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你敢說,你當年是真心要救我們母子(萬字更①)
秦慕靜不敢看秦禕琛,這一點,在場的人都發現了。
秦牧瑞和周欣惠兩人面面相覷,顯而易見,周欣惠臉上多少帶了些幸災樂禍,而秦牧瑞眼底閃過一抹寵溺的神色。
蘇黎悄悄扯了扯秦禕琛的袖子,“阿琛,先過去坐吧。”她不想一進門,氣氛就劍拔弩張的,怪壓抑人的。
秦禕琛笑了笑,大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顯然是答應了她的提議。然而他這溫和的笑容只針對蘇黎一個人,等他擡起頭看向秦慕靜的時候,他眼神再一次變得冰冷無比。
好不容易感受不到秦禕琛瘮人的視線,秦慕靜剛剛纔鬆了一口氣,正要下樓,那種攝人的感覺再次襲來,她猶如置身在冰窖之中,冷冷的打了個哆嗦罩。
“嫂子,你的花呢?”秦禕琛有心站出來打圓場,可眼中的揶揄卻一點的不遮掩,他兩眼在蘇黎和秦禕琛之間旋轉了一圈。
蘇黎下意識看了看空着的兩手,那恍若後知的模樣十分可愛,惹得周欣惠輕笑起來。蘇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剛剛還在的。拘”
秦禕琛眼底盡是寵溺之色,他捏了捏她的小手,“我帶你再去摘。”
說着,秦禕琛就帶着蘇黎往後院裡走。
秦禕笙連抗議的話都來不及說,就見兩人出了小門,他不甘心的揉了揉鼻子,小聲嘟囔着:“八成是大哥吃醋,扔了那些花,可惜了。”
周欣惠聽了,忍不住打趣他,“你明知道你大哥有多小氣,你幹嘛還去招惹他?”
秦禕笙正要開口,下了樓的秦慕靜冷不丁的接了口,“哼,什麼人養什麼兒子,見了我這個姑姑他也不知道叫一聲,連着娶的媳婦也沒規矩,說兩句還不讓人說,真是沒天理了。”
沒了秦禕琛在場,秦慕靜又恢復那趾高氣昂的態度,說話時候也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事實上,要不是之前秦禕琛那些充滿暗示性的話,秦慕靜也不會一下沒了底,纔會心慌得認爲秦禕琛可怕。
總之,秦慕靜心底,是不想承認自己怕了秦禕琛。
秦慕靜一恢復那個貶低別人的她之後,神色上也多了幾分得意,那看不上別人的神態又顯現了出來。她朝着秦牧瑞和周欣惠這邊走過來,徑直往沙發上一坐。
從秦慕靜污衊秦禕琛不是秦牧瑞的兒子之後,周欣惠變得格外護短起來。她一聽秦慕靜大言不慚的說秦禕琛和蘇黎的不是,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秦禕笙一直就不喜歡這個姑姑,聽她突然在他們之間插嘴,心裡本來就不怎麼高興,現在看她前後態度判若兩人,一張臉也冷了下去。
秦牧瑞倒是沒什麼變化,但他見了秦慕靜也不吭聲,顯然是不想搭理她。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算是一家之主,把兒子管成這樣,別人背後不知道要說多少你的閒話。”秦慕靜顯然沒有注意到氣氛上的變化,她往沙發上一仰,兩眼冷冷的落在周欣惠身上,“對了,我都忘了,大哥貴人事忙,這種管教兒子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做的,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秦慕靜話裡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周欣惠聽的一肚子都是火,當下就甩了臉色,“我教的兒子怎麼了?我看着挺好,要不你這話當着禕琛的面再說一遍試試?”
周欣惠不客氣的回敬,她本還想說些更過分的話,但心裡總是存了善念,覺得打人不打臉,所以她也沒揭秦慕靜的短。
“你——”秦慕靜沒想到周欣惠會回嘴,不由氣的結巴起來。這次回到天城之後,秦慕靜還沒見過周欣惠,她對周欣惠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總覺周欣惠就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你什麼你?我好歹也是你的大嫂,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坐下了,你的教養又去哪了?”周欣惠依舊憤憤不平,一想到自己曾經因爲可憐的愧疚心被欺負到那種局面,她看着秦慕靜時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周欣惠!”秦慕靜沒了耐心,她一下子躥了起來,目光幽冷的看着周欣惠,眼底的怒火正熊熊燃燒着,“你別忘了你都對我做過什麼事情?當年要不是我,你會生下秦禕琛!”
