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見華容臉色有所緩和,不急不徐的又道:“好啦好啦,母妃知錯了就是。”說完,手上多了一隻玉鐲子,笑吟吟的遞給白朮,道:“白姑娘莫嫌棄,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話罷,拉着白朮的手,將鐲子放在她手上。
“行了,華兒想必也許久未見白姑娘,我這裡就不留你們了。以後白姑娘得了空,時常進宮來找本宮玩,解解悶也好。”婦人說罷,便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華容拉着白朮直接踏出屋,臉色有些深沉。
白朮一路上被他拉着離開富麗堂皇的屋子,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他們擄進了皇宮!
只是從剛纔開始一直都被那個自稱本宮的婦人,也就是華容母親的話弄得有點頭暈暈的。總覺得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等等~華容,你母親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白朮回過神,連忙拉住華容,問。
什麼喜歡的人啊!婚事啊!兒媳婦的,正妃側妃這些也就算了,送個鐲子又是幾個意思?她讀書少,但也別玩她啊!
“嗯。誤會深了。”華容回頭,意味深長的笑道。
“哦。”白朮舒了口氣,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到離開皇宮,來到華容的府上,她纔想起來,“不對,你母親說你喜歡我,還說什麼要娶正妃什麼的,還送我個鐲子!你說,她這哪裡是誤會?”
“先別說這個,我有好多話要問你。”華容溫柔的看着白朮,說。
“不行,先把這事說清楚。你母親派人擄我這事就先放一邊,她那話是什麼意思?”說到這裡,滿臉不可置信的指着華容,說:“你該不會是喜歡哪家姑娘,又不好意思跟你母親說,所以謊報我的名,把我當成擋箭牌吧?”
華容苦笑,“我有這麼無聊?”
“那你……真的喜歡我?”白朮有些哆嗦的問。總覺得吧,這事兒怎麼那麼不靠譜呢!
華容凝了凝,半晌,說:“你覺得呢?”
白朮看着華容凝神的樣子,分辨不出他是不是認真,或是開玩笑。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歷害,似要破胸而出。
這一刻,她忽然不敢回望華容,頭慌忙的低了下來,兩隻手不自覺的相互拉扯扭動。腦子裡有些亂糟糟,很想聽到他的回答,卻又忍不住想要逃避。
華容見白朮垂頭,神情慌亂的樣子,半晌,認真的問:“白朮,你覺得我以前對你怎麼樣?”
“額,很好。”白朮依舊低着頭,回道。心卻跳得更厲害。
“那在你看來,這是哪一種的好?同門之好?朋友之好?還是,男女之好!”華容問。
“……都,都有吧。”
“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是男女之好。我喜歡你!”
白朮只覺得華容的嗓聲柔成了水,讓她溺在其中不可自拔。他說,他喜歡她!
“我聽嶽玲說,你是隨未婚夫一起來的泰吾國。”緊接着,華容的聲音深沉的說。
“哈?”白朮呆若木雞,華容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我想說,哪怕你有未婚夫,只要你們沒成婚,我也不會放棄喜歡你。”華容說。
白朮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華容說的是什麼,“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沒有未婚夫啊!”
天吶,這是多麼大的誤會啊!這個藏婁,差點誤了她的終身大事!
“嗯?”華容不解。問:“你留信給嶽玲,讓她交給我,說是來泰吾國。而嶽玲也親眼看到你跟你的未婚夫來泰吾國的!她還說,你的未婚夫,實力很強,莫名的進入雲殿之城。還,救了你。”
白朮腦子稍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忙解釋道:“是有那麼一個人,但我跟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至於未婚夫,只不過是當時我見彩雲國的八皇子凌霽寒那小子總是張口閉口說要娶我什麼的,我就當着他的面,藉機擺脫他的說詞。”
見華容還有些疑惑,白朮聾拉着腦袋,說:“反正,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沒有未婚夫。我跟他只是契約的關係,呃,就是上下屬。因爲他救過我幾次,爲了報答,我答應跟在他身邊五年。”
華容整個人都亮了,神采奕奕的笑說:“這可真是太好了。”心中的沉悶一掃而空,如雨後天晴般燦爛。
白朮微微笑了笑,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心跳的還是很快,不過被她用武力給鎮壓下去,瞬間恢復平靜。
“那麼,請你解釋下,你母親給的這個鐲子什麼意思啊?泰吾國皇子殿下?”白朮語氣有那麼些不懷好意。
華容一愣,尷尬道:“我不是有意隱瞞身份,只是之前出去行走,這個身份多有不便。原本想等你出了雲殿之城後再告訴你,哪知道你已經來了這裡。”
“這都是小事,你母親今日說什麼正妃側妃的?怎麼,你想娶我啊?”白朮問。雖說她對華容是有那麼一些好感,甚至有點喜歡,可是還沒到嫁給他的程度吧。
華容索性也不隱瞞,說:“之前我從彩雲國離開你,便是回來處理這件事。其實我在皇子中只能算是父皇喜愛的其中之一,母妃卻從小希望我能得到父皇全部的愛。她的心思我也理解,父皇年紀漸大,那個位置總歸是要傳給皇子的。母妃一直在爲此做努力,甚至拿我的婚事聯姻了不少臣子的家女。”
說到這,華容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苦澀。而後道:“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個位置!”
