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毫無目的的殷勤。
雖然自己是院長,但是約翰給予的待遇,也實在是太高了。正巧,楊小天也不是那種喜歡欠別人人情債的人。
現在自己提出來條件,如果約翰不同意的話,那這一次大不了就不治了唄。
“那就麻煩院長了。”約翰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
這麼對待楊小天,一來自然是因爲敬佩楊小天。無論是醫術,亦或者是教學能力,楊小天都是約翰所遇到的最好的那個。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確實有事情需要楊小天的幫忙。只不過香波特的事情,他已經有聽說了。自己主動提出,和讓楊小天主動提出。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是效果卻不一樣。
只不過約翰和香波特不同,兩人在家族中的位置都完全不是對等的。
香波特對約翰,一方面是欽佩和惺惺相惜。而另一方面,又何嘗沒有想要藉機上位的意思呢?
畢竟商人最不想接觸的就是幫派人員了——幫派想要進去不容易,而想要出來就更難了。同樣的,一旦和幫派合作了的話,將來真的有什麼事情,需要脫離幫派才能去做。那麼那個時候,他們所需要面對的困難,可是要比和幫派合作時候,所能夠享受到的方便之和還要多。
不是他們怕,而是嫌麻煩。
但是那僅僅是對於一些小幫派而已,畢竟大家族的話,本身就有自己的勢力。和一般的小幫派合作,最多也只是利用關係而已。畢竟拳頭大小直接決定的。如果自己的拳頭比不過對方,爲了一時之氣而莽撞送死這種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勇氣做的。
但如果這個幫派的勢力很龐大的話,那基本上不管是多大的家族,都不會想要和這樣的存在有瓜葛的。
就像是當初漁港的李慶承一樣,他所創造的財富,就算是在全世界內,也是名列前茅的。但是他的兒子依舊還是被綁架了,這並不是因爲他的勢力小,而是因爲對方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無視他財力的地步。
如果不是之後李慶承創立了毒牙,說不得李家的其餘人,還有可能會成爲其餘大幫派的綁架目標。但不是所有的大家族都有膽量去創建一個類似於幫派的勢力的。
大家族內的紛爭,比起王室紛爭並不遜色太多。一旦真的有這麼一個能夠推翻族長的組織存在的話。那麼這個組織,就一定要牢牢的掌控在族長自己的手中。
畢竟人心隔肚皮,除非可以找到一個完全值得信賴的人,代替自己去掌控這個組織。否則的話,這個組織很可能就會成爲讓族長倒臺的關鍵存在。
當初的李曉寒,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李慶承並沒有被殺掉,但是漁港最富裕的家族李家,卻也因爲李曉寒的鬧騰,而成爲了漁港歷史上的一朵水花。雖然曾經泛起來的挺高的,但是等到落下去之後,時間一久。除了可以在記載在案的文本上可以尋求到例假存在的痕跡外,老一輩的人老去之後,李家就連念想都沒有人記得了,也就意味着例假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這一筆人情債,一定要好好的從這傢伙的身上補回來。”目送約翰遠去,楊小天的視線從族長的身上一掃而過。
“楊先生,怎麼了?”能夠成爲一族之長,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雖然他剛纔一直都在思索別的事情,但是視線的餘光,卻一直都有在楊小天的身上。雖然楊小天僅僅是瞥了一眼,但是族長卻還是注意到了。
“沒什麼,走吧。”楊小天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
“這邊請。”被約翰吩咐國的那人,朝前面走了兩步,而後恭敬的半彎下腰,示意楊小天跟在自己的身後。
“躺下吧。”楊小天對着族長怒了努嘴,後者點了點頭,而後躺在了手術臺上。
“我需要一些東西。”
楊小天的口中說出來了一些東西,有藥材,也有工具。
“是。”楊小天說話的速度很快,但是旁邊的香波特也不是普通人。他點了點頭,而後就轉身離去。
“楊先生,我的身體……”諱疾忌醫,這種事情,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存在的。人對於未知的地方和事情,都會存在一定的畏懼感。而族長對於自己的身體,同樣也是如此。
因爲這樣,族長不想也不敢去醫院。他害怕自己的身體萬一查出來點兒什麼東西,到時候這身體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時候,這個家,也同樣會變得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但是人都是惜命的,所以現如今楊小天說他的身體,是可以治癒的之後。族長的心態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希望得到救治,希望讓自己的身體儘快的恢復。