就因爲秦慕靜當年在車禍中,插手掌握方向盤,所以周欣惠和肚子裡的孩子才平安無事。可她呢?她一個好好的姑娘,連婚都沒有結就沒了生育能力。
當時,秦慕靜正和一個青年才俊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就因爲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告訴了對方,就這樣,兩人的婚事告吹。不然,秦慕靜當年的心理也不會扭曲到黑暗的地步。
陡然間聽秦慕靜提起當年的事情,周欣惠的臉色更加難看。因爲秦慕靜那些年對她精神上的折磨,周欣惠用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恢復過來,加上她現在性格跟當初完全相反,所以重提舊事,她顯得十分激動。
秦牧瑞和秦禕笙見周欣惠變了臉色,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前者將周欣惠抱進懷裡,後者走到秦慕靜身旁,稍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小姑,你既然回來了,幹嘛還要提當年的事情。”秦禕笙心底
tang是偏向周欣惠的,所以他說這席話的時候,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了些責怪。
秦慕靜好面子,當年就算她禍害周欣惠和秦禕琛兩母子,她也都是瞞着別人做的。再加上事情敗露之後,秦安海生了好大的氣,凡知道那些事的人都被封口了,能換走的傭人全都換了。所以,按理說,秦禕琛和秦禕笙對那些事都不知道。
可是,不管是秦禕琛的話中有話,還是這會秦禕笙的語氣,顯然這兩人都知道了。秦慕靜頓時覺得下不來臺,她本不想鬧的孩子們都知道,可顯然有些人不願意她如意。
一想到這一點,秦慕靜沒好氣的看着周欣惠,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抽筋拔骨了一樣,“周欣惠,我就知道你對我懷恨在心,趁我不在家這些年,你沒少跟這些晚輩說我的不是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要不是我你能平安無事?你不感恩也就算了,你居然還這麼惡毒的挑撥我和其他人的關係。”秦慕靜越說越生氣,她手裡撥拉着秦禕笙擋過來的胳膊,大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樣子。
“秦慕靜,你少在這血口噴人,你敢當着你大哥的面說,當年你是真心想要救我們母子的?”周欣惠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別人不知道,她能不清楚?
當年秦慕靜根本就不是要救她和秦禕琛。那時候,也不知道秦慕靜是怎麼注意到那些鋼管的,她尖叫着非要去搶司機手中的方向盤,兩人爭執的時候,秦慕靜自己跌了出去,這才被鋼管紮了個正着。
因爲秦慕靜當時情況嚴重,周欣惠纔沒有說。後來秦慕靜醒過來,秦安海問她到底怎麼一回事,她就說自己是爲了救周欣惠才那麼做。因爲司機當場身亡,秦慕靜說什麼就是什麼,秦安海也沒想過再來問周欣惠,反而因爲秦慕靜的話,心裡覺得都是周欣惠害秦慕靜變成這樣。
而周欣惠當時也因爲覺得秦慕靜情況太慘了,所以也沒心情把真相說出來,這也造成了日後她對着知道自己不育的秦慕靜不反抗的局面。
秦牧瑞很少見周欣惠這麼激動,乍一聽她的話,頓時臉色一變,他瞪大雙眼看向秦慕靜,“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當年不是說……”
秦慕靜沒想到周欣惠會當面說出這件事,她不高興的擰着眉,一把抓起桌上的菸灰缸就朝周欣惠扔了過去。
咣噹一聲,菸灰缸擦過周欣惠的臉落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出去老遠,最後停在了秦禕琛腳邊。
所謂摘花只是個藉口,秦禕琛帶着蘇黎出去之後,蘇黎便勸他不要這麼衝動,兩人暫時達成一致後回來,正好就撞見了秦慕靜和周欣惠爭執的一幕。
秦禕琛彎腰撿起那個菸灰缸,上面一角還沾着周欣惠臉上的血跡,他微微皺眉,面色鐵青,冷到骨子裡的視線緩緩落在秦慕靜身上。
衆人早在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時候就看見了黑着臉的秦禕琛,這會見秦禕琛兩眼盯着秦慕靜,衆人心裡猛的跳了起來。
尤其是就站在秦禕琛身旁的蘇黎,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兩眼死死看着他手中的菸灰缸,生怕他就那麼扔回秦慕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