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當初那麼拼命的去阻攔楊小天,之後又那麼聽話的順着楊小天的意思去做事情,就是爲了保住六兒的命。
但是現在六兒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狡兔自然慌了神了。
不過狡兔終究是狡兔,是經過了很多這種緊急情況的人。在短暫的慌亂之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六兒雖然不省人事了,但是傷口也還在緩緩的流血。但是血液還是暗紅色的(鮮紅色的鮮血是動脈中的,而靜脈中的則是暗紅色),這說明六兒只是昏過去了,卻還沒有死。
只不過看這流出來的血量,如果不緊急救治的話,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狡兔也不是天生就當了副幫主的,而是從小嘍嘍一步步的爬上去的。雖然最終還是依靠前任老幫主臨死前的破格提拔,才能夠成爲羅安市內最年輕的高層。但是終究,狡兔也是經歷過那種在街頭上和敵對幫派的人面對面廝殺日子的人。
對於傷口的包紮,也是懂得一些的。先是在網上喊了一輛的士,而後就開始給六兒做簡單的包紮。
等到車子到了之後,狡兔直接抱着六兒從房間裡出來。
“兄弟,這……你當時喊車的時候,也沒說這送的是個帶紅的啊……”狡兔雖然會包紮,但是終究包紮的還是不是特別的嚴實。一滴滴的血,透過布條,往地上滴答着。
這樣看來,只要六兒上了車,那血肯定是會滴在車上的。這車是滴滴打車上喊來的,並不是的士,而是私家車。
如果車上被弄上血的話,到時候清潔起來的話,肯定是比較費勁兒的。
當然,這樣的乘客也不是不能拉,只不過這價格上,肯定是要比普通的乘客要多一點才行。否則的話,這就有點得不償失的了。
只不過這錢在網上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的,如果忽然漲價的話,對於他的聲譽會有所影響的。這坐車基本上都是一錘子交易,如果因爲這一次而導致自己的聲譽受到影響的話,這將來少賺的錢,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所以加錢的事情,一定要讓乘客自己去悟,而不能自己開口。
狡兔何許人也?
當初剛剛升爲副幫主的時候,狡兔就曾經和那麼多幫派的大佬們交流過,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狡兔單槍匹馬的過去和對方交談。雖然狡兔並沒有學習過心理學,但是對於人心的揣摩,卻還是很強的。此時在看到了的哥這副模樣,自然不難猜出來,他的心中究竟是在做着什麼盤算。
“好了,不用廢話了,我加一百。”狡兔的話,讓的哥司機很是開心。當然在臉上的話,卻不能表現出來。
“好吧,看老哥你這也像是挺急的,我就當一回好人了。”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對於狡兔遞過來的多了一百塊錢的車費,的哥卻毫不猶豫的就拿到了手裡了。
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不是?
既然已經收到錢了,的哥的態度也就好了不少。不過在半路上的時候,遇到了紅燈的時候,的哥還是很懂規則的停下來。狡兔催了好幾次,的哥都以要遵守規則爲由,堅持等綠燈。
狡兔無奈,只好又給了的哥五張百元大鈔,這才讓的哥回心轉意。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內。
但是等到了醫院的時候,狡兔卻發現,這裡的病房已經基本上安排滿了。僅剩的,也就有幾件高級病房了。
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內的醫生們,有不少的醫生都聽過楊小天的課,所以雖然醫學器材的配備依舊還是不怎麼好,但是醫生們的醫術,卻是提高了不少。
當然,醫術的提高,也導致了一些人的心裡發生了變化。
有一些醫術提升了不少的醫生,選擇了離開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投向了羅山盟所建立的私人醫院。
畢竟在那裡可以拿到的薪水,要比在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裡面可以拿到的,要多了好幾倍。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有錢人,都是在羅山盟所建立的私人醫院接受治療的。
只要能夠救治成功一兩個有錢人,那給的小費,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更重要的是,救命之恩可不是什麼小恩小惠。如果被一個有錢人給記住了,到時候自己有事情需要幫忙的時候,對方肯定不會開口拒絕不是?
所以相比於在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內堅持當醫生的操守,但是卻賺取的不過是勉強夠溫飽的工資,還不如到羅山盟這裡來當醫生多賺點錢,這樣將來結婚的時候,也好找到一個更好點的不是?