權力,金錢,美色,是最能夠腐蝕一個人的雄心壯志的。當年意氣風發,大有指點江山氣慨的少年。經過了三十多年的磨練捶打,早就已經成爲了一個畏首畏腳的中年大叔。
他所希望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將自己手中的權力,繼續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上。
但是想要完成這個目標是需要有一副好身體的,如果身體一直都像是現如今這樣的話。過不了兩三年,他就必須將手中的權力交出去了——畢竟一個身體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去世的人,是沒有可能掌控住全局的。縱觀歷史上,有太多的雄主,要麼是因爲生病,要麼是因爲年邁,只能被迫將手中的權力交出去。亦或者更可悲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子侄兄弟等親人,甚至是自己的部下,帶人將權力一股腦的從自己的手上奪走的情景。
如果對方足夠很辣的話,命也會在被篡權奪位的同時,也一併收走。
“放心吧,三個小時之後,你就可以恢復的差不多。”楊小天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安靜下來。
等到族長的情緒平定了下來之後,楊小天低喝道。
“我救了你一命,你自然需要報答我,不是嗎?”
“這個當然……”族長急忙點了點頭。
“很好,這樣最好不過了。”楊小天笑呵呵的看着族長,而後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了些東西。
“楊先生,你確定要我這麼做?”
“放心,你儘管這麼做。除了什麼事兒,我們一起。”
“好!”族長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
不是他不夠果斷,實在是楊小天所說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甚至可能是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甚至是聽到的事情。
“篤篤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卻是香波特已經帶着東西回來了。
“進來吧。”楊小天對着外面喊了聲,眼神中閃過了一抹玩味,但旋即卻又被凌厲的冷冽所代替。
“院長,您看還有什麼東西缺的,我再去弄。”香波特恭敬的問道。
“不用了,你出去吧。”簡單的一句話,讓香波特的身體如同雷震。
畢竟當初在酒店的時候,楊小天可是主動要求他留下來觀摩學習的。而現在,手術還沒有開始,楊小天就要將他趕出去了。
但是香波特沒有辦法,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之後。香波特咬了咬牙,而後低喝道。
“是。”
“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看着香波特離開,族長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抹殺意。
“我知道。”楊小天翻了翻香波特帶來的東西,有些僅僅是碰一下。有些則是仔細的聞一聞。很多藥材,在不同時期的味道是不同的。
而通過味道的變化,可以決定這一味藥所需要的分量,以及在接下來的任務中所佔據的位置。
“好了,我開始煎藥,你等會兒把藥喝了,睡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了。”楊小天笑了笑,而後就不再搭理族長。
看着在一旁熟臉的篩選處理藥材的楊小天,族長張了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閉嘴。
他和楊小天不熟悉,而根據從香波特那裡所得到的情報。這個年輕的小傢伙,年齡不大,但是脾氣卻是不小的。現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有兩個,患者和醫生,以及合作者。
等到他身上的病被治癒了之後,就是他們合作的開始。
等到合作開始的時候,恐怕也是整個家族安定生活的結束了……
如果族長對華國文化有所瞭解的話,那麼現在他的心中肯定會被這麼一句話充斥其中——山雨欲來風滿樓。
如果在平時,對於楊小天這樣的年輕人,族長要麼是不看,要麼就是當成是一個毛頭小子來對待。
但是現在,在看着楊小天,又看了眼躺在手術檯上的自己。族長的心中不止一次的感慨,時間飛逝,不管自己保養的多好,不管自己願不願意承認呢。他,終究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人了。
自己,終究已經老了。
“好了,把這個喝了吧。”等到族長從沉思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卻見楊小天已經端着一碗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