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爺!小…小的知道錯了!”
送王仁表和冷雨瑤離開後,李澤軒回到了正廳,淡淡地看了宋小四一眼,然後坐在了一旁,不發一言。
宋小四被看的心裡發慌,渾身不自在,他戰戰兢兢地過來拱手彎腰道。
“福管事沒跟你說過,一切有關琉璃的事情,都是工坊的機密嗎?”
李澤軒抿了一口水,問道。
“回少…少爺的話,福管事說過,是小的…小的一時情急,才…才…”
宋小四慌忙解釋道。
“哼!機密就是機密,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泄露工坊的機密,你若是不能守住秘密,那工坊從今往後將不會再有你的一席之地,因爲你會損害工坊所有工人的利益!”
李澤軒一臉冷漠道。
“砰!”
宋小四聽完,頓時被嚇得腿腳一軟,“砰”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他臉色蒼白地求饒道:
“少爺,小的知錯了,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求少爺饒了小的這次,不要趕小人離開工坊!”
只有在工坊裡呆過的人,才知道里面的好。
宋小四老家在長安城外的一個莊子裡,之前他一直在長安城內的一個酒樓裡做店小二,每日都需要嬉皮笑臉,曲意奉承,運氣不好還會被掌櫃的責罵,而且工錢給的還少。
自從進了工坊之後,不但每月領到的工錢變多了,而且也很少有人會無緣無故找他不痛快,每次回到莊子裡,鄉里鄉親總是對他投來羨慕的目光,因爲他所呆工坊的東家是李澤軒,是發明曲轅犁的人,是所有莊戶的大恩人!
在工坊,宋小四能收穫到金錢、歡樂和尊嚴,他如何捨得離開,此刻他真是後悔地想給自己的嘴打腫。
李澤軒面無表情地看着宋小四,不是他冷血無情,是該有的規矩必須得有,宋小四在工坊一直是馬周和福伯的得力手下,相應地,他知道的事情也比較多,現在不嚇唬嚇唬他,遲早有一天會壞事。
大概過了半刻鐘,可宋小四卻感覺像過了一年一樣漫長,他額頭上滴下來的汗水,跟眼角里流下的淚水都混在了一起,這時李澤軒終於開口了:
“起來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若是有下次,不用我說,你自己離開工坊吧!另外,你這個月的月錢扣去一半,以示懲戒!”
說到底,李澤軒還是有些心軟,做不到鐵血無情。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小的肯定會記住這次教訓,以後絕不再犯!”
宋小四聞言,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欣喜若狂地感激道。
只要能繼續留在工坊,莫說扣半個月的工錢,就是扣兩個月,他也願意啊!這點賬相信任何人都能算的清的。
“嗯,那現在開始說說福伯交待給你的事吧!是不是工坊燒出琉璃了?”
李澤軒點了點頭,問道。
“是的,少爺,長貴師傅他們午後就燒製出了玻璃,福管事讓我來請您去工坊看看!”
宋小四站起身,抹了一把汗水眼淚,連忙答道。
“嗯,很好!那你隨我去看看吧!”
……………………
“少爺,您來了?”
奇趣閣工坊。
福伯接到下人的傳報,連忙迎了出來。
“嗯,福伯,您這昨夜是不是熬夜了啊?我都跟您說過了,身體爲重,琉璃的事情不着急,您怎麼就不聽呢?”
李澤軒一看福伯的氣色,就知道他昨天晚上鐵定熬夜了,於是就勸說道。
“呵呵,多謝少爺關心,其實老朽昨天沒怎麼熬夜,您就是讓我熬夜,我也撐不住喲~!老嘍老嘍!長貴他們幾個爲了燒製琉璃,倒是一宿沒睡,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今日午後,他們已經將琉璃燒製出來了,少爺要不要去看看?”
福伯雖然頂着兩個黑眼圈,但他的神色間略顯亢奮,顯然他心裡非常明白,能燒製出琉璃,會產生多大的財富。
“嗯,當然要去看看!”
對於這幾個技術嫺熟的老工匠,李澤軒一直都非常重視,他們纔是讓工坊的產品,領先於這個時代的關鍵執行者,平常適當地去慰問慰問,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跟隨者福伯來到工坊深處一個土砌的瓷窯,福伯介紹道:“少爺,這兒以前是專門用來燒瓷器的,昨日您說要造琉璃,老朽就讓人把這瓷窯改了改,用來燒琉璃了!”
李澤軒點了點頭,笑道:“嗯,這樣挺好的!”
燒瓷器哪有燒玻璃來的掙錢?李澤軒心裡很有逼數。
“長貴、永福、安華,東家來看你們了!”
走進瓷窯,哦,現在應該叫做琉璃窯,福伯衝裡面三個灰撲撲的工匠喊道。
李澤軒這時只感覺一陣熱浪以及灰塵撲面而來,他連忙捂住口鼻,並解開了衣衫,圖個涼快。
“喲,東家來了?見過東家!”
“見過東家!”
裡面三人,聽到福伯的聲音,轉身將目光投向門口,一看李澤軒竟然親自來了,他們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小跑了過來,衝李澤軒行禮道。
“唔,不用多禮,不用多禮,三位師傅辛苦了!”
李澤軒這個時候也放棄捂住口鼻了,不然別人還以爲你嫌棄他呢。
“工坊能燒製出琉璃,三位師傅居功至偉,在我們工坊,有功就當賞,這樣,福伯,日後工坊拿出一筆錢,專門用來獎勵那些對工坊原有的技術有所突破的人,這次三位師傅,每人獎賞兩百貫!”
李澤軒接着說道,這個是他早就想好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有這樣,才能鼓勵工坊所有的人,去努力追求技術的進步和創新,工坊也能賺更多的錢。
“東家,這....這萬萬不可啊!”
聽到李澤軒,要一次性給他們一人獎賞兩百貫,長貴、永富、安華三人大驚失色,愣在了原地,還是長貴最先反應了過來,他說道:
“東家,這琉璃的燒製方法都是您提出來的,我們不過是照着您說的,一步一步地做罷了,實在沒有什麼功勞,這兩百貫老朽受之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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