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隨即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擠出笑容,說道:“是林哥啊,吃過晚飯沒有?”
“吃過了。楊羽,我有事情要和你談,你能出來不?”
“現在?”
楊羽感到有些詫異,林哥客套話也不扯,就要自己出去談事情,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名堂。
“恩,我在富春來酒樓等你。”
楊羽知道這富春來酒樓就在去礦一中和衛校的岔路口,在鞍山區域內,在自己勢力範圍內,也不怕他搞什麼名堂,當下答應道:“好,我馬上到。”掛斷電話對苗姐道:“苗姐,林哥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
苗姐遲疑道:“林哥?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楊羽道:“地點是在富春來酒樓,是我看的場子,應該沒什麼事。”
苗姐還是不放心,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最好還是叫幾個人和你過去比較好。要不我和你去?”
苗姐以前是混社會的,對於打打殺殺的事情也不怎麼害怕。
楊羽心想苗姐的話也有道理,當下笑道:“不用,我打電話讓任南過來一趟,你早點休息吧,晚上不用等我。”
苗姐道:“你出去會林哥,我睡不着,我看電視等你,你趕緊回來。”
楊羽看了看苗姐,點頭道:“恩,我儘量。”轉身上樓換了一件體恤,一條牛仔褲,蹬着一雙運動鞋便轉下樓來,與苗姐打了聲招呼,出了屋步行前往鴻發烙鍋店開車。
出屋後就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任南的電話,說道:“阿南,我要到富春來酒樓辦點事情,你帶幾個人過來和我會合。”
“羽哥,現在嗎?”
“對,就是現在,你快點過來,能叫多少人是多少人。”
“恩,那要不要帶傢伙。”
楊羽想了想,說道:“爲了以防萬一,都帶上傢伙來。”
“恩,我馬上叫人,先掛了。”
楊羽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這時楊羽已經到了下面馬路上,他將手機揣進褲包中,往前看去,只見前方的小吃街上燈光昏暗,街上行人很少,周圍卻黑暗沉沉的,莫名地有一種詭異的氣息。
出於混社會以來,長期形成的對危險的警惕心,楊羽本能地提高警惕,暗想:“莫非今天晚上真的有事發生?”
可又覺得不像,據張大炳說,徐華要張大炳去伏擊林哥,林哥卻又突然打電話給自己,約自己出來談事情,這是怎麼一回事?張大炳到底伏擊了林哥沒有?
想到這兒,已經到了鴻發烙鍋店外面,當下走進烙鍋店,向鴻發打了聲招呼,徑直去把車子開了出來,隨即又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張大炳。
“嘟……嘟……嘟……”
電話叫了足足二十五秒,終於通了,張大炳低沉的聲音傳來:“喂,羽哥,我這兒接電話很不方便,請問有什麼事?”
楊羽感覺很奇怪,他接電話不方便,那他現在在哪兒?當下問道:“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問,你剛纔說要去伏擊林哥,現在怎麼樣了?”
“我還在他夜總會對面等呢,沒見到林哥的人。”
“你還在林哥夜總會對面?”
“是啊,怎麼了?”
楊羽本想說林哥現在在富春來酒樓,讓他不用等了,又想自己還沒見過,林哥到底和自己談什麼事情也不清楚,而且張大炳也並不是自己人,也不用管他是不是白等,當下說道:“沒,沒什麼!我只是問一下你那邊的情況。”
“奇了怪了,林哥怎麼還沒有到夜總會來?”
“你再等等,說不定他就來了。好,就這樣吧,一有消息打電話給我。”
楊羽說完掛斷電話,暗暗皺起眉頭來,林哥忽然和徐華突然鬧翻,張大炳受徐華所託,去砍林哥,林哥卻又跑來找自己談事情,到底意味着什麼?
他思索間,速度絲毫不慢,車子飛快地在馬路上飛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富春來酒樓外面。
將車一停住,就見任南帶着五個人從前面停放在橋上的摩托車上跳下來,跟着往這邊走來,當下打開車門,走下車,往任南等人走了過去,說道:“你們到了多久了?”
