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焦化賢最終一無所獲。
臨別之際,張昊低聲安撫道:“老焦,你也別太着急了,等過兩年經濟好轉了,我再來幫你們想想辦法。”
“老張,那我等你好消息了?”
焦化賢恢復了一點信心。
“放心吧!我們家三分之一的財產都在閩德,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發展得越來越好。”張昊緊跟着保證道。
焦化賢點了點頭,然後順勢提了一句:“閩德時代那邊,需不需要我……”
“最好什麼都別做,你也知道,我現在身份敏感,順其自然就行了。”張昊直接打斷道,“再說了,閩德時代這邊目前正處在全面收縮階段,短時間內沒有擴張的計劃,想要大爆發,還得看石墨烯電池項目的進展情況。”
“石墨烯電池,也不知道在退休之前,我能不能看到它成功的那一天。”
焦化賢唏噓不已。
張昊微微一笑:“事在人爲,只要堅持下去,我相信終歸有成功的一天。”
這就是“重生者”最大的優勢,只要確定了技術路線,成功是早晚的事。
對於科研工作來說,最怕的就是走錯方向,而一旦走錯方向,即便投入再多資金和人力,也都是無用功。
“如果閩德時代能夠逆襲比亞迪,把汽車產業做起來,那我們閩德就有出路了,說實話我們現在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這一張王牌上。”
焦化賢有感而發。
“會有那麼一天的。”張昊伸手和對方握了握,然後看了一眼手錶:“老焦,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趕火車,今天就到這裡吧,下次有機會再聊。”
“那我就不送你了,祝一路順風!”
焦化賢笑着點點頭。
張昊鬆開手,轉身坐進了汽車裡,最後暗示道:“老焦,一定要保重身體,回頭有機會,來珠城幫我。”
“好,那咱們一言爲定。”
焦化賢頓時精神一振。
自從上一任紀執政官上任以來,爲了維穩,像他們這種偏遠地方上的行政長官,已經有將近十年沒動過了。
如果再不做出改變,十年後,他就要在市長位置上退休了。
“一言爲定。”張昊揮了揮手。
……
凌晨兩點半,張昊一行人終於回到了申城。
“姐夫,明早幾點登船?”
楊皓軒拖着疲憊的身體詢問道。
這一路來回奔波,光坐火車就花了十三、四個小時,着實磨人。
“八點整,回房趕緊抓緊時間睡覺,還能再睡四個小時。”張昊叮囑道。
楊皓軒打着哈欠,頓時叫苦道:“就這點時間,還睡什麼啊?要我說,乾脆現在就登船得了,省得還要起早。”
據他所知,準備搭乘執政官的“海軍一號”,已經停靠在了申城港。
早在去年,爲了方便環球考察,也爲了安全考慮,官方直接更換了新的“海軍一號”,這是一艘用核動力航母改裝而成的海上終極堡壘。
“別妄想了,明早還有歡送儀式,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你別胡來。”
張昊擺了擺手。
“那我現在一個人去,不行嗎?”
楊皓軒順勢問道。
“不行,港口那邊早就被軍管了,你別去給人家添麻煩,明早老老實實跟我一起登船。”張昊毫不留情地拒絕道。
楊皓軒掏出手機,破罐子破摔道:“算了,那我不睡了,還是直接打遊戲通宵吧,明天登船後再補覺。”
“隨你。”
張昊搖搖頭,轉身就去睡覺了。
年輕人身體好,精力旺盛,熬幾次夜影響不大,他就不行了,平時熬一次夜,都需要兩三天才能緩過來。
一夜無眠,轉眼到了早上六點半。
工作人員叫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楊皓軒,到底是又困又累,根本撐不住,一局遊戲還沒打完就睡過去了。
吃過早飯,七點半到達了港口。
申城這邊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儀式,加上自發的羣衆代表,整個加在一起,差不多來了有四五千人。
登船之前,張昊照例發表了一篇簡短的演講,他在末尾處總結道:
“今天,時代再一次召喚我們加強團結,繼續譜寫和平、友好、合作的歷史新篇章,讓我們攜手共進,一起向人類更加美好的未來進發。”
“啪啪啪……”
在熱烈的掌聲中,張昊一行人通過舷梯,登上了接駁船。
至於“海軍一號”,由於噸位太大,只能停泊在近海水域。
伴隨着汽笛聲響起,接駁船緩緩開出了港口,開始向“海軍一號”駛去。
張昊站在甲板上,摘下帽子,朝港口上的歡送人羣揮了揮手,這一去,最快也要等明年才能回來了。
半個小時後,衆人正式登上了宛如一座大山般的“海軍一號”,接駁船與之相比,甚至連玩具船都算不上。
“執政官,歡迎乘坐海軍一號。”
李艦長帶着船員們歡迎道。
張昊挨個和衆人握了握手,親切慰問道:“這一趟,辛苦大家了。”
“本職工作,哪有辛苦之說?”
