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誰也沒有想到,大塊頭大餅臉舉止滑稽的花明能夠唱出這麼深情動聽的歌曲。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沒有。現在只是清唱,他都能夠演繹的這麼好。要是有了配樂,哪豈不是和原唱差不多了?
一曲結束,大家熱烈的鼓掌。
“好。不錯。非常不錯。”李強神情亢奮,大聲喊道。
“唱得不錯。”學生會主席魏峰也微笑着說道。“這首歌聽着很有感覺。如果能夠被學校選中,在迎新晚會上唱一唱的話,說不定能夠帶起一股懷舊潮流。要是再給咱們系搶回來一個‘校園十大歌手’的獎盃就更好了。”
每年的迎新晚會結束後,學校都會評選出‘校園十大歌手’。以前的十大歌手名額都會被藝術學院、美術學院、外國語學院等藝術性強的院系霸佔。國貿系因爲人數衆多,也是一大勁敵。
心理學院系人少節目少,建系以來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份榮譽。
“咱們再看看其它人的表演。希望還能夠找到好苗子。”文藝部長高佳說道。“不過我個人的這一票是要投在他身上的。”
黃文雅臉色難堪之極。
還以爲這傢伙長的像小丑,行爲像小丑,表演起來也只是一個小丑。沒想到竟然能夠搏得大家這麼熱烈的掌聲。
不過,大家都說好,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說花明唱得不好----那樣的話,要麼別人覺得她這人腦袋有問題,要麼別人覺得她的品味有問題。
於是,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也跟着讚美了幾句。
一班只有花明這一個節目,表演結束後,就輪到二班。二班有一個清秀的女生唱《月光》,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唱《海闊天空》,還有兩個女孩子帶來街舞表演。特別是最後那個街舞表演動感火辣,極具觀賞性,又一次讓人眼睛大亮。
三班的學生帶來了一個吉它彈唱和一個單口相聲,那個彈吉它的男生唱了一首陌生的歌曲,他說是自己作詞自己編曲,然後自彈自唱,是一個全能型的創作型歌手。學生們對這樣的人才還是非常崇拜的。
李強和幾個學生會幹部商議了一番,決定把花明的《我是來自北方的一匹狼》,二班的街舞表演和三班那個吉它彈唱報到學校。這樣的話,三個班級就各有一個節目了。
李強又走到唐重面前,笑着說道:“我知道一班下午有兩節課。你在上課前問一下其它學生還有沒有人願意參加這個篩選。如果有的話,在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把人帶來找我,我再審覈一次。通過的,就把他們的名字和今天這份名單一起報上去。通不過,就只報今天這份名單。魏峰下午第二節課結束後要去參加校學生會會議,必須要把節目名單帶過去。”
“好的。謝謝李老師。”唐重感激的說道。他又對其它幾名學生會幹部說道:“不好意思,因爲我的耽擱讓你們久等了。今天中午就由我來作東,請大家吃一頓便飯。還請你們給我這次表達歉意的機會。”
“喲,有人要和我搶着請客了。”李強笑着說道。“好吧。咱們就給唐重這次機會。今天中午唐重請。下次我請。”
文藝部長高佳追問李強所說的‘下次’是指什麼時候,一羣人大笑。
一餐飯吃得其樂融融,大家的關係在酒桌上迅速的拉近。
午飯結束,唐重和花明走在返回寢室的路上。
“老二,知道黃文雅那眼鏡妞爲什麼一直針對你不?”花明嘴裡挑着一根牙籤,沒有正形的笑着。
“我還一直奇怪着呢。”唐重笑着說道。“我以前都不認識她。也和她沒有任何接觸,她怎麼對我那麼敵視?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花明嘿嘿的笑着,說道:“因爲她是魯一飛的女朋友。”
唐重一愣,這才釋然。
魯一飛企圖陰害唐重的計謀失敗後,被唐重凌厲的耳光抽得在班上擡不起頭。不僅僅沒有競選成功班長,連平時和他交好的幾個男生也漸漸疏遠。他現在成了班級裡的孤家寡人,平時都不見他和什麼人說話。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傢伙還挺有手段,不知不覺的就把二班的這位女班長給泡上了。
想必魯一飛在女朋友面前說過自己不少壞話吧,不然她對自己的恨意怎麼掩也掩不住?
