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和傑哥走到總堂大門口,正要轉進大門去見六哥們,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傑哥回過頭說道:“你的電話還沒有打完?要不要先接電話?”
楊羽心想這個時候多半是張大炳打電話過來,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怎麼能接電話?當下掏出手機,掛斷了電話,笑了笑,說道:“是一個無聊的人打來的騷擾電話,接不接也無所謂。”
傑哥笑道:“什麼人這麼大膽,連你的騷擾電話也敢打。”轉頭跨過門檻,進了堂屋。
楊羽隨即跟着傑哥進了堂屋,一進堂屋就聽六哥等人的聲音從側屋傳來,知道六哥們在側屋等自己,當下轉身往側屋走去。
跨進側屋,先是打量了一眼屋裡的情形,果然不出所料,鷂子社天地風雷火電六堂的堂主都已經到了,林哥坐在正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現在的林哥和剛纔在鞍山見到的時候來了一個大變樣,左手吊着繃帶,臉上有好幾條傷痕,有些狼狽。
“哼!”
楊羽一走進來,林哥就冷哼了一聲,冷冷盯着楊羽,似乎恨不得將楊羽吃了。
雄哥之前好幾次被楊羽弄得沒有面子,最樂意看到楊羽吃癟,今天見到林哥和楊羽鬧翻,自然非常高興,少不了幸災樂禍,林哥的冷哼聲還沒有落下,他就拖長了音調大聲道:“喲!這不是咱們羽哥嗎?今天怎麼垂頭喪氣的,沒以前有精神了?”
楊羽看了雄哥一眼,恨不得一巴掌將他嘴巴給打爛了,讓他永遠說不出話來。心知這時候不好再和雄哥爭吵,徑直向六哥、威哥、顯哥等人打了招呼,但沒有向雄哥和林哥打招呼。
六哥等楊羽和衆人打完招呼,說道:“楊羽,今天晚上叫你過來,是有事要問你。”
楊羽心中一凜,暗叫來了,面上淡淡一笑,說道:“六哥請問。”
六哥嗯了一聲,看向林哥,說道:“林哥剛纔跟我說,你帶人去砍他,讓我幫他做主,你現在來回答我有沒有這件事情?”
楊羽心知今天晚上任南叫自己的名字,不止是林哥一個人聽到,想要抵賴不大可能,當下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
六哥臉色略沉,打斷楊羽的話,說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好。你知不知道咱們社團的規矩?”
楊羽咬了咬牙,說道:“知道。”
六哥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咱們社團首要強調什麼?”
楊羽道:“團結社團裡的兄弟,一致對抗新和社。六哥,我……”
六哥再次打斷楊羽的話,說道:“既然知道你還帶人去砍林哥,你們之間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有什麼糾紛和矛盾就不能和平解決?”
楊羽聽六哥越問自己越是被動,暗一鼓氣,決定指控林哥,轉被動爲主動,望着林哥說道:“六哥,我和他雖然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但這個人勾結新和社的人,想要謀奪我的財產,難道我就不該反抗?”
“胡說!”
林哥沒有吊繃帶的右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跟着手指楊羽,道:“楊羽,你他麼的不要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和新和社的人勾結?不就是因爲那五十萬嗎?我只不過是不能按時還你錢,又不是不還你,你至於集合小弟來砍我?”
楊羽冷笑道:“林哥,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是不是心底有鬼?”
林哥冷笑道:“我心底有什麼鬼?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南門混了,我要跟屯門山的人,還需要等到今天,笑話!”
楊羽聽林哥的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出來,說道:“那可說不準,說不定以前沒有跟屯門山,只是因爲價錢不到位,現在價錢到位了,自然……”
林哥怒道:“自然什麼?你他麼的有證據就拿出來,沒證據少他麼的信口雌黃!”