“呃……”白朮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突然聽到這麼勁爆,不對,是這麼私秘的宮闈之事,實在是有些無措。
華容還有一點沒說的是,他的母妃爲了替他謀劃,甚至不惜用白朮的性命爲威脅他。母妃是什麼樣的人,華容心裡非常清楚。她完全是一個爲了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
“白朮,我說的話你也別覺得太過有壓力。如今我也想清楚了,若想給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讓你能無憂無慮活得開心。也許,去爭一爭也沒什麼不好。”華容堅定的說。
可是,若要無憂無慮,也並不是非要走這一條路啊!白朮心中想着,面上笑笑,終究是沒說出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也許之前華容會選擇這條路是有她的原因。可是現在呢?那麼以後呢?她實在負擔不起這樣沉重的給予。
想到這,白朮收起笑臉,認真的問:“華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你母妃逼着你去爭。那你,會不會爭?”
華容想了許久,才道:“不知道,也許會吧。”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我放心多了。最起碼你以後失敗了,也不會指着我說:都是因爲你!”白朮鬆了口氣,笑道。
華容拍了拍白朮的頭,“傻瓜,無論什麼事,我都不會怪你。”
“話雖這麼說,可是,這個鐲子,你還是替我還給你母親吧。”白朮說罷,將手上的鐲子遞給他。
“收着吧。”華容道。
白朮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讓事實說她誤會。雖說你喜歡我,我對你也不是全無感覺。但是還不到要嫁給你的程度……而且,你是要娶什麼側妃之類的吧。”
很遺憾,骨子裡的固執,她這輩子只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會,我只會娶你。”華容認真道。
“那你母親逼你呢?既然是要爭那個位置的,那麼勢必會要一些權巨的支持。聯姻便是最好的途徑,這點你比我更明白。”白朮說。
“白朮,你要信我,哪怕她們入門,我也不會踏進她們的房門。你應該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華容說。
“我相信。”白朮說道。正因爲相信,所以才知道你會如何做。
華容你知不知道,你是個溫柔心善之人。也許你能做到不進任何女人的房門,但你一定會對她們心生憐惜!
“那你……嫁我可好?”華容有些緊張的問。
白朮搖了搖頭,“我對你還不到那種喜歡到可以嫁的程度!而且,我跟別人有五年的契約,不能離開他半步。”
“我可以等。”華容說道。
白朮不想在這個話題多做糾結,於是問道:“分開這麼久,你最近如何啊?對了,我現在在諾德學府修習,立志要在三年之內看完藏書館的全部藏書哦!”
“呃。”華容一噎,被白朮這突如其來的轉換話題給鬧得有些心塞。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走,陪我去趟錢莊。”白朮說道。
“怎麼了?需要錢我這裡有。”華容說。
白朮搖頭,“去了你就知道了。唉,知道你是皇子殿下,窮得只剩錢了。”
華容無語,只好帶着白朮到錢莊。
華容的皇子府在南安城,離皇宮不遠。同樣,離繁華的街市場也不遠,不過一會兒就到了錢莊。
白朮取了五千金的金票,拿出其中四張一千金面額的金票遞給華容,說:“喏,欠你的錢,三千五百金,剩下的五百金就當是利息。”
華容臉立即黑了,“你就爲了這事?”
白朮一臉理所當然,“對啊。欠債還錢,一碼歸一碼。我不喜歡欠人的錢,當然,也不怎麼喜歡別人欠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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