李艦長滿臉熱情道。
張昊笑着點點頭,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李艦長,我們這些人都是第一次登船,能不能先帶我們大致參觀一下?”
“沒問題,您這邊請!”
李艦長立馬帶起了路。
張昊邊走邊問道:“李艦長,聽說咱們的船是用'聯盟號'航母改建的?”
“執政官,您說的沒錯。”李艦長頓了頓,緊跟着介紹道:“本艦始建於聯邦七十八年,全長337米,艦寬78米,艦高76米,滿載排水量10萬噸,是聯邦海軍在役的最新一艘航母,總造價約有上千億元。”
張昊看着面前的飛行甲板,不由得好奇道:“艦上還有艦載機嗎?”
“搬走了大部分,但依然保留了一部分,就武器方面來說,除了原有的防空武器,另外還有十架戰鬥機、五架多用途直升機、兩架反潛直升機、一架預警機,以及兩架運輸機。”
“反潛直升機?”張昊皺了皺眉頭,“現在還有必要麼?”
“很有必要,海軍一號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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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艦長毫不猶豫道。
“那咱們腳下有潛艇嗎?”
張昊緊跟着追問道。
李艦長點點頭,詳細介紹道:“有,'海軍一號'周邊,總共擁有十二艘護航軍艦和兩艘核潛艇,除此之外,還有兩艘綜合補給艦。”
“這麼大的規模?”
張昊有些意外。
說實話,這有些勞民傷財了。
“執政官,咱們本土還好些,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海外可不一樣,不瞞您,光名聲在外的海盜團伙,就有五六支,不得不防。
更何況不少大區,由於各種原因,早就不在聯邦的管控當中了,本次出行,軍部也有震懾他們的意圖。”
李艦長耐心解釋道。
“海盜?”楊皓軒不由得有些疑惑,忍不住插嘴道:“李艦長,你們海軍爲什麼不消滅這些海盜?”
李艦長無奈搖了搖頭:“不是我們不想解決,而是力不從心,實話實說,海洋太大了,加上極夜環境,根本管不過來。
而且,軍部早就跟這些海盜之間達成了默契,要不然放任他們肆意打劫過往船隻,我們軍方只會疲於應付,而且在成本上也得不償失,費力不討好。”
“咦,不對啊,如果這些海盜不打劫過往貨船,那他們靠什麼生活?”
楊皓軒很快就發現了漏洞。
李艦長微微一嘆:“一方面靠上岸劫掠,另外一方面,他們在陸地上有自己的根據地,屬於武裝割據狀態。”
“這麼誇張?這事聯邦不管嗎?”
楊皓軒驚訝道。
“我剛剛也說了,根本管不過來,特別是南美洲,整個都快成海盜的大本營了,聯邦目前主要控制了幾座大城市,其它地方只能放任自流。”
李艦長苦笑着解釋道。
張昊看過相關資料,緊跟着補充道:“南美洲嚴重缺少能源,加上當地黑幫勢力盛行,聯邦暫時無暇顧及,如果想要硬來,受傷的還是廣大羣衆。”
畢竟,南美那地方遠離中樞,統治成本太高了,完全划不來,從理智上分析,只要對方能保證原材料供應,維持現狀也許纔是最好的選擇。
楊皓軒摸了摸下巴:“沒想到海外居然是這麼一副模樣,我還以爲跟本土差不多呢,頂多就是工資低點。”
“咳……”這個話題比較敏感,張昊趕緊轉移了話題:“李艦長,咱們艦上總共有多少船員?”