楊羽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有些人炒股輸了錢,沒有辦法,所以就和新和社的人勾搭上了。”斜睨林哥,說道:“林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林哥臉色一變,隨即迅速恢復正常,冷笑一聲,說道:“楊羽,你他麼說那麼多,還不是憑空猜測?這樣的話,老子也會啊,我還可以說你和趙萬有一腿呢。”
楊羽聽他倒打一耙,反指自己和趙萬勾結,怒道:“我怎麼可能和趙萬有一腿?純粹胡說八道。”
林哥冷笑道:“你也知道是胡說八道?你說我和新和社勾結就不是胡說八道?”說到這忽然嘿嘿地冷笑幾聲,續道:“我明白了,你兜來兜去就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楊羽,你他麼真是狡詐啊,大家都差點被你騙了。”
楊羽道:“我騙大傢什麼了?”
林哥道:“你騙大傢什麼難道你不清楚?今天本來是請大家來評判你以下犯上,帶人砍我的事情,現在竟然扯到我身上了,你小子這本領厲害啊。”
楊羽心中一凜,隨即挺胸說道:“今天難得大家都在,正好把所有的話都放開了說,有什麼不對的?”
林哥正要說話,六哥乾咳一聲,說道:“你們兩個都住口,照你們這樣吵下去,就是再吵個三天三夜也未必有結果,還是我來問吧。”說完轉頭望向楊羽,說道:“楊羽,你說林哥和新和社勾結有沒有證據?”
楊羽剛纔沒有接張大炳的電話,不能確定張大炳有沒有將貨給任南,更不能確定栽贓嫁禍的計劃是否順利,當下一怔,隨即略一權衡,說道:“我只是猜的。”
六哥皺眉道:“沒有證據?那就是不能肯定了?不能肯定的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知道不?”
楊羽見六哥這麼說,只能附和道:“是,六哥。”
六哥又轉頭看向林哥,問道:“你說他和趙萬有一腿,又有什麼證據?”
林哥看了楊羽一眼,悻悻然道:“沒有,我只是舉個例子。六哥,今天晚上是說他砍我的事情,社團如果不能主持公道的話,那我們就只有私下解決了。”
六哥面上略有不悅之色,林哥的話有些挑戰他老大的威嚴,隨即斂去,點頭說道:“我正要處理,今天社團裡的老大都在現場作見證,保證誰也不會吃虧。”說到這,低頭沉吟起來。
楊羽看六哥的表情,心中非常緊張,生怕六哥再擡頭說話的時候,宣佈將自己革除鷂子社,並以家法嚴厲處分自己。
六哥淡淡道:“你們兩個是因爲借錢的事情起的糾紛是不是?”
“是,是因爲欠錢的事情。我的股票虧了,今天晚上打電話約他出來,就是想商談延遲還款的事情,誰知道他表面答應得很好,說可以讓我延後幾天還款,我也當了真,沒有什麼防備。誰知道一走出酒樓,就遇到他帶人來砍我,還戴口罩、帽子假冒無良的人。哼!要不是我林哥理智,不然早就學某人帶人過去砍人了。”
六哥的話才一說完,林哥就一口氣將一大段話說了出來。
他這段話說得非常狡猾,將他自己說得好像是一個弱者,欠了楊羽的錢還不起,就被楊羽帶人砍了,加上其是楊羽老大的身份,雖然沒有裝可憐的表情,卻讓人油然升起同情心,是啊,一個老大淪落到向小弟借錢已經很不堪了,還因爲無法及時還錢被小弟砍,那是何等的可憐?
楊羽聽到林哥的話,肺都快要氣炸了,他說過延遲幾天還款?自己答應他了?嗎的,這狗日的血口噴人的功夫簡直到家了,說得一板一眼,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楊羽,林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六哥看向楊羽問道。
楊羽強壓心中怒火,儘量以平和的語氣說道:“他純粹在胡說八道,他今晚找我是談那筆錢的事情,不過卻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延遲幾天還我錢,而是硬要拿他KTV的股份抵債。”說到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張大炳說徐華和吳鴻文關係很好,那麼可不可以從林哥和徐華合作的事情來側面證明林哥和新和社勾結?
想到這兒,心中一喜,急忙說道:“六哥,還有件事可以證明他和新和社的人勾結。他那KTV是和煤炭工業局局長的兒子徐華合夥開的,據我所知,那個徐華和吳鴻文走得很近,所以……”手往林哥一指,續道:“所以他根本早就和吳鴻文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