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倫在電話裡含含糊糊、閃爍其詞的表現,讓李羣心裡一沉,冰雪聰慧的她立馬猜到,張伯倫現在這種狀態,要麼是喝醉酒了要麼是遇到棘手問題,尤其是聽到張伯倫後面那些話,她更慌張了,那簡直就是在交代後事
李羣當機立斷,直接掛斷電話,然後她先給比盧普斯打去電話問他是不是和張伯倫在酒吧裡喝酒,她祈禱張伯倫是喝醉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給她打電話,而且暗暗發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她就不和張伯倫計較了,只要他安全就好。
但比盧普斯的回話讓她失望了:“我和一些夥計確實在酒吧歡度聖誕之夜,不過不在啊,我們在更衣室裡就分開了,不願意來酒吧,堅持要陪你們一起過聖誕,所以我們就讓他自己回家了。怎麼了,李,還沒有回家嗎?”
李羣忘了自己是怎麼回覆比盧普斯的,她草草的掛斷電話,讓雪莉照顧娃娃,顧不得穿上禦寒的衣物就開車向最近的警察局衝去。她知道自己說話可能沒有用,於是打電話給了薇妮,戈特利布家族在加州本地還是很有力量的,不管黑道白道都得賣他們家族幾分面子。
聽到李羣說張伯倫可能被綁架了,薇妮大吃一驚,她快速感到李羣所去的警察局,值班的警員不想在大冷天的夜晚外出,尤其是今晚是聖誕夜,他被派來值班已經夠倒黴了,當然不願意外出。儘管張伯倫是個名人,可按照法律規定,只有當人失蹤四十八小時的時候警察局才能介入,而這警員很確定,半小時前的比賽裡他還看到過張伯倫。
他認爲張伯倫應該是打完球跑去找骨肉皮嗨皮去了,這小娘們想要捉姦,就拉着自己想讓他去墊背,他又不傻,怎麼會這麼被利用呢?至於說綁架NHAI球星,哈哈,這一點都不好笑,美國還沒發生過這種事呢,誰缺心眼的去綁架膀大腰圓的職業運動員?有那能力和精力,不如去綁架那些老的都跑不動的富翁。
薇妮火爆脾氣在寒夜中尤其清晰,李羣和那警員交涉良久,等薇妮來了之後兩句話不合她就開始拍桌子。
今夜因爲是聖誕夜的原因,警察局只有幾個值班人員,其他人都放假休息了。這樣空曠的房間裡,只有薇妮的咆哮聲再屋子裡迴盪,終於有人受不了,睜着朦朧的睡眼從二樓衝下來吼道:“上帝啊,今晚可是你兒子的生日爲什麼有人不去慶祝節日反而來警察局鬧事?我敢打賭他一定是瘋了……呃,是你們?”
李羣定睛一看,頓時有些高興,來人她和薇妮都認識,正式曾經把張伯倫誤當恐怖分子抓起來過的那個AT舊金山地區特種戰術中隊的中隊長斯杰特上尉。
斯杰特看到李羣和薇妮就隱隱蛋疼,舊金山誰都想和明星張伯倫接觸,除了他斯杰特,兩次遇到張伯倫他倒了兩次黴,第一次是誤抓張伯倫然後從上尉降爲中尉,第二次就是奉命來逮捕娃娃結果沒能帶走人被警察局長德蘭-扎裡扎布穿了小鞋直接由AT調到了檔案室。
這次又相遇,斯杰特覺得按照前兩次的節奏,自己搞不好會丟飯碗。
但現在的問題是,雙方已經面對面了,他想走都走不了。
果然,李羣一把抓住他,焦急的說道:“斯杰特上尉,請您幫幫忙,遇到了問題,他很可能被人綁架或者如何”
斯杰特咧了咧嘴,他圓滑的攤開手無奈的說道:“很遺憾,李小姐,我現在已經不再是AT特種戰術執行隊的指揮官,我只是一名管理檔案的文職人員,就和那些打掃衛生的人差不多,所以我想我幫不到你。”
說完之後斯杰特就想走人,薇妮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扔給他,斯杰特狐疑的接了電話,那邊一個威嚴而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上尉,去行駛你的職責,按照薇妮小姐說的去做”
“是,長官”斯杰特下意識的挺直身軀高聲喝道,很快那邊掛了電話,他這時候才感覺懊惱,但是晚了。
斯杰特一向認爲自己是個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是他的行事準則。
向值班警衛要了警車的鑰匙,斯杰特帶着兩女直奔停車場,薇妮鬱悶的說道:“你們警察能不能腦子靈光一點?開着警車是唯恐擔心恐怖分子認不出你們的身份嗎?我們有車,速度更快”
斯杰特冷冷的說道:“你的車上有槍支補給嗎?你的車子更聯繫上警務中心申請援助嗎?你的車子能暢行紅燈不被交警抓嗎?如果不能,那就閉嘴,跟我上車”
“只有你一個人?”李羣猶豫的說道,她看斯杰特臉色不愉快,就急忙補充道,“我不是小看您的能力,上尉,只是我認爲綁架了的可能是一夥人,而且我瞭解他雖然沒有受過專門訓練,但格鬥水準是不差的,既然他連反抗餘地都沒有,那說明對方很可能有讓他連防抗之心都生不出來的重武器”
斯杰特剛硬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讓李羣心悸的微笑,他眯着眼說道:“那樣最好,女士們,那樣最好,我現在就是擔心這只是誤會或者他們實力太差勁,如果他們確實很強,那我的雷明頓NR70和MAI就有用武之地了。?”