當然,也是有不少的醫生選擇繼續留守。因爲那些離開的醫生,隨着他們的離去,就自動失去了繼續聽課的資格了。而這些還沒有走的醫生,纔可以繼續聽課。
他們是真的很愛醫學,就像是陳述南一樣。他們雖然也和富裕完全不沾邊,但是隻要能餓不死,那就儘可能的多學習一點醫學知識。
更何況,楊小天所講授的醫學知識,還是現在很難學到的中醫醫學呢?
但是終究,有一點還是不能否認的——在羅安市內,當家做主的,是羅山盟。
當狡兔說出來了六兒的名字——陳軒的時候,掛號處的小護士的臉色驟然變了。
“這個……對不起,這位患者,我們不能救治。”看着面色焦慮的狡兔,小護士的眼中閃過了一抹不忍,但是終究,這一抹不忍,還是被壓制了下去了。
因爲有人已經說過了,如果這裡有人敢救治這個病人的話,那就做好他們的家人吃苦頭的準備好了。
醫生的指責是救死扶傷,但是終究真正可以做到這一點的醫生,又有幾個人呢?
醫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他肯定還是要先考慮自己的家人安全。畢竟說出來這一番威脅的話語的人,可是羅山盟的人!
所以縱然心中很是不忍,也很想將這位傷口還在滴答滴答的滴血的傷者救治一下,但是護士還是將心中的這個念頭給強行壓了下去了。
“爲什麼不可以?他還活着,他沒死!”狡兔的眼睛驟然眯了起來,身上陰森的殺氣噴薄而出。雖然遠遠比不上楊小天,但是嚇住一個小護士還真的不算什麼。
“呀!”小護士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她本來是可以去羅山盟所建立的私人醫院當護士的。但是羅山盟那裡待遇很高,但是能夠去那裡的人非富即貴。
而作爲醫院的護士,如果真的被病人給看上了。提供一點別的服務也是在所難免的。如果是高級病房裡面的病人,那如果真的是看上了護理護士的話,那護士還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所以那裡的護士雖然很多,但是老實姑娘卻是一個都沒有。
雖然羅安市第一人民醫院這裡的工資不算多高,終究卻還是可以圖個安心不是?
而這個小護士也是如此。
一個剛剛從衛校畢業的小姑娘,哪兒見過這麼兇的人?狡兔身上的氣勢噴薄而出,直接嚇得小護士從座位上癱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在聽到了這邊有尖叫的聲響發出來之後,正巧在外面巡視的陳述南旋即聞聲趕來。看着倒在地上的小護士,又看了眼被狡兔抱在懷裡的,傷口還在不斷滴血的六兒,陳述南的語氣驟然嚴肅了不少。
“爲什麼不給這位患者安排病房?”
“陳醫生,這位是……那個……”陳述南的語氣雖然也很嚴肅,但是因爲陳述南擋在了小護士和狡兔中間,這也讓小護士避免直面狡兔身上傳來的氣勢了。
小護士定了定心神,而後小聲說道。
“這個人,就是陳軒了應該……”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是同名同姓又同傷的人,就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了。
看着傷口還在不斷的滴血的六兒,陳述南的臉色也有點陰沉了。
他也姓陳,這個被狡兔抱在懷裡的小傢伙看起來最多也就是二十歲左右,頂天也就是二十一二而已。
本應該是最氣血旺盛的他,現在卻因爲失血過多,而膚色慘白。
這是失血過多導致的,雖然傷口看起來比較嚇人,但是隻要救治得當,再輸點血,保證營養跟得上,活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當然,會不會有後遺症,這一點陳述南就不敢保證了。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出手,因爲有人在半個小時前已經打電話說過了。如果有一個叫做陳軒的來這裡接受救治的話,不能去救他。
陳述南咬了咬牙,而後說了幾句謊。
大概就是在說,六兒已經失血過多,醫院的血庫儲量不足,根本無力救治六兒。如果真的想要救活六兒的話,還是儘快的去羅山盟所建立的私人醫院那裡。
在那裡的話,血庫的儲備是很豐富的,就算是一些比較罕見的血型,在那裡也是可以找得到的。
狡兔的心中不由的一片死灰,從這裡到羅山盟所建立的私人醫院,至少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更關鍵的是——他沒有那麼多錢!
而就在這個時候,狡兔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