“報告執政官,本艦搭載艦員和航空人員共計約1200人,另外還駐紮了一支2000人的海軍陸戰隊。”
“人數倒是不少!”張昊點點頭。
楊皓軒趁機詢問道:“李艦長,咱們海軍一號加一次燃料能航行多久?”
“大概十年吧!”
李艦長回答道。
“怎麼少了這麼多?我查過資料,一般核動力航母都是三十年更換一次燃料棒,到你們這怎麼變短了?”
張皓軒滿臉疑惑。
張昊也是一臉的好奇。
李艦長笑着解釋道:“沒辦法,改造後的海軍一號,不僅加裝了全套的海水淡化裝置,另外還搭建了四座種植工廠,能源消耗比較大。”
“種植工廠?”
“沒錯,本艦同時也是一座緊急避難所,如果發生突發情況,完全可以爲上萬人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所需,理論上,咱們可以在海上生存超過二十年。”
李艦長滿臉都是自豪。
“這麼厲害?”楊皓軒驚喜道。
“那是當然,之前改造花了數百億,這些錢不是白花的。”
衆人聊着聊着,首先來到了指揮室。
張昊挨個和船員們握了握手,然後詢問了一些日常工作和生活的情況。
接下來,參觀的是廚房。
總的來說,船上的生活條件要比岸上舒服,起碼飲食條件要好一大截,因爲每個星期都能吃到一次肉。
張昊指着案板上的半扇豬肉問道:“李艦長,咱們艦上還能養豬?”
“沒有,咱們艦上人員太多了,如果養豬,那衛生可就沒辦法維持了。”
畢竟整個艦隊上萬人,即便是每個星期只吃一次肉,那也不得了,起碼要建一個規模很大的養豬場。
“那豬肉哪來的?難道是提前宰殺好的冷凍豬肉?”
“不是,這些豬肉都是我們自己養的。”李艦長頓了頓,隨即解釋道:“我們確實有養豬場,只不過養豬場在那兩艘補給艦上,那邊船員少,影響不大。”
按照聯邦的配給制,海軍是不可能有例外的,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自給自足,上面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海上條件艱苦,而且海軍的伙食標準,一直都是有歷史傳統的,要遠遠高於陸軍。
“原來如此,那一年能養多少頭豬?”張昊繼續詢問道。
“每年大概要養五百頭,再多飼料就跟不上了。”
“你們哪來的飼料?”
李艦長笑了笑:“同樣是艦上自己種的,另外還有一些剩菜剩飯。”
張昊微微一愣,看來海軍的伙食確實跟傳聞中的一樣,吃飽是絕對沒問題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有剩菜剩飯。
“除了養豬,你們那個養殖場,還有沒有養一些別的?”
“除了豬,還有幾百只下蛋的母雞。”李艦長回答道。
“自給自足,不錯不錯。”
張昊笑着誇讚了一句。
從廚房出來,衆人緊接着又去了種植工廠,“種植工廠”足足佔了整整四層甲板,難怪有多餘產能養豬養雞。
“李艦長,你們居然還種了西瓜?”
“執政官,這些西瓜主要都是爲病患服務的,海上不比岸上,條件有限,只能在飲食上儘量多照顧一些。”
張昊點了點頭,然後笑着打趣道:“李艦長,這些西瓜什麼時候能成熟?我有機會嚐嚐嗎?”
“這批西瓜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吃了,執政官您是整個聯邦最尊貴的人,身上肩負着幾十億人的重任,您的身體永遠是最重要的。”李艦長含蓄道。
“好,那我就客隨主便了。”
張昊沒有拒絕。
其實,他本人並不是嘴饞,而是想通過這個動作告訴其他人,他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也不是苛刻之人,不會砸了海軍的優待,大家本質上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