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有鄧布利多在,他們兩個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到達了鎮子。
隨從顯形的感覺很不好受,不過維德如今已經學會怎麼在快速的空間轉移中調整自己的狀態了,幾次深呼吸以後,他就從眩暈和噁心中恢復過來。
“好點了嗎?”鄧布利多問。
“嗯。”維德點點頭,看了看周圍,跟自己在天上看到的景色轉換了一下,然後走向右手邊的小路。
“往這邊走,我記得旅館應該在這個方向。”
幻影移形總會伴隨着響亮的“噼啪”聲,即使施法者是鄧布利多,也只能把這個聲音變小,卻不會完全消失。
吸血鬼聽覺敏銳,爲了避免被他們發現,鄧布利多幻影移形的落點距離旅館有兩三百米遠。
隨後,兩人施展幻身咒、忽略咒、屏蔽咒、閉耳塞聽咒等咒語,將自己藏匿起來,沿着水泥路朝那邊走去。
路上,維德壓低聲音,把自己之前聽到看到的一切事無鉅細地告訴鄧布利多。
“我從沒有跟吸血鬼交過手,擔心應付不過來……而且萬一他們變成蝙蝠,跑掉一兩隻,或許會給今後帶來麻煩……”
鄧布利多帶着欣賞的聲音彷彿是從空氣中傳來:
“嗯,謹慎是對的,我很高興看到你沒有莽撞地衝上去。”
“有一個專門對付吸血鬼的咒語,它不在我們的課本里,但如果你進入魔咒課的提高班,就有機會跟菲利烏斯學到。”
“什麼咒語?”維德問。
鄧布利多說:“日光咒,也有人叫它‘擁抱太陽’。”
維德回憶了一下,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當然,因爲這個咒語現在被列爲禁咒,魔法部禁止學校傳授給學生——因爲會對非巫師的半人類——也就是吸血鬼造成嚴重的傷害,危及他們的人身安全。”
維德一時無語。
吸血鬼的人身安全很重要,難道遭遇吸血鬼的巫師安全就不重要了嗎?
鄧布利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緩緩說道:“我曾經聽尼克·勒梅說過,在五百多年以前,吸血鬼的勢力空前強大。”
“那個時候,麻瓜社會瘟疫氾濫、被感染的巫師也有很多。而吸血鬼力量強大,善於隱藏,也無懼病毒,因此他們大規模發展自己的族人,一度氾濫成災。”
“麻瓜的教會曾經動員大量的騎士去世界各地消滅吸血鬼,死傷無數。而當時的巫師也一直在對抗吸血鬼的傷害,但吸血鬼當中也有一些魔力強大的傢伙……最後很多巫師只能帶着家人躲藏起來……躲藏在麻瓜當中。”
“但是因爲日光咒的出現,巫師終於獲得了能夠對抗吸血鬼的力量,改變了完全處於劣勢的處境。”
維德靜靜地聽着這些不會出現在教科書上的內容,然後提出自己的疑問:“我記得吸血鬼只是厭惡陽光,但並不是不能在陽光下活動。”
“的確如此。但日光咒釋放的光芒比溫和的陽光更熾熱、更狂躁,據說對吸血鬼而言,面對它就像是被扔進了油鍋一樣,但對絕大部分生物都沒有任何傷害。”鄧布利多說。
維德總結:“所以現在,吸血鬼才變成了需要保護的少數羣體。”
“沒錯。在經過漫長的殺戮和犧牲之後,17世紀,國際巫師聯合會和吸血鬼達成了協議,停止了戰爭和互相殘殺的歷史。”
“吸血鬼聲稱日光咒對他們的族人造成了殘忍的迫害,強烈要求國際巫師聯合會禁止各國的巫師學習和使用這種咒語。”
“而巫師方面則對吸血鬼發展族人的數量進行了嚴格的限制,制訂了各種法律。”
“比如禁止吸血鬼襲擊人類和半人類智慧生物,禁止他們襲擊人類飼養的家畜,只能吸食他們自己飼養、或者購買的普通家畜的血液,以及每一隻吸血鬼都需要在魔法部進行報備等等。”
維德:“……”
毫無疑問,戰爭的末期,吸血鬼大概已經被麻瓜軍隊和巫師給追殺得走投無路了,才低頭簽下了種種“不平等條約”,以獲得巫師的庇護和接納。
至於限制日光咒的學習,也並不是巫師協會的妥協,只是勝利者的“人權”宣言而已。
事實上,這種咒語的傳播和學習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報紙上,經常會出現一些言論,認爲魔法部應該把吸血鬼趕盡殺絕。
還有一些巫師公然以成爲“吸血鬼獵手”爲榮——儘管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遭遇過真正的吸血鬼敵人。
就比如洛哈特,他曾經在自己的書裡描述他是怎麼跟一隻吸血鬼同船旅行、“友好交流”,最後把對方改造得只吃萵苣。
洛哈特的書賣的很火,但吸血鬼們也忍了,沒有去找那隻花孔雀的麻煩。
“日光咒是怎樣的?”維德問道。
“記住咒語:阿卡亞斯-托米歐。使用咒語的時候,你需要懷着保護的信念,絕不能是殺戮。然後要這樣揮舞魔杖——”
鄧布利多說着,輕輕晃動手指。
儘管他沒有露出身形,但空氣中出現了一道閃着微光的弧線,展示着這個咒語揮動魔杖的方法。
維德默默記住,低聲重複了兩遍,不過並沒有把咒語真正釋放出去。
“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使用——”鄧布利多輕聲笑着說:“你知道,這是違法的。”
維德也笑了一下。
不得不說,一起幹“壞事”,比一起幹好事更容易讓人產生認同感。
此時他們已經看到了那間旅館,儘管以維德的高度,他只能看到那間亮着光的窗戶,看不到裡面的人。
同時,他也看到了那隻和貓頭鷹排排站的遊隼——從這個角度看,很像是一隻稍微大點的鴿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維德隱約覺得自己聽到校長笑了一聲。
他默默地黑了臉,爲過去的自己感到丟人。
鄧布利多轉移話題:“裡面那孩子就是你失蹤的那個朋友?我記得他叫卡里爾·約翰遜。”
維德強調:“他是卡里爾·約翰遜,但不是我的朋友——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問:“發生了什麼?”