開動警車,斯杰特直接將油門踩到底,藍白相交的帕傑羅吼叫一聲,如一頭蠻荒野獸般咆哮着飛射出去。
“我們先去哪裡?”斯杰特開車上路之後問道。
一聽這個問題李羣頓時傻眼,斯杰特AT出身學過心理學,李羣表情一變他就猜到了原因,頓時抓瞎道:“上帝,你他麼是玩我嗎?李小姐,麻煩你把事情搞清楚一點行不行?這可是聖誕夜啊”
薇妮也在撥打電話,她直接撥給了球館的保安室,問道:“有沒有看到離開球館?”
保安們知道薇妮大小姐的脾氣,幾個出口的保安互相一覈對,然後篤定的說道:“沒有,只有傑克老大他們的車隊離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李羣打張伯倫電話,結果一直佔線,薇妮揮手道:“直接去球館,我們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李羣驚訝的問道。
薇妮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應該還沒有離開球館,也就是說,綁架他的人也在球館裡,我已經通知了保安,之後的時間封鎖所有出口,在我們趕到之前出口不會放開。”
斯杰特將油門一踩到底,帕傑羅以超過一百邁的速度在夜晚的公路上飛馳
娃娃和父親把話說開,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張伯倫活動者僵硬的手腕,訕笑道:“您的格鬥技巧真不錯,剛纔我還沒反應就被你放倒了,呵呵、呵呵。
娃娃的父親並沒有因爲張伯倫的誇獎而變化情緒,他沉默的點點頭坐到一邊,好像一個沉思者一般一動不動,張伯倫陪着他待了一會,實在受不了這沉默氛圍,就說道:“您貴姓?先生,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確實比較尷尬,他以前一直自稱娃娃的教父,結果現在人家的親爹來了,按輩分好像應該叫大哥,不過張伯倫看看對方的年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在心裡埋怨道格,收養娃娃的時候幹嘛不把女孩的年齡搞清楚?他一直以爲娃娃十一二歲,哪知竟然已經十五歲了,和雪莉一樣大
娃娃的父親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的說道:“謝謝你一直以來對娃娃的照顧,剛纔我……對不起”
張伯倫聳聳肩笑道:“沒關係,不打不相識嘛……”說到這裡他閉上嘴,剛纔好像是他捱打不是雙方對打。
“我叫李澤禹。”中年人又說道,張伯倫看着他以爲他要說什麼,結果說完這話他閉上嘴巴再次陷入沉默。
娃娃和他老子平時在家裡一定很悶,張伯倫腹誹,他努力挑起話題改善兩人的關係,他感覺自己目前還不是很安全,同時暗罵球館保安不給力,停車場的燈壞了這麼久,也沒個人來維修。
“那個,李叔你好,據我所知,娃娃這個名字好像是我的朋友給她起的,難道她以前也是這麼叫?”張伯倫自己找話題,算是沒話找話說,確實,據道格給他的信上說,娃娃這名字就是他給起的。
李澤禹擡頭看了看張伯倫,低下頭悶聲悶氣的說道:“你是說那個爛好人黑小子?不,娃娃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道格竟然認識李澤禹?或者說,兩人起碼應該見過吧?爲什麼他從來沒有提過還說娃娃是孤兒?張伯倫覺得裡面有故事,不過李澤禹不再說話,他又陪伴一會,實在受不了,就呼喊他一起上車離開。
李澤禹沒什麼話,徑直坐到了駕駛座上,張伯倫故意打趣道:“你會開車嗎?”
李澤禹認真的點點頭,道:“坦克也會開,不過主要對俄羅斯的T系列比較熟悉,你們的艾布拉姆斯我開不好。”
張伯倫沒話說了。
車子開出球館,張伯倫向保安示意拉起起落架,這時候保安門打開,一個穿着球隊制服的黑人大踏步走了過來。
“嗨,你還好吧?”黑人問道。
張伯倫沒注意,以爲是剛來的保安,就沒有好氣的說道:“好個屁,你們的工作是怎麼於的?我差點掛在停車場裡你知道嗎?”他一揮手,手掌上沾染的斑斕血跡就出現在燈光下。
看到那黑人,李澤禹的身軀下意識的挺直起來,黑人似乎有些疑惑,他看看張伯倫的樣子,然後又看了看駕駛室裡的李澤禹,舔了舔厚厚的嘴脣說道:“你開的這輛車是莫羅先生的,是吧?剛纔莫羅先生打過電話來,說車子的變速箱有些問題,你們最好先下車檢查一下。”
張伯倫沒有多想,鬱悶的叫道:“不是吧?他媽的難道這就是好事多磨?
黑人伸手拉向駕駛室的門,李澤禹猛然打開車門鎖一腳踹了上去,削瘦強壯的身軀如毒蛇出洞跟着探出,左腳一落地扭腰擡起右腿就劈了出去,與此同時右拳緊握呼嘯出擊,右腳在黑人身上一踹之後立馬收回,真正主攻的右拳向他面門砸去。
強壯黑人反應也很快,他架起雙臂先擋住李澤禹的彈腿,接着手臂向上格擋擋住了對方的右拳。李澤禹攻擊極快,彈腿出拳之後他雙腿一曲身體跳起,向前一傾接着曲起左肘向黑人掃去。
車裡的張伯倫目瞪口呆,這又是搞哪一齣?真不愧是龍生龍鳳生鳳啊,娃娃的暴力原來是有血統傳承的,那黑人保安又沒惹到李澤禹,後者怎麼直接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