨弟子一同去長安吧!您到時候先在宮外等候片刻,弟子入宮之後,找機會請求陛下召您入宮覲見!”
李澤軒想了想,決定道。
“好!你且稍等片刻,師叔去去一樣東西!”
玄清點頭,隨即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待說罷之後,他朝着一樓他昨晚睡的客房走去。
…………………………
四人四騎(外加護衛劉峰和劉雲),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便下了雲山,然後順者水泥路,朝着長安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大半個時辰之後,四人終於來到了皇城前,李澤軒下馬,將大白交給劉峰之後,他轉身對玄清說道:“小師叔您在此稍待,待弟子入宮後,擇機請求陛下召您覲見!”
“嗯!去吧!”
玄清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
李澤軒這才進了宮門。
太極殿前,此時已經站滿了等待上早朝的大臣,見到李澤軒過來之後,許多大臣都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小軒,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牛進達、李靖、段志玄等一衆武將率先迎了過來,老牛一臉驚訝地問道。
“牛伯伯,小侄昨夜回的雲山,然後得到陛下聖諭,須參加今日的朝會,這不就趕過來了嗎?”
李澤軒拱了拱手,解釋道。
“小軒,你這次獨戰巫劫而不落下風,可謂是一舉名揚天下!你這比我們幾個老傢伙可強多了!”
牛進達拍了拍李澤軒的肩膀,大笑道。
昨天早朝,李二已經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了前線的戰況,當時在得知李澤軒獨戰巫劫不僅全身而退,還奪走了巫劫手上的書院卷宗時,牛進達心裡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爲對方可是巫劫啊!代表着當今天下最爲頂尖的戰力,而李澤軒呢,不過是一個半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最終,李澤軒卻沒有落下風,這讓牛進達也覺得面上有光!因爲李澤軒跟牛、程、秦、尉遲四家的關係世人皆知,這可是妥妥的自己人啊!
“永安侯少年英雄,大唐年輕一輩後繼有人啊!”
段志玄目光復雜地看向李澤軒,眼前的這名少年雖然年紀比他小,而且在職位上以後還是他的下屬(李澤軒還掛了一個玄甲軍參軍之職),但武道境界已經比他們這些老將都要高了,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牛伯伯,段將軍,您二位就別再誇小侄了!”
李澤軒連忙謙虛道:“龍門關鏖戰巫劫,小侄不過是僥倖從巫劫手中奪回了書院卷宗,並且自己也因此身受重傷,若不是小師叔及時趕到爲小侄治傷,小侄估計這會兒還在龍門關養傷呢!所以此戰小侄實際上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該謙虛的時候就必須謙虛,另外,其實李澤軒心裡十分明白自己跟巫劫在實力上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要知道巫劫在抵達龍門關之前,可是在書院先後擊敗了三名宗師高手外加兩千多禁軍,真氣和體力消耗都十分嚴重,再加之一路奔波勞累,實力折損更加嚴重。
而李澤軒卻是在龍門關以逸待勞,此消彼長之下,這一戰還未開打,李澤軒其實就已經佔了不少便宜!而且最終也是李澤軒先倒下的,並沒有將巫劫徹底留下了,這麼來看,這一戰的確沒有什麼值得他驕傲的地方!
“無論如何,小軒你從巫劫手中奪回了炎黃書院卷宗,僅憑這點,便是大功一件!那些卷宗若是落入了突厥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啊!不過頡利竟敢派大軍進犯大唐國土,就決不能輕饒,陛下昨日已經下旨,朝堂六部全力備戰,三個月之內整肅出三十萬可戰之軍,直接揮師草原,生擒頡利!”
李靖這時走了出來,對李澤軒說道。
“什麼?李伯伯您的意思是三個月之後,陛下要發動三十萬大軍進攻草原?這怎麼能行?”
聞言,李澤軒瞪大了眼睛,一臉驚駭道。
“爲何不行?此事滿朝文武皆已商議通過,小軒你爲何這般反應?”
聰慧如李靖,此時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奇怪道。
“這……”
李澤軒下意識地想要解釋些什麼,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從大殿內走了出來,尖着嗓子朝百官喊道:“上朝~!諸臣工入朝覲見~!”
臺階下的百官立刻噤聲,然後按着順序,依次抱着朝笏,拾階而上,朝着太極殿走去。
人羣中的李靖,忍不住扭頭看了李澤軒一眼,直覺告訴他,李澤軒剛剛那麼激烈的反應,絕對事出有因,今天的早朝,恐怕不會平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