任南道:“我們剛剛到,羽哥要辦什麼事情?”
楊羽回頭望向富春來酒樓,說道:“林哥約了我在這兒談事情,你們陪我進去一趟。東西都帶了沒有?”
任南等人紛紛扯開外衣,露出裡面傢伙的刀柄給楊羽看,說道:“都帶好了。”
楊羽點了點頭,道:“跟我進去吧。”帶着任南等六人往富春來酒樓走去。
這富春來酒樓現在也是楊羽的人在負責看場子,他們一走進富春來酒樓,看場子的幾個小弟看到一行人走進來,忙迎上來打招呼道:“羽哥,南哥。”
楊羽點了點頭,看向酒樓大廳,說道:“林哥在哪兒?我約了林哥吃飯。”說話間,只見酒樓一樓大廳中只有三桌有客人,都是一家人的樣子,不像是林哥的人。
那幾個看場小弟的領頭人道:“林哥在二樓,羽哥,我帶你們上去。”
楊羽說了一聲好。
那小弟便在前面引路,引楊羽到了二樓,在一間包房外面敲了敲門,向裡面大聲喊道:“林哥,羽哥來了。”
“快請他進來!”
裡面傳來林哥的聲音,跟着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楊羽推開門,就見林哥快步迎來,當下笑道:“林哥,我來了,沒讓你久等吧。”
林哥看了看楊羽身後,笑道:“沒,沒有等多久!我也剛剛到,快過來坐!”說完親熱地拉起楊羽就往回走,將楊羽安排在他自己旁邊的座位上,隨即擡頭對任南等人道:“幾個兄弟自己找位置坐,恕林哥不能一一招待你們了。”
任南等人微笑道:“林哥太客氣了。”各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林哥隨即拿起桌上的一瓶茅臺酒,倒了兩小杯,遞了一杯給楊羽,說道:“來,楊羽咱們兩兄弟先乾一杯。”
楊羽看了看桌上的茅臺酒,暗道:“他今天到捨得下本錢,連茅臺都捨得叫了。”面上淡淡一笑,接過酒杯與林哥碰了一下,將酒喝了。
林哥放下酒杯,又對任南等人道:“幾位小兄弟自己隨意,我就不一一找了。”
任南等人又客氣地應付了幾句。
楊羽看向林哥,說道:“林哥,你叫我來說有事情要談,到底是什麼事情?”
楊羽的話一說完,林哥就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一下楊羽的肩膀,說道:“兄弟,是林哥對不起你。”
楊羽看他這麼惺惺作態,心中暗叫:“不好,這老小子又要裝腔作勢,多半是看還款期限將近,又要拖延時間了。”面上不露聲色,笑着說道:“林哥,千萬別這麼說,我可承受不起。”
林哥道:“楊羽,林哥現在是悔不當初,好後悔當初贏得錢,沒有將你的錢先還了,以至於弄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楊羽心中更加肯定,他是要拖延借款的事情,恨得只想生啖其肉喝其血,面上依舊是一副平淡的表情說道:“林哥爲什麼這麼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哥哎地嘆了一聲,說道:“別提了,都怪我利慾薰心,只想着將所有錢拿去炒股,狠狠賺一大筆,哪知道股市無情,今天股市動盪,我買的那支股票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我現在是傾家蕩產,身無分文了!”
楊羽聽他竟然說他身無分文,想起他之前口口聲聲保證一定準時喚還錢的承諾,一股火直衝頭頂,差點當場爆發出來。
他心底長呼一口氣,極力強忍,就在這時,又聽林哥唉聲嘆氣地道:“人家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果然不錯,我今天的股票才跌了下去,徐公子就找上門來,讓我抓緊時間把承諾的錢全部湊到位,否則就要一拍兩散,我們當場大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我還聽說,徐公子找了新和社的人準備砍我,人現在就在我的夜總會對面。楊羽,你可要再救林哥一次啊!”
楊羽聽到他最後一句,眼睛忍不住瞪圓了開來,人可以無恥,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他還來跟自己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