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衆人的心思不由一動。
因爲秋意寒的身份曝光,致使他們認爲唐重也來頭不凡。公主一定要配王子的嘛。不然的話,兩人怎麼會摟摟抱抱那麼親密的在一起?
所以,在確定了秋意寒的身份後,把秋意寒安排住在休息室茶水果品伺候着的同時,也只是把唐重關在單間沒有再對他進行審訊。
甚至,他們連疑犯的學校老師都沒有通知。
萬一這小子的家人不願意把家醜外揚出去呢?他們這麼做不是自找苦吃?
再說,一旦這件事情傳播出去,那麼,他的家人操作起來就要格外的耗費一些心思力氣。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他們是完全站在唐重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啊。
可是,現在這個叫威廉的年輕人說他不認識唐重。他不認識唐重,那就證明黃超副局長也不認識----對他們來說,這件事情反而更加棘手了。
在李伯濤的帶領下,姬威廉和黃超等人來到警察局爲接待貴賓時專用的休息室。
秋意寒的身體窩在沙發的角落,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摔倒時額頭留下的傷口已經進行過處理,臉上卻還殘留着紫紅色的手掌印。
她的皮膚那麼嫩,唐重那一巴掌也着實不輕。
她的面前擺放着各式瓜果和零食,可是她都沒有看過去一眼。
李伯濤的工作做的很仔細,還特別安排一個年輕的女警察遠遠的坐着,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姬威廉輕輕的敲了敲門板,笑着喚道:“意寒。”
秋意寒擡頭,看到姬威廉站在門口,眼圈一紅,喊道:“威廉哥哥----我爸爸媽媽呢?”
“叔叔在美國開會,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趕回來。阿姨正從燕京趕過來,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外婆接到電話後急壞了,讓我趕緊帶車過來把你接回去。”姬威廉走到秋意寒身邊,憐惜的說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外婆還在家裡等着你呢,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
聽說可以回去,秋意寒趕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哭着說道:“我現在就回去。我要見外婆。”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我送你回去見外婆。”姬威廉笑呵呵的說道。
出了警察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秋意寒突然間想起什麼,說道:“唐重呢?唐重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他還要等一等。”姬威廉笑容溫和的說道。“警察還要找他問一些情況。畢竟,他是當事人。人也是他殺的。”
“威廉哥哥,你幫幫他好嗎?他是冤枉的。是那個壞道士想要殺我們----”秋意寒着急的解釋着說道。
秋意寒的擔憂表現更加深了姬威廉對唐重的顧忌,卻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過嗎?他是受害者,只是被動防衛而已。很快就回來了。你也是當事人之一,你是知道事情經過的。難道你還不相信他?”姬威廉說道,強制把秋意寒塞進了車子裡面,並幫她關上了車門。
姬威廉轉身和李伯濤握手,說道:“李局長,這邊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的律師溝通。”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說道:“到了明珠,一定要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謝謝姬先生。謝謝。”李伯濤躬着身體道謝。
“黃叔叔。我們回去吧?”姬威廉說道。
“回去。不過我就不和你坐同一輛車了。”黃超笑呵呵的說道,徑直朝着後面一輛奔馳車走過去。
當兩輛奔馳車前後發動起來跑得沒有了影子,李伯濤還站在站臺殷勤送別。
黃超副局長來去匆匆,除了李伯濤局長,其它的副手以及隊員連和黃副局長握手寒暄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心裡暗罵李伯濤吃毒食,但是黑臉警官姜凱還是走過來,問道:“局長,那小子怎麼處置?”
李伯濤擰眉思索。
按道理講,那位姓姬的年輕人即便不認識唐重,也應該幫忙說句話纔對。畢竟,秋家大小姐秋意寒和唐重是同一件案子的當事人,而且兩人的感情看起來還不錯。
可是,在自己問他的時候,他除了陰森森的說了一句‘我不認識’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他的態度是什麼態度?
