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濰走上臺階之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咋咋呼呼的,而是盛氣凌人的掃視着我們,目光看見二哥之後,他才露出了一個笑容:“哎呀,這不是張弘文的黃金搭檔嗎?怎麼,現在張弘文死了,你接替他的位置,出來當社會大哥了?”
“就算弘文不在了,我收拾你們這羣社會上的小渣滓,還算個事啊?”二哥愛答不理的回了一句,隨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怎麼的,真想在這整一下啊,呵呵......扈濰,我真沒想到,就連你這種當初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哥叫着,連吃飯都坐不上前三排桌子的小B崽子,也敢這麼跟我對話了...你既然認識我,那你就應該知道,在於振生的KTV門口,你只要戳我一手指頭,會是個什麼下場。”
扈濰面對二哥的問題,也是笑而不語,隨即把目光停留在了史一剛身上,看見史一剛身上破破爛爛的裝束,他不屑的笑了笑:“我扈濰這輩子,什麼事都幹過,就是不跟要飯的打架,跌份!磊磊,走了,晚上還有正事呢!”扈濰說完話,帶着磊磊他們就要走。
“濰哥,走也不差這一會半會的,你等我收拾完了他!”磊磊聽見扈濰的話,就向我走了過來。
“算了!”扈濰想了想,伸手就把磊磊攔住了,隨後看着二哥笑了笑:“只要他們一直湊在一起,咱們就不愁以後見不到面,走了,別在這鬧事,一會麻煩起來,影響到晚上的事情就不好了!”
磊磊聽扈濰這麼一說,無奈的點點頭,就跟在了扈濰身後,因爲我們擋在臺階前面的位置,他們下樓梯,就必須得經過我們,扈濰把手搭在胸口的衣服上,帶着七八個人,邁着大步就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二哥也微微擡了下手,我們就把路給讓開了。
“喝...呸!”老七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一口黏痰就吐在了我的衣服上,我猛的扭頭,咬牙跟他對視着,但還是忍着沒動手,我不知道磊磊他們這些人,爲什麼會這麼恨我,但看見他們一個個熟悉的臉龐,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們當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頭猛然刺痛了一下。
‘啪!’
磊磊看見我瞪着老七,突兀的伸手,在旁邊就給了我一個嘴巴子,我瞬間回神,看着磊磊,徹底急眼了,提起刀就要還手。
‘刷!’
剛走了兩步的扈濰停住腳步,搭在胸口的手一下掏了出來,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直接頂在了我的腦門上,我感受着冰冷的槍口,頓時一愣,邊上的阿振和史一剛,剛邁了一步就停下了,隨後被老七身邊的人,幾下就打倒了。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見扈濰拿出了槍,也感覺事情要鬧大了,都怕被誤傷,很快也就都散開了,說實話,憑我對扈濰的瞭解,他能隨身帶着一把槍,我一點都沒感覺意外,讓我詫異的是,他竟然敢在昨日重現門口,衆目睽睽之下就把槍掏出來了,磊磊看見扈濰掏槍把我頂住了,反手對着我臉上又是一巴掌:“狗籃子,我打你,你還有脾氣啊?”
“......!”面對磊磊的質問,我一句話沒說,擡刀就要還手,不是我有挨子彈的魄力,而是因爲我真的承受不住這種侮辱了。
‘刷!’
身邊的二哥在我擡手的瞬間,一下就把我的手腕按住了,對我微微搖了下頭。
“呵呵!”扈濰看見二哥的動作,嘲諷的笑了笑,隨後看着我:“你記住,你在成長的時候,別人也在成長,別以爲你認識了兩個大混子,就可以在安壤橫着走了,我們這些人,只要在安壤一天,你就消停的給我眯着,還有你!”扈濰又看向了二哥:“你是不是以爲,甘楚東真的可以在安壤隻手遮天啊?”
“你拿着一把破槍兇我,一點用沒有,你要是有這個魄力,那你就開槍乾死我,至於我大哥行不行,你可以試試!”二哥對扈濰手裡的槍視若無睹,不卑不亢的開口。
“放心,咱們會有機會試試馬力的,而且用不了多久!但是我相信,最後跪着的一定是你們!”扈濰用手裡的槍口推了一下我的腦門,隨後對着奧迪那邊揚了揚下巴:“磊磊,走了!”
“你記住,從今天開始,別讓我在安壤市裡見到你,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磊磊罵了我一句之後,跟在扈濰身後就走了。
“走了,走了!”老七揚眉吐氣之後,笑容洋溢的對身邊人揮了揮手:“我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喝醉酒之後艹姑娘,但比艹姑娘更有意思的事,那肯定就是痛打落水狗了,哈哈!我今天肯定能睡個好覺,舒服,太舒服了!”