“被一個女人記恨在心,還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唐重笑着說道。
“我以爲你會像以前那樣忍不住跳出來抽她的臉呢。”花明說道。“還沒看到過你打女人。真是期待啊。”
“-”唐重對花明這個變態真是相當的無語,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其它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解決?”花明好奇的問道。
“你把她從魯一飛手裡搶過來。”唐重說道。“黃文雅長得還不錯,應該符合你的審美觀吧?你提着兔子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他成了你的女朋友,就不會再刻意針對我了吧?”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得着寢室老大出馬?”花明推脫着說道:“讓樑濤上吧。那小子最近飽受挫折,咱們應該給他找一點兒動力。”
“行。那就由你去和他說這事兒吧。”唐重笑着說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兒事兒。”
花明衝過來一把摟住唐重的肩膀,說道:“老二,坦白交待,你是準備去見哪位啊?蘇山?秋意寒?還是焦南心?”
“你想的還真多。趕緊回去睡覺吧。”唐重拍了他一巴掌,罵道。
“唉。”花明嘆息着離開。“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快。現在的女生都喜歡長相猥瑣的男人嗎?一身正氣內心溫柔富有愛心的都沒人喜歡嗎?”
“-”唐重摸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現在不正常的時候也要比你正常一些好吧?
唐重穿過第二食堂,穿過情侶小道,穿過一片假山,往南大中心的明理湖走過去。
秋風漸涼,就連明理湖的湖水也變得冷洌幽深起來。沒有太陽,那湖面上的鱗光也消失不見了。
湖邊堆積着枯黃的梧桐樹葉,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唐重準備走向通向湖心竹亭的木橋時,發現有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從湖心向岸邊走來。
木橋不寬,如果是一對情侶攜手走過,倒也沒有什麼怪異。可是,這一高一矮兩個男人並排而行,而且那個個高的男人塊頭也極大,這就顯得木橋上有些擁擠狹隘了。只是兩人毫無察覺,或許,他們都不願意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後吧。
唐重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站在橋頭安靜的等待着。
橋面上的人也發現了等在橋頭的唐重,那個身材高大下巴長滿胳腮胡的男人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那個身材矮小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男人則是眼神微瞼。
兩個人走路,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一個龍行虎步大開大闔,另外一個則是輕拿輕放,溫柔細氣的多。
遊牧走到橋頭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只需要再往前跨一步,就離開木橋踏上了平地。可是,他偏偏就不跨這一步。
他不跨,唐重上橋的路就被他堵住了。
шшш. Tтkд n. C〇
已經站到岸邊的大塊頭轉身看看唐重,又看看遊牧,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咱們這是不是叫做冤家路窄?”遊牧居高臨下的看着唐重,問道。他站在橋頭,確實要比站在下面的唐重要高上一些。
“如果是站在我的角度,那就是好狗不擋道。”唐重笑着說道。
“真是有意思。”遊牧眯着眼睛冷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說過的話仍然有效。”
他指了指唐重的左腿,又指指唐重的右腿,說道:“不過,以前我只想要你一條腿,現在----兩條我都要。”
“你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了吧?”唐重譏笑着說道。“可是我現在還好好的。完好無損的站在你的面前-----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一個成功者最好是多做少說。事情沒有成功前就誇下海口,會對個人的形象損害很大。我想,這個道理你一定不懂吧?當然,你也算不得什麼成功者。”
“哈哈哈----”跟在遊牧身邊的大塊頭大笑起來,說道:“遊瘸子,看來你遇到對手了。人家很不給你面子啊。”
“不自量力的小毛蟲。也配做我的對手?”遊牧竟然沒有因爲大塊頭那句‘遊瘸子’生氣,雲淡風輕的說道:“認真一些。很多事情就解決掉了。”
唐重早就知道遊牧屬於那種睚眥必報的變態性格,但是他卻沒有因爲這個身高足有一米九五走起路來像是一座移動小山似的傢伙那聲‘遊瘸子’生氣。這讓唐重忍不住多看了大塊頭幾眼。
“我就不一樣了。”唐重說道。“當我做出承諾時,就一定會想辦法兌現。”
唐重指着遊牧那條唯一的好腿,說道:“保管好了。它是我的。”
遊牧的眉毛輕揚,眼裡帶着嗜血的殺意,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挑戰?”
“不。”唐重搖頭。“這是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