敵視。
對。敵視。
姬威廉敵視唐重。
而且,剛纔下屬彙報說那個唐重和秋意寒關係密切,現在姬威廉對秋意寒的關心傻瓜都能夠看出來。
想到這一層關係,李伯濤就知道應該下達什麼樣的命令了。
他拍拍姜凱的肩膀,說道:“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定要把這件案子給辦仔細了。”
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意思就是說,秉公辦理了?
黑臉警官冷笑。心想,感情這小子一直在扮老虎吃豬----吃獅子。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被趕到二樓會議室的花明樑濤等人看着秋意寒上車離開,一個個的臉色更加難堪了。
“秋意寒的來頭不小。”樑濤說道。
“屁話。你看看她穿的衣服都是什麼牌子?你看看她手腕上的那隻鐲子是什麼質地?你和她比根本就不夠檔次,也就是一LV展架。”花明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要撐爆炸了。
他有身份又怎麼樣?有背景又怎麼樣?結果呢?還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權,一語定乾坤的才叫權。
錢,能上海下山的才叫錢。
無論是權還是錢,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行。
遺憾的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
“你有火也不能朝我發啊?”樑濤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氣。“老二惹上這樣的事情,你以爲我願意看到啊?我也想把他撈出來,可我做不到啊----我給我爸打電話,他說這邊他說不上話。你的來頭大,你倒是打電話找人幫忙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打?你怎麼知道我沒打?”花明抓着樑濤的脖子吼道。
樑濤看到花明扭曲的臉,心裡明白了什麼。
他拍拍花明的肩膀,說道:“盡力了就好。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花明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軟了下來。
他頹敗的坐在椅子上,說道:“秋意寒怎麼就這麼走了呢?秋意寒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觀瀾湖高爾夫球場。明珠市最高端的高爾夫球場。
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一個長相怪異的年輕人正在揮杆。
駝背、腳瘸,但是他打球的姿勢非常的標準。
一杆擊出,白球像是一隻漂亮的小鳥般飛翔而出。
然後,周圍幾個年輕人鼓掌叫好。
“遊少,你這球技可是越來越好了。”一個留着長髮梳着大背頭就跟《上海灘》裡面的許文強似的年輕男人奉承着說道。
“遊少有段時間沒出來打球了。還以爲你會留在泰北,沒想到你會到明珠來讀書-----我說以遊少的才華能力,有哪個老師能教得了他?還讀什麼書啊?出來跟兄弟們一起做生意好了。”
“遊少,你打球好好哦。教教我好不好?”一個身材高挑眼睛妖魅的女孩子走過來,撒嬌的說道。
“讀書不是爲了向誰學習。”遊牧笑着說道。“而是爲了瞭解知識。多知道一些,被騙的機率也就少一些----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滿心尷尬憤恨,卻還是嘻笑着說道是的是的,遊少說話就是有水平。
遊牧笑笑,一拐一拐的向球場代步車走過去。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在高爾夫球場穿西裝的有兩種人。第一,球場工作人員。第二,大人物的下屬或者保鏢。
很明顯,這個中年人屬於第二種人。
他附在遊牧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遊牧面無表情的傾聽。
“多大點兒事,用得着專門跑來彙報一趟?”遊牧笑着說道。
“我們記住少爺的每一句話。”中年男人沉聲說道。
“嗯。態度是好的。”遊牧點頭說道。“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來的忠誠,比那羣只知道用嘴巴舔屁股的傢伙要強多了。”
“謝謝少爺稱讚。”中年男人說道。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遊牧說道。“不管他的結果是什麼,我說的話總是要兌現的-----要是他在裡面企圖襲警或者想要逃逸,被打斷一條腿也沒有什麼不合適吧?”
“是的。”中年男人回答道。
“你去辦吧。”遊牧隨意的吩咐道。一件小事兒,一個小人物,他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是。”中年男人答應了一聲,轉身朝外面跑去。
那三男兩女圍了過來,大背頭出聲問道:“遊少,沒什麼事兒吧?咱們接着玩?”
“沒事兒。”遊牧擺手。“就是突然間記起一件事,吩咐人去把他了了。咱們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說話算話,一諾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