“七哥這小語言,的確精闢!”邊上那個幾個小夥,也嘻嘻哈哈的跟在老七身後,他們一行人開着兩臺車,大搖大擺的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我餘光也掃到了KTV大廳裡面的那些圍觀羣衆,他們看向我們的眼神裡面,有不解、有好奇,自然也有事不關己的冷漠和對於弱者的同情,感受着這些目光,我臉上火辣辣的,不知是因爲磊磊的兩巴掌,還是我被撕裂的自尊,更或者是因爲我心裡早已不願承認,卻無法忘記的兄弟情義。
“沒事吧!”二哥看見我落寞的臉色之後,拍着我肩膀安慰了一句。
“二哥,他們這麼做,也太JB欺負人了,康哥不是在樓上嗎,你去跟康哥說一聲,讓他幫幫忙行嗎?只要康哥開口,肯定能把冷磊他們這幫人全給歸攏了!”阿振氣的全身哆嗦,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我他媽的今天就是沒帶刀,不然我肯定跟拿槍那個傻逼幹了,艹他媽的,我就不信他敢整死我!”史一剛在打架的過程中被撕扯了兩下,身上的破軍大衣裂縫更多,身上白花花的一片棉花。
“他會開槍的!”我憑着對扈濰的瞭解,輕聲說了一句。
“就算被一槍崩死,也比讓人按着打強啊!剛纔要不是怕他傷到你!我肯定跟他拼了!”史一剛擦了一下鼻血,憤憤不平的看着我:“飛哥,那個索強不是你弟弟嗎?怎麼剛纔咱們捱打,他連攔都不攔一下呢。”
“算了,不提他了!”剛纔我們動手的時候,強子就站在一邊,全程都沒正眼看過我,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們小的時候,強子因爲老是喜歡吹牛,所以總被家屬院裡那些比我們年紀大的孩子欺負,每次他捱揍之後,都會去我家找我,我也每次都是義無反顧的跟他去報仇,雖然負多勝少,但我一次都沒跑過,也沒推脫過,強子從小就對我說,等他長大了,一定會報答我,我一輩子都是他哥,他也一輩子都是我弟弟,到了最後,他對我的報答就是,他在看着我挨嘴巴子的時候,做到了熟若無睹。
“行了,在社會上混,誰還沒有個吃虧的時候啊!”二哥看見我們三個垂頭喪氣的樣子,開口笑了笑:“都打起精神來,別跟個鬥敗的公雞似的,大家都在社會上混,山不轉水轉,這個場子,將來我一定給你們找回來,但絕對不是現在!”
“爲啥呢?”史一剛不解的問道。
“我認識這個扈濰,幾年前弘文風頭正盛的時候,不少人都會找弘文去處理一些事,那時候扈濰還不入流,屬於那種拿錢辦事的小混混,沒想到才這麼幾年,他也混成了有槍有炮的一號人物了。”二哥說完扈濰的事,又頓了一下:“東哥最近有不少事要做,你們雖然是新加入進來的,但肯定也得往裡參與,這段短時間咱們的所作所爲,會直接關乎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在這種緊要關頭,咱們一定不能給東哥樹立新的敵人,免得節外生枝!”
聽完二哥的話,我認真的點點頭:“二哥,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對於剛纔這件事,其實我心裡也沒有多大的委屈,只是剛纔這羣人,曾經我把他們一個個,都看作是我最好的兄弟,那時候,我願意爲了他們拋棄我的一切,既然他們不珍惜,那我也沒必要去強求,剛纔的事,我權當沒發生過,從今天開始,他們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搭理他們,但他們如果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我一定奉陪就是了!”
二哥聽完我的話,沉默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的開口:“坎坎坷坷、起起落落才叫人生,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走吧,上樓去,記住啊,剛纔發生的事,誰都不許告訴東哥,我也會告訴剛纔那些內保,叫他們別亂說話!”
“對,走吧,狗咬咱們一口,咱們又不能去咬狗!”阿振呲牙一笑,跟我們一起向KTV裡面走了進去:“快帶我們去見見東哥吧,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一會進了房間,你們都別亂說話昂,今天到場的,都是康哥的朋友或者手下,這些人都是社會上的大混子,脾氣怪異的很,萬一那句話說錯了,過後你們自己承擔!”二哥看着滿地掉棉花的史一剛,格外強調了一句:“尤其是你!”
“哎呀,放心吧!”史一剛滿不在乎的擺了下手:“不就是過香堂、拜山門麼,我有個舅爺爺年輕的時候,在山裡當過好幾年的土匪,我過年在老家帶這段時間,沒事就聽他給我講綠林上的那些事,對於這裡面的